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痛的摸了摸後頸，蘇若涵一睜眼就看見了宮溟夜那帶笑的臉，蹭的一下從牀上爬起一把抓住宮溟夜的手。
“夜，救奶奶，奶奶她……”
“她死了”
宮溟夜回答得很平淡，看了她頓時蒼白的臉，微笑着伸手摸她因爲哭泣留下的滿面淚痕。
“生死有命，她年事已高，就——”
“爲什麼不救她？我在裡面叫你那麼多聲你爲什麼不進去救她，爲什麼要打暈我？爲什麼？爲什麼！？”
她甩開他的手，一臉的怒氣，掀開被子就要下牀，被他死死的抓住兩隻臂膀。
“冷靜點，不是我不進去，而是我進去了也救不了她。”
“怎麼救不了？你都沒看怎麼就知道救不了？你就是不想救，你冷血無情不想救！”
“不是！涵兒，你看着我，我想救，想救的，但是我不能救也救不了，男女有別，我不能進女人臥房，就算是老人也不行，而且，她是真的病入膏肓，年紀大了就算這次我給她藥維持也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她還是會死的。”
“什麼不能進臥房，這他-媽都哪個傻-逼定的規矩，白-癡，迂腐，你們這裡的人都是白-癡，傻-逼！”
蘇若涵激動得語無倫次，手握成拳頭一拳又一拳的朝着宮溟夜打了過去。
一拳又一拳，直打得宮溟夜皺眉悶哼，可到底，他還是默默的忍受着……
“涵兒，乖，人都會死的，你也好我也好，總有一天都會死去，這是逃不掉的命運，咱們能做的就是在活着的時候好好生活，享受——”
“爲什麼要死？憑什麼要死？活得好好的爲什麼要死？爲什麼——”
“涵兒，你冷靜點，奶奶她老了，到了她該去的年紀就會死了，我們也一樣，等有一天，我也會死，到時——”
“不要死！誰都不要死！”
蘇若涵推開宮溟夜，抱膝蜷縮在牀上，看起來可憐至極。
“不要死，都不要死，我不要看見身邊的人死！都活着！”
“都活着，好好活着……”
說到最後，蘇若涵已經泣不成聲，渾身都顫抖得不停。
蘇若涵先前的怒吼聲直接傳到了準備出門的蘇漢生耳裡，驚得他驟然回頭，可或許是想到什麼，無奈的嘆口氣，只等在原地，等到哭聲小了，這纔出門朝着張家方向而去……
宮溟夜眯了眯眼，神色糾結的看着情緒太過偏激的蘇若涵，腦中一下便出現那日知道張奶奶要不久於人世時，說着‘納蘭蕼對不起’的她。
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背影，那將他當成納蘭蕼抱住痛哭的身影。
那在自己回屋時叫着他的名字滿心歡喜的說着‘阿蕼你回來了’的女孩笑臉……
——
心尖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宮溟夜顫抖着手朝她伸去，想要撫-摸一下她的臉。
鼓起勇氣，他帶着有些難受和不置信的聲音開口，他想問……
“你……”又想起他了是嗎？
可，還是隻在心裡問到，因爲到了最後，出口的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