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軒冷冷地盯了她一眼,“你還敢有下次?”
“不不不!”花朵朵拍了拍自個兒的嘴巴,急忙糾正道,“我的意思是絕對不會再犯了!”
楚凌軒這才作罷,順手將花朵朵從軟榻上拉了起來。
“誒喲!我的小屁屁!”花朵朵一挨軟榻,就忍不住一陣鬼哭狼嚎。
楚凌軒好笑道:“別裝了,我又沒用力!”
花朵朵哭喪着臉道:“大少爺,您也不想想您老人家可是練武之人,您那手勁兒即便是沒用力,對我這個細皮嫩肉的姑娘家來說,那也是生命中難以承受之重啊!”
“沒這麼誇張吧?真的很疼?”楚凌軒有些擔憂,不會下手太重了吧?
他蹙起眉頭,“要不我給你揉揉?”
說罷伸出大手就要往花朵朵肉肉的小屁屁揉去。
花朵朵俏臉一紅,急忙避開,“不……不用了……”
楚凌軒挑了挑眉,“這麼說來是不疼了?”
花朵朵咬了咬牙,果斷搖頭:“不疼了,一點也不疼!”
楚凌軒笑了笑,慢悠悠道:“既然不疼了,那咱們就開始算賬吧!”
花朵朵緊張地擡起頭,“算什麼賬?”
楚凌軒雙手抱胸,好整似暇地看着驚慌不已的花朵朵,“你方纔不是知錯了嗎?說說看,錯在哪裡了?”
“呃……”花朵朵戳着手指,怯怯地回道,“我不該引導雲兒去冤枉那田大小姐的……”
說罷她又不由委屈道:“可是我也沒有全然冤枉她啊!事情的確是她主使的。她不過是沒有親自動手罷了。你不能爲了這個事而懲罰我!”
楚凌軒面色越來越黑,“我是因爲這個才生氣的嗎?”
花朵朵不解地擡眼看向他,“不然是因爲什麼?”
楚凌軒眼睛一眯,語氣淡淡道:“看來你還不是很清楚自己錯在哪裡嘛!需不需要本公子提醒你一下?”
說罷慢條斯理地挽起衣袖。眼睛若有似無地瞄了瞄花朵朵坐在軟榻上的小屁屁。
花朵朵下意識地挪了挪還有些隱隱作疼的小月亮,急忙打斷道:“別!不用你提醒,我自個兒來!”
說罷絞盡腦汁開始思考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這個愛記仇的大少爺。
楚凌軒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想不起來?”
花朵朵咬了咬手指頭,心虛地搖了搖頭,“想不起來!”
她擡眼怯怯地瞅了楚凌軒一眼,“楚凌軒,咱能不能打個商量?這回不打屁屁了好不好?要不改打手心?”
說罷滿臉殷勤地伸出雙手,狗腿地送到楚凌軒跟前。像小狗一般可憐兮兮地瞅着他。
楚凌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啊!真是氣死人不償命!”他又憐又惱地戳了花朵朵腦門一下,“你說你什麼時候才曉得愛惜自己的身子呢?”
花朵朵一臉無辜,“我怎麼不愛惜自己了?”
楚凌軒斜眼瞪了她一眼,“你方纔不也說了?要不是渡娘及時趕到,怕是你如今都葬身湖底了!還能這般生龍活虎地坐在這兒給我頂嘴?”
花朵朵窒了窒,急忙打哈哈道:“呵呵,我那是跟你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啦,別當真!我的水性你還不瞭解嗎?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我花朵朵認第二。哪有人敢認第一啊!”
“既然水性那麼好,會沒用到昏迷過去?”楚凌軒潑冷水道。
花朵朵目光一陣閃躲,心虛地笑道:“我那是演戲呢!不演得這麼逼真,誰相信我真的是被人推下水的啊?說不定田倩瑤那隻小毒蛇還會反咬一口,說我是故意落水的,好禍害人家林鶯鶯呢?”
楚凌軒冷冷道:“所以你就爲了那些個不想幹的人以身犯險?你做這些之前有沒有想過你爹孃,有沒有想過我?萬一渡娘沒有及時趕來,你的小命就這麼交代去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該怎麼辦?”
花朵朵被窒得說不出話來。愣愣地看着面色陰沉的楚凌軒。心裡脹脹的亂的很,她確實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她從不認爲自己重要到無可替代。可是這一刻楚凌軒告訴她,你很重要!這個認知讓她心裡又驚又喜。
楚凌軒生氣道:“你想想這些年來,你失足落水險些喪命的次數有多少次了?別人一輩子掉進水裡的次數都沒你一年來多!你這輩子是跟水有仇還是怎地?”
花朵朵從未見過楚凌軒這般生氣的模樣。怔怔地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楚凌軒撂狠話道:“你只有一條小命,不會每次都有那麼幸運的!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絕不輕饒!”
見花朵朵還怔愣地看着自己,也不曉得有沒有聽進去,楚凌軒不由生氣地盯着她,“聽明白了嗎?”
