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軒抱着被子坐起身,可憐兮兮地看着花朵朵,“你兇我!我頭痛!”
說罷曲着身子一臉痛苦地抱着頭,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說不出的可憐。
花朵朵看他頭痛的樣子不似作假,當下也顧不上生氣了,連忙俯身坐在牀沿,摸着他的頭柔聲問道:“哪裡痛,讓我看看!”
“這裡!”楚凌軒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好痛好痛,你給我揉揉!”
說罷把臉湊到花朵朵跟前,可憐兮兮地瞅着她。
花朵朵一陣心軟,伸手幫他解開束髮,散開烏黑柔軟的長髮,尋到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揉按了起來,“還痛嗎?”
“嗯嗯嗯,痛!”楚凌軒眯起眼,小貓一樣地把頭枕在花朵朵腿上,雙手緊緊環住花朵朵的腰,臉蛋在她大腿上輕輕蹭了蹭,發出一兩聲舒服的哼哼。
花朵朵嘴角一陣抽抽,一邊按揉一邊忍不住絮叨,“別人喝酒你喝酒,人家喝醉了就倒頭大睡,你呢?就曉得裝小孩折騰人!下回再也不讓你喝酒了!”
楚凌軒不理會花朵朵的牢騷,他覺得枕大腿還是沒有方纔舒服,不由分說一把將花朵朵按倒在牀上,身子往前一傾壓在花朵朵身上,繼續把頭埋在花朵朵胸前寐起來。
花朵朵愣了半晌纔回過神來,忍不住氣咻咻道:“楚凌軒,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你好吵!”楚凌軒擡起頭咬了咬花朵朵的嘴巴。
他見花朵朵停住了手傻傻地看着自己,只好主動拉起花朵朵的手放在自己頭上,嘟起嘴撒嬌道:“痛痛,還要揉!”
“下回你喝醉酒我再理你我就是豬!”花朵朵敲了楚凌軒腦門一記,惡狠狠道。
她不忿地把手放在楚凌軒頭上,一陣胡亂揉搓,引得楚凌軒連連抗議。無奈之下花朵朵只得放緩速度。輕重有度地按揉了起來。
“嗯嗯,腦袋好舒服,小豬抱起來也好舒服!”楚凌軒在花朵朵懷裡蹭了蹭,心滿意足地嘟囔着。
“你說誰是豬呢!”花朵朵氣不過狠狠擰了楚凌軒耳朵一把。
“痛!”楚凌軒抗議地扒拉下花朵朵的手,怨念地看了花朵朵一眼。
他調整了下姿勢,又舒舒服服地趴在花朵朵懷裡酣睡起來。
花朵朵一陣無語看蒼天,“我一定是瘋了纔會主動跑來受這種罪!”
楚凌軒沒有搭理花朵朵的牢騷,他累極之下已經不知不覺埋在花朵朵懷裡沉睡了過去。
花朵朵揉了將近一刻鐘後,見楚凌軒沒了動靜,約莫着已經睡熟了。
她這才甩了甩有些發酸的小手。把楚凌軒的頭從自己懷裡挖起來,輕輕放倒在一旁的枕頭上。再小心翼翼拿開他擱在自己腰間的大手,輕手輕腳下了牀。
花朵朵轉身剛想給他蓋好被子。就看見楚凌軒張着雙手在空中一陣亂抓,嚇得花朵朵連忙把枕頭一把塞進他懷裡。
楚凌軒感覺觸感有些不對,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但困極之下他還是勉強接受了,抱住枕頭又陷入了沉睡。
花朵朵輕輕拍了拍胸口。暗呼了聲好險。她抹了把汗後急忙給他蓋好被子,確認他沒有踢被子後,這才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後剛好碰上同時從隔壁走出來的花翩翩,花朵朵不由納悶南宮玉喝醉了不曉得會不會跟楚凌軒一個德性,當下不由好奇地問道:“姐,南宮大哥睡下了嗎?”
花翩翩被撞個正着臉蛋有些微紅。低下頭扭捏道:“睡下了。”
“沒發酒瘋?”花朵朵狐疑地盯着她。
“沒有啊!”花翩翩搖了搖頭,“只是睡了一會兒後中間起來要了回水。”
花朵朵急急地追問道:“沒有性情大變?”
花翩翩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只是喝醉了酒又不是瘋了。怎麼會性情大變呢?”
花朵朵一陣無語凝噎,這麼說來只有楚凌軒這奇葩纔會喝醉了酒退化成三歲小孩?
“老天啊,你也太不公平了吧!”花朵朵一陣無語看蒼天,“你讓老孃攤上的都是些什麼人啊?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啊有木有!”
“怎麼了!可是楚公子他有何不妥?”花翩翩連忙緊張地問道。
“沒事兒,我發發牢騷罷了!”花朵朵垂頭喪氣地低下頭。
“我回屋睡覺去了!”說罷沒精打彩地往內院走去。一臉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看得花翩翩滿臉納悶。
“真是神神叨叨的!”花翩翩搖了搖頭。索性懶得理這瘋丫頭,轉身朝廚房走去。
翌日一早,楚凌軒等人先後腳地從宿醉中醒來,個個頭疼欲裂。
楚凌軒晃了晃有些暈乎乎的腦袋,雲裡霧裡不曉得自己身在何方,看着天花板老半晌纔想起來自己在花家的客房。
他此時此刻才明白過來花朵朵說她家裡人喝酒喝得兇是個什麼概念,那是兇嗎?那簡直就是兇殘!
