杜宛如衣袂飄飄地走了進來，“新官上任三把火，顧製片這麼快就拿我的人開刀了？”
她身後站着狐假虎威，就會順着她意，寫概率事件的李編劇。
顧小苗真想罵娘。
“不是開刀，還請杜小姐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李編劇不適合我們這種嚴肅的題材。李編劇的腦洞特別適合去拍攝城市幽默劇，或許，還可以獲得巨大成功！”
顧小苗不疾不徐，她覺得自己絕對佔理。
殊不知，杜大明星的氣場依然強大到讓她有一些壓迫感。
“真是笑話，顧製片，我記得你之前還說是我粉絲來着，那你不知道李編劇跟了我三年了嗎？”
杜宛如聲音尖銳，險些刺破顧小苗的耳膜。
“可是……”顧小苗想要堅持原則，卻不想話沒說出就被打斷：“沒什麼可是的！李編劇是我的御用編劇，你要罷免他可以，老孃我也拒演，李老師，我們走！”
杜宛如強勢霸道，氣場超強，作勢真要走。
顧小苗曉得，這部戲如果把女主演氣跑了，還拍個毛線球呀！
導演手疾眼快，一把拉住杜宛如：“姑奶奶，這是唱哪一齣啊，你可別嚇我。我好不容易接個戲，遇上您，我還指望借您東風火一把呢，就當可憐可憐我，別走別走！”
導演的卑躬屈膝，並沒有換來杜宛如的垂憐，但卻成功給她個臺階下。
杜宛如妖媚的眸子死死地瞪着顧小苗：“我就給王導個面子。顧小苗，作爲前輩，我賜你幾句金玉良言”，她那瘦削到可以刺破塑料袋的尖下巴湊近顧小苗的耳邊，“初來乍到，我勸你收斂點，做人要先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你說的這幾處叫預置槽點。連槽點都沒有，誰吐槽，不吐槽，劇怎麼能火？”
杜宛如離開顧小苗，彎眉輕挑，“小丫頭，我欣賞你的認真負責，也羨慕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不過，你最好先去修煉幾年再來指手畫腳！要我看，你就做好蘇慕涼身邊的小巴狗好了！”
“你……”
顧小苗被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明明自己佔理，但是她怎麼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到底是哪裡不對？
杜宛如看見站在那氣的發抖的顧小苗，甚是滿意，“顧製片，沒必要這樣，你是個大四的學生，回學校讀書多好。何況，蘇慕涼不喜歡複雜的女人，他喜歡清純的女孩子。”
嘆了口氣，杜宛如補刀，“你懂的，蘇慕涼只對那種純潔如高中女生的女人感興趣。我若是你，就在這段期間能多蒐羅點值錢的寶貝就多蒐羅點，免得哪天被人挖了牆角，人去財空，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顧小苗扶着桌子，用胳膊撐住身體的重量，彷彿下一秒，自己就要暈過去一樣。
廢物，顧小苗，你快開口說話，她說的一點道理都沒有，你快反駁啊！
顧小苗以往參加的都是文明的商業談判，還從未像今天一樣被潑婦罵街。
她沒有戰鬥經驗，眼淚骨碌骨碌在眼圈打轉。
“我的小白兔，你還真是上道。剛剛說蘇慕涼喜歡高中女生，你這就演上飆淚戲碼了，哈哈哈……”三秒鐘後，杜宛如竟然眼含熱淚，臉上卻笑的很詭異：“跟我比哭戲是嗎？顧小苗，你沒去打聽打聽，我是有三秒飆淚美譽的影后嗎？哈哈哈！學清純扮弱勢，你到底是差點道行，還是好好去請教一下蘇慕涼的彤彤表姐吧！那纔是狐狸精中的戰鬥機！”
顧小苗眼淚不爭氣地撲漱漱淌下，模糊的淚光中，她彷彿看到杜宛如背過臉去。
待到杜宛如轉過來，她的臉上竟然也有兩道淺淺的淚痕。
她不是贏了嗎，爲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