花朵朵下意識地點頭,哽咽地嗯了一聲。
看着花朵朵眼眶發紅的模樣,楚凌軒心裡一軟,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伸手把花朵朵的小腦袋按在自己胸前,柔聲道:“就當我拜託你了,好好護着你這條小命,不要再將自己置於這麼危險的境地了,好嗎?”
花朵朵點了點頭,半晌才鼓起勇氣怯怯地問道:“楚凌軒,你很在乎我嗎?”
花朵朵問罷,心裡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楚凌軒頓住手裡的動作,半晌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梳着花朵朵的溼發。
就在花朵朵以爲他不會回答時,耳邊卻響起他醇厚的嗓音。
“我在乎!比在乎我自己的性命還要在乎你。所以請你一定要好好替我愛惜自己。我只有你一個了,你就當是爲了我,不要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了。知道嗎?”
花朵朵心裡又酸又疼,難受得緊。
她雙手環住楚凌軒的腰,把頭埋首在他胸前,哽咽道:“對不起。以後再不會了!”
楚凌軒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他輕聲道:“我信不過你!大婚前你還是呆在屋裡別出來了,任誰邀你去赴宴都一律推了!”
花朵朵擡頭控訴地看着楚凌軒,扁嘴道:“不帶這麼霸道的!”
楚凌軒挑了挑眉,強勢道:“本公子就霸道了,你待怎樣?”
花朵朵癟了癟嘴,悶悶地把頭埋在楚凌軒胸前,“不怎樣!”
好不容易纔給這頭髮怒的獅子捋順了毛,她可不敢再招惹他。
“這才乖!”楚凌軒說罷彎了彎嘴角。繼續給她梳髮。
花朵朵忽然想起什麼般,猛然擡起頭來,“楚凌軒,我忽然想起來你不能把我關在屋裡!”
楚凌軒眯了眯眼,“爲什麼不能?”
花朵朵一臉得意,“因爲我二哥很快就大婚了,我們這些天就要收拾行囊回花嫁村去了。在我二姐出嫁之前,我應該都不會再到長安來了。”
楚凌軒眼睛一亮,“當真?這倒是個好消息!”
這丫頭實在太能闖禍了,三天兩頭便招惹一堆麻煩出來。雖然她解決麻煩的功力比製造麻煩更厲害些。但也禁不住這般無休止地折騰啊!
她纔來長安多久,就給長安城掀起了那般多的腥風血雨。如今連長安城最普通的平頭百姓,都曉得永寧郡主的名頭了,這離楚凌軒一開始的初衷實在太遠了些。
他原本只是想讓花朵朵到長安來熟悉熟悉京都的生活,待日後嫁到長安來纔不至於手足無措。
可是他沒想讓花朵朵出這麼多的風頭啊!在這個到處充斥着爾虞我詐的長安城,太風光了並不是什麼好事,很容易便成爲衆矢之的。
如今怕是長安城裡的好幾撥人都盯上花朵朵了,楚凌軒不敢保證能時時刻刻將花朵朵護在羽翼下,畢竟他們如今還未成親。經常見面總是於禮不合。
如今聽到花朵朵要回花嫁村的消息。楚凌軒沒來由地鬆了口氣。
他心情大好道:“你們什麼時候動身,到時記得告訴我一聲。我送你們一程。”
花朵朵笑嘻嘻地點頭道:“你要是樂意來當車伕,我自是舉雙腳贊成的。”
楚凌軒無奈地敲了她腦門一記,“臭丫頭。就曉得使喚我!”
“對了,楚凌軒!”花朵朵搖着楚凌軒的手臂,“你曉不曉得長安城裡有哪個公子的名號裡頭有個憲字的呢?”
“憲?”楚凌軒皺了皺眉,警惕地看着花朵朵,“問來幹嘛?”
不會是看上別人了吧?楚凌軒心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畢竟他還從未聽花朵朵提過其他男人的名字。
花朵朵眨了眨眼,“沒幹嘛啊!就想知道一下嘛……”
楚凌軒審視了她半晌,見她確實坦坦蕩蕩的,沒有半絲嬌羞的模樣,這才相信她沒有別的心思。
楚凌軒叩着矮几想了半晌,喃喃道:“我記得平王的字裡倒是有個憲字。”
“真的嗎?”花朵朵滿臉激動,“除了平王還有別人嗎?”
楚凌軒搖了搖頭,“印象中倒是沒有了。”
花朵朵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原來林鶯鶯的意中人是平王啊!難怪她一直幫着田倩瑤來對付我,敢情是要跟意中人的表妹套近乎呢!
說不定田倩瑤還暗地裡許諾了她什麼呢,不然她至於爲了幫田倩瑤這麼奮不顧身嗎?
如今她總算如願嫁與田倩瑤的表哥了,只不過此表哥非彼表哥而已。
想到方纔田倩瑤那一臉像吃了蒼蠅般的表情,花朵朵的心情就沒來由地飛揚了起來。
楚凌軒看着花朵朵一臉壞笑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曉得又有誰要倒黴了!楚凌軒不由同情起那個被花朵朵算計了的小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