簡直是把酒當水來喝,比他們軍中那些兄弟喝得還狠,一碗一碗的還不帶商量,不喝就是不給面子。
楚凌軒還是頭一回面對這等情形,一下子都嚇蒙了。以往都是他灌別人喝酒,哪有人敢勸他喝酒的啊!
這一愣神之下便被花有福勸着喝下了幾大碗,回過神來後才發覺腸胃裡火辣辣的,不一會兒便酒氣上頭了。
他從花朵朵的閨房出來後本來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腦子裡頭還滿滿的都是花朵朵婀娜的身姿,別人來勸酒之下都是傻呼呼的來者不拒。
如此一來大夥兒都以爲他是個海量的,都組團過來跟他海拼,滿嘴都是正兒八緊的理由,什麼“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敢不喝嗎?
楚凌軒從來不曉得喝口酒還這麼多花樣,愣神之下自然是被灌了不少。
他哪兒知道這些催酒令都是花朵朵當做笑話講給大夥兒聽的,沒想到大夥兒還真學了個十成十,如今全用在楚凌軒身上了,要是讓楚凌軒曉得了,不曉得是個什麼滋味。
楚凌軒後來暈乎乎的也不曉得到底是喝了多少,只知道在大夥兒的苦勸下不停地舉碗,機械地喝下一碗碗辛辣嗆鼻的烈酒。
到得最後楚凌軒已經記不清和大夥兒到底喝了多少輪了,只曉得滿地都是空酒罈,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在南宮玉受不住倒下之後,他也壯烈地犧牲了。
楚凌軒甩了甩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脫得只剩下裡衣,連靴子也不知何時讓人給脫了,估計是楚五幾個晚上那會兒過來伺候的自己。
楚凌軒想罷也沒有在意,端起矮桌上還溫着的醒酒湯灌了下去,再運工逼出些酒氣,這才覺得神清氣爽了些。
雲氏知曉他醒過來後,一大早便體貼地讓人給他送來了乾淨的衣衫和熱水。
楚凌軒沐浴過後,神采奕奕地出現在花家客廳裡,這時大夥兒都聚在客廳裡商量花志榮的婚事兒了。
楚凌軒看着花家人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心裡都是咂舌不已,果然不愧是釀酒之家出身的啊,一個個都是從酒桶裡浸過來的,楚凌軒想到這兒便暗暗留神起來,日後跟這羣酒蟲拼酒還是得悠着點。
他正沉思間就聽到花永夏不住地嘆氣,看向其他人也是一幅眉頭深鎖的模樣,不由詫異道,“伯父,可是有什麼爲難的事兒,說出來小侄興許有辦法幫上忙。”
花永夏鬱郁道:“還不是爲了你大哥的婚事兒。他看上了人家楊縣令的閨女,那楊大人是個好面子的,咱正愁着讓誰當這個媒人上門提親好呢!要是尋個普通的媒人上門,楊大人肯定要不高興。可是那有頭有臉的咱又不識得,這可真是愁煞人了。”
楚凌軒微笑道:“這有何難!小侄恰好跟臨陽刺史鍾大人有些交情,這事兒就交給小侄來辦吧!保證能讓大哥如願娶上美嬌娘!”
“這下可真是太好了!”大夥兒聽了這話兒都是心裡一鬆,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好了,都別愁了,趕緊吃早飯!大夥兒昨晚都忙着喝酒,興許也沒顧得上吃東西,趕緊吃些東西墊墊肚子。”李氏說罷忙讓人擺飯。
新買回來的幾個小丫鬟手腳十分麻利,李氏話音剛落便七手八腳地把早飯給擺上了。
花家一向沒有男女大防的講究,一家人熱熱鬧鬧坐在一起的感覺讓楚凌軒感覺十分溫暖。
在花家感覺到處都是滿滿的家的感覺,這是他在楚家從未感受過的,即便是在外公家,劉府也是講究男女不同席的,即便是逢年過節也是男女分席而坐,總覺得少了些家人的親熱和溫馨。
如今這般纔是楚凌軒一直想要尋找的感覺,他想,一開始他之所以被花朵朵吸引,也正是因爲她身上有種讓人眷戀的溫暖吧!
楚凌軒想罷擡頭看向花朵朵,見她正狠狠地瞪着自己,那咬牙切齒的模樣真恨不得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
楚凌軒以爲她還在爲昨天在她閨房裡的事兒生氣,便想着一會兒吃完早飯再哄哄她。
他哪曉得花朵朵早把那事兒給忘到爪窪國去了,眼下她滿心眼裡都是昨晚楚凌軒醉酒後把她當丫鬟使的事兒,正想着怎麼找回場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