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憐菡見巴特爾果然有興趣,心下一陣激盪,對接下來的更有信心了。
她按捺下心裡的興奮,徐徐善誘道:“王爺可知道楚凌軒的命門在哪裡?”
“哦,他也有命門?”巴特爾目光一亮,“本王還以爲他無堅不摧呢!”
盧憐菡搖了搖頭,含笑道:“王爺所不知,是人都有弱點,楚凌軒不過是平日裡隱藏的好,王爺瞧不出來罷了。只要王爺抓住了他這個致命的弱點,到時王爺要怎麼出這口氣還不是王爺說了算了。”
“真有此事?”巴特爾一陣摩拳擦掌,興奮道,“如此那請盧小姐快快道來吧,本王已經等不及要看楚凌軒那廝吃癟了。”
“王爺稍安勿躁,且聽小女細細道來。”盧憐菡眼裡發出攝人的光芒。
她強忍住心裡的得意,緩緩道,“楚凌軒有一意中人,名叫花朵朵,他倆自小就認識,楚凌軒對她那可是情根深種,王爺若是把她擒在手裡,約莫你讓楚凌軒向東,他是斷不敢往西走的。”
“花朵朵?有點意思!”巴特爾捏住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轉,“如今此人身在何處?”
“巧的很!”盧憐菡指了指東邊,“她就藏在你們路過的青門鎮上一個叫做花嫁村的小村落裡。王爺你們挨家挨戶蒐羅時,怕是沒搜到她吧?此人狡猾得很,王爺要是想要抓到她,怕是要費一番心機了。”
巴特爾摸了摸下巴,一陣沉凝,“楚凌軒如此看重她,怕是少不了會派人去保護着吧?本王這樣貿貿然前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想起楚凌軒的雷霆手段,巴特爾心裡一陣猶豫,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若是又落在楚凌軒那廝手裡·怕是不死也得丟去半條小命吧?
盧憐菡見巴特爾好不容易一步步被引入自己的計劃裡,如今到了緊要關頭這膽小鬼卻要萌生退意,心裡不由一陣着急。
她可是盼着這個機會好久了,如今又怎會容許他退卻!
盧憐菡穩了穩心神·一步步激將道:“當然,小女只是提個建議,王爺要是害怕,大可不必聽取。小女只是想着,花朵朵不過只是一介女流,身邊又有一大家子人牽絆着,即便楚凌軒遣了高手去護着·怕是也護不了那麼多人。那花朵朵是個十分孝順的姑娘,你只要隨隨便便抓她一個親人,她便能乖乖跟你走了。”
巴特爾被說的一陣心動,但又潛意識地害怕楚凌軒藏有陰招,在去與不去之間矛盾拉鋸着。
眼看着巴特爾已被說動了,盧憐菡興奮得小臉都紅了,當下決定在巴特爾熊熊燃燒的心窩上再添上最後一把火,徹底激起他的戰鬥力。
“還有一件事想必王爺也十分感興趣·王爺知不知曉咱們大晉朝如今誰人最爲富有?”
“那當然是當今太皇太后了!”巴特爾不假思索。
“猜錯了!”盧憐菡搖了搖頭,把手往東邊一指,“在那裡!”
巴特爾一陣匪夷所思·“該不會正是你口中那位花姑娘吧?”
“王爺真是聰穎!”盧憐菡點了點頭,面帶讚賞,“王爺可別小看花朵朵的能力,她自幼便有驚人的經商天賦,如今更是一手掌控了咱們大晉朝多個行業的命脈,可謂是富甲一方,不容小覷啊!”
巴特爾被這消息驚得一陣瞠目結舌。他在青門鎮的時候怎麼就從沒聽說過花朵朵的名諱?要是曉得那小鎮上住着這麼個富得流油的大財主,他早就殺上門去了。
巴特爾當然不曉得盧憐菡這話當中有多少水分了。實際上花朵朵有錢是有錢,但要說大晉朝的首富,那是遠遠稱不上的。單是那掌控了大晉朝所有酒肆的楚凌軒·就比她有錢多了。她頂多算得上是個小財
盧憐菡絲毫不爲自己的誇大其詞而羞怯,她轉了轉狡猾的眼珠子,繼續添油加醋。
“王爺想必不知道吧,那花朵朵還是個絕色大美人呢!幾年前問月臺上那一曲漢宮秋月可是轟動了整個長安。如今長安城裡誰人不知花七公子的美名啊!王爺若是得了如此有本事兒的美人在側,想必回到蒙古也能挽回不少面子!”
巴特爾當即心神大動,他不由好奇地求證道:“不知這花朵朵的容貌比之盧姑娘又如何呢?”
