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主一臉橫肉,眼睛下邊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看着格外駭人。
他盯着沈流雲鼓鼓囊囊的行囊,眼睛閃過了一絲貪婪,但是很快就隱藏了起來,說道,“是!少俠,還請上車,在下自當送了您去桃花谷!”
沈流雲纔剛剛出山,尚未認識到人心險惡,也並不知道財不露白,便點了點頭,上了這輛簡陋的馬車。
馬車一路順着山路走了出去,等穿過了傲天溝,天就黑了下來。
那車主對着車裡說道,“少俠,天黑了,咱們今兒就宿在路上吧。”
沈流雲常年練功,連晚上都是打坐度過的,對於住哪兒倒是真的沒有多大的要求。
因此,聽見他這麼說,便應了一聲,“嗯,那就宿這兒吧。”
天漸漸地黑鴉了下來,外邊兒蟲鳴蟬喧,更顯得十分靜謐。
忽然,沈流雲耳朵一動,頭向右一偏,看着面前在夜間發着幽光的刀,眼睛閃過一絲疑惑。
他纔出山,是什麼人想要對付他呢?
外邊兒的人察覺到這一刀刺空了,又是一個橫切,卻被他一彎腰,接着躲過。
這時沈流雲也怒了,隔着車簾,一腳踹了出去,將外邊兒的人踢出五丈之遠。
他這才一挑車簾,走了出去,藉着幽幽的月光,看着地上的人,他眉頭一皺,“是你?”
那車主捂着胸口,嘴上還掛着一絲血絲,看着他目露兇光。
沈流雲又接着問道,“我與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爲何要殺我?”
那車主也是個烈性的,啐了一口血沫子說道,“要殺便殺,說這麼多作甚?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乃是天經地義,今日不過是我技不如人,我認栽!”
沈流雲聽了他這麼兩句,這才明白了,原來他所圖的不過是自己的錢財。
他們天山名下產業的產業不少,卻只有他跟他師傅二人,在山上的時候,每逢十五便會有人送了東西上山。
因此,這回他下山的時候,除了一些銀子,還帶了很多銀票,畢竟衣服什麼的,還可以買不是?
他看了地上躺着的男人一眼,說道,“我不殺你,你來給我趕車,送我到桃花谷,我再給你加十兩銀子。”
地上躺着的那人一聽,還有這種好事兒,連忙應承了下來。
“你說的可是真話?”
沈流雲輕聲一笑,“大男兒自當一口唾沫一個釘,十兩銀子罷了,本少俠還是有的。”
那人一看他並不像是在說笑,一個打滾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在身上蹭了蹭,這纔對着他說道,“是,在下這就送少俠去桃花谷。”
沈流雲看了一眼天上的孤月,對着他說道,“等天亮了再說吧。”
那人這才反映了多來,從一邊兒撿了些樹枝回來,點着了火,這才躺在了火堆邊兒上,睡了過去。
之後的日子,這人可就安生多了,他們一連走了有大半個月,纔算是到了清河鎮。
那趕車壯漢名趙七,因着在家中排行老七而得名。
趙七一邊兒趕着馬車,一邊兒對着沈流雲說道,“少俠,咱們到清河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