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腰間都是癢癢肉，雖然隔着棉衣裳，還是忍不住想笑。
忙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地說：“也不算是好賣，送了兩家飯館都人家都不要呢。後來正巧碰上一個懷孕的嫂子，就想着吃口酸東西，這個時節又難找，就連賣帶送地給她了。”
“哦，是這樣啊……”荷花娘有些失望，臉上也帶了出來。
荷花在一旁坐着，臉上臊得不行。
她覺得自己的娘也真是的，那眼睛光是盯着人家能不能賺錢了。
就是能賺，你一個長輩好意思去搶香雪的路子？
沒得讓人笑掉大牙了！
村子裡誰不知道香雪姐妹日子過得多艱難啊，娘這樣，真是丟人！
她本來就是個性子衝動簡單的姑娘，心裡越想越覺得過意不去，頭都不敢擡起來了。
香雪心裡微微嘆氣——自己倒也沒怪荷花娘這麼着，畢竟，都是鄉下人，誰不想多條路子掙些嚼過呢？
再者荷花娘能這麼直白地問出來，比那些個暗地裡琢磨自己的倒要好些。
眼見荷花頭越來越低，都快垂到胸口了，兩隻手捏着一條新買的帕子，都快扭成了麻花。
香雪趕忙碰了碰她的胳膊，笑着問荷花娘：“嬸子，剛剛我去蘇娘子那兒。她家裡的繡坊過了年就要開起來了，我已經跟她說好了，我就接點兒繡活在家裡做，到時候給送過去。蘇娘子說，若是咱們村子裡有繡功不錯的女孩子，也可以一樣接些活的。您看荷花要不要去？”
荷花娘大喜，忙問：“真的？”
“誰還騙嬸子呢？”香雪正色道，“不過蘇娘子那邊也說了，先得送過平日的活計過去，讓朱大娘過眼。朱大娘說行了，才能算數。”
荷花娘一拍大腿，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往後邊兩輛車上看了看，壓低聲音，“你放心，荷花平時也繡不少東西。比不上你的手藝，那在村裡也比別人強些！要是果然能接一些繡活回來，那也是給她自己多存點兒壓箱底的錢！好丫頭，這樣的好事兒難爲你想着荷花！”
說着，往香雪這邊湊了湊，側過身子擋住後邊，手偷偷地指了指後邊車上的人，聲音更小了，“你只撿相好的幾個人說說就罷了，不然村裡人都知道了，都能求到你頭上來！到時候，那手藝不好的，你應了也不是，不應又得罪人！”
“哎呀娘，你少說兩句行不？”荷花推了推她娘，又是着急又是害臊都要哭了。
荷花娘瞪了她一眼，不滿道：“你這丫頭傻啊，我說的難道不是真的？趙大娘，你說說，我剛纔說的在理不？”
對於她的小心思，香雪和劉大爺家的都有些哭笑不得。礙着荷花的面子，又不好說別的，只好隨便糊弄了兩句。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慢慢攏上了彤雲，天色也暗了下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子溼冷的寒氣。
看來，一兩天裡要有場雪了。
幾輛車都不約而同地快了起來，終於趕在天黑前回到了杏花村。
荷花和她娘在家門口下了車，荷花娘殷殷囑咐香雪：“明兒就讓荷花到你家裡去繡花。”
荷花連拉帶扯地把她娘弄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