盧憐菡已是巴特爾這輩子見到最爲驚豔的美色了·若是花朵朵比之更甚,那該是怎樣一種天人之姿呢?
提起這個就讓盧憐菡失控,她險些壓不住心裡的憤恨當場發作出來,畢竟在容貌輸與花朵朵,一直是她此生最爲介懷的事情。
一向自負美貌的盧憐菡那日在千歲宴上卻差了花朵朵一大截,遠遠落了下風。如今世人只知花朵朵,還有誰記得她盧憐菡也曾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呢?即便有,也不過是拿來跟那小賤人作陪襯罷了。
盧憐菡咬着牙極力嚥下心裡叫囂的憤恨,一時之間竟忘了回答巴特爾的疑問。
一旁早已明白自家閨女心思的盧延年,連忙賠笑道:“王爺謬讚了,小女不過是清秀之姿,與花姑娘那閉月羞花的美貌相比,自然是遠遠無法比擬的。”
“哦,如此說來這花朵朵倒是難得一見的絕世美人了。難怪能讓楚凌軒傾心不已。”到了此刻,巴特爾心中已有了計較。
要說巴特爾此生最愛什麼,那自然是錢財和美人了。他當初之所以願意披甲上陣親自帶兵作戰,就是聽說中原遍地是黃金和美人。如今盧憐菡一番話可謂一舉命中巴特爾的命門。
他已生了獵豔的心思,既然那花朵朵生的如此漂亮又有本事兒,他說什麼也得爭上一爭。若是把那大晉朝一半的錢財據爲已有,說不定還可以爲此次大戰失利扳回一城。
巴特爾心思一定也顧不上尋盧延年麻煩了,當下便起身匆匆告辭,馬不停蹄地回去尋幾個狗頭軍師拿主意去了。
盧延年送走了這個小祖宗後,回到房間即刻癱軟在椅子上,再也不願動彈半分,跟這個駭人的小祖宗周旋真是費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良久他方緩上一口氣,轉頭欣慰地看着盧憐菡,“閨女啊,這回真是多虧了你機智,要不然爹還不曉得怎麼打發這小祖宗呢!”
盧憐菡低眉順眼地謙虛道:“爹爹說笑了,爲爹爹分憂本就是女兒應盡的本份。況且女兒也不過是曉得那巴特爾的性子,將計就計罷了,當不得爹爹的誇讚。”
自那次被禁足後,盧憐菡已失了盧延年的寵愛,如今她也不敢在盧延年面前造次,只能小心翼翼地掩蓋着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只要此次能借巴特爾的手除掉那個小賤人,她要嫁進楚家的計劃就少了一大阻礙。只要那小賤人死了,時間久了楚凌軒自然會死心,到時她只需略施小計就能穩穩當當嫁給心上人了。
儘管這手段不是十分高明,但卻十分有效不是嗎?只要一招簡單的借刀殺人,她便能輕而易舉地除去那個眼中釘肉中刺,且任誰也不會想到自己的頭上,想必再也沒有比這更簡單的法子了吧?
盧憐菡想罷臉上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心滿意足地告退回房歇息去了。
而這頭梨花山上石窟洞裡,大夥兒還在爲大戰的宣佈告捷而歡欣鼓舞着,任誰也不曾想到在這普天同慶的時刻,危險卻正悄悄降臨他們這個偏遠得幾乎要被世人遺忘了的小村落。
是夜,花家衆人在簡陋的石洞裡狠狠慶祝了一番後,草草收拾好行囊便甜甜入睡了,他們已準備好明兒天一亮便離開這個暗無天地的牢籠啓程下山。
半夜時分,大夥兒正睡得朦朦朧朧間,忽然聽到石洞外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此起彼伏,震動了整座山脈。大夥兒生生從睡夢中被驚醒了過來。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一名守在密道口外的死士楚九就奔進來稟告道,“姑娘,大事兒不好了!山上闖進了好多蒙古韃子,他們正朝密道這邊涌過來了!”
“什麼!蒙古韃子?”花朵朵心頭大驚,“他們不是被遣返蒙古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楚九面色緊繃,神情肅穆,“那些蒙古人不知哪兒打探來的消息,瘋了般往山上涌來。依屬下看來,他們好像是專門奔着姑娘來的。屬下聽到爲首的蒙古韃子說要活捉姑娘。”
大夥兒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到了,聽完楚九這話兒更是嚇得七魂不見了六魄,李氏等幾個柔弱的女人已嚇得當場暈倒了過去。
雲氏害怕地抓住花朵朵的手,忍不住悲從中來,“我苦命的閨女啊!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眼看就要雨過天晴了,卻又生生招來橫禍,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走漏了消息啊?”說罷抱着花朵朵嚶嚶地哭了起來。
其餘人也急得團團亂轉,危難當頭人人都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