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和陳贊一前一後走着,經過螞蟻事故兩人都有了心事。
凌月想的是食人蟻很可能是那個巫帶來的,不然不會和陳贊體內的蠱相互反應。而這又牽扯到了張三,關鍵是那個巫能殺她卻沒殺她,只覺得好大的陰謀!
陳讚的心事卻很簡單,身上圍裹着凌月的衣服!
凌月身材高挑,衣服他倒也是能勉強穿上,可他實在不想穿,就那麼圍在腰間,藉着樹躲躲閃閃地走。
這次出門真是要多倒黴有多倒黴,關鍵是螞蟻的事叫他最後一點尊嚴也所剩無幾了,以至於都不想問怎麼回事了。
霧氣很重,又有樹擋着,陳贊還自在點,可隨着太陽升起,大霧散去了,也接近了樹林的邊緣,陳贊躲到一棵樹後,不走了。
見凌月沒有注意他,不得不出聲喊了一句。
“喂!”
凌月思緒被打斷,回頭卻不見了陳贊,只看到不遠的樹後閃着自己衣裙一角。
“怎麼了,都快出樹林了,怎麼不走了?”
說着就往那邊走去。
陳贊探頭見凌月過來了,着急道。
“你別過來!”
凌月站下。
“你是要方便嗎?那就快點吧。”
“不是……”
方便更尷尬好不?
陳贊覺得自己現在像個大姑娘,真是該死,他堂堂的世子竟然,竟然……
“不方便你不走幹什麼!”
凌月還真沒遇上這麼磨蹭的男人,真是的,要不是受了傷也不能動用真氣,她早就自己走了。
“你去給我找幾件男人穿的衣物。”陳贊彆扭地道,“我在這等着。”
啥,叫她去找男人的衣服?
當她是什麼,使喚丫頭嗎!
“你願意在這待着就待着好了!”
凌月還不伺候了,轉身自己走。
陳贊被凌月弄得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不,是不敢有了。
也顧不上自己現在的形象,他大步追上去。
“你等等!”攔在了凌月面前。
凌月見他將自己的衣裙裹在腰間,雙手死死地按在前面,上下都光着,頭髮也凌亂了,還沾了些樹葉草屑,一臉便秘的表情,其實……挺喜感的。
可她卻不想笑,一整夜她也累了。
不過她明白了,陳贊爲何叫她去找男的衣服了。
可也正因爲明白纔有些火大。
“怎麼,穿女人的衣服有損你大世子的形象了?那不穿啊!我一個女人,穿着中衣都沒說什麼呢,你還嘰嘰歪歪上了!願意走就走不願意走就在這呆着,哪那麼多事!”
繞過他走了。
陳贊被訓斥的愣了愣,隨即臉騰地紅了,但馬上又黑了。
咬了咬牙,轉頭跟上凌月,又飛快地超過了凌月,走到了前邊。
人家女人都不怕,他一個男人怕什麼,真是的,走唄,那就走唄……
“你那是去哪?走這邊啊!”
沒多久後面傳來凌月的聲音。
陳贊……
終於出了樹林,這次什麼遮擋都沒了,在經過了凌月一整夜的敲打,一整夜的驚嚇,陳大世子臉皮也鍛鍊厚了,一臉滿不在乎地東瞧瞧西望望。
“這是哪,怎麼沒人?”
凌月看看他,很擔心,這人不會被刺激的不正常了吧?
“不知道,走走看吧。”
“那就走吧!”陳大世子叉開雙腿,大步跟着。
一整夜都像個新媳婦,保守的不行,現在倒好,奔放的不行,不會真刺激的不正常了吧?
走了一段路,凌月看到了遠處有炊煙,對陳讚道。
“你在這等着,我去買幾件衣服給你。”
陳贊看看她,很是不懂地道。
“買衣服做什麼?我又不怕有損形象!”
凌月怔了下,看了他一眼,也懶得解釋,直接將他的錢奪過來,轉身去了。
“什麼人啊!”陳贊不滿地道,“剛纔還那麼說,現在又去買衣服,真是有病!”
卻老實地在原地等着。
過了許久也不見凌月回來,這下他不安起來,不會把他扔在這不管了吧?
這個該死的女人!
就知道這樣……
天啊,要是把他扔在這,他可怎麼回去?
不能動武,還沒有衣服,不是,是圍着女人衣服,這要是被人發現了……
他簡直不敢想。
隨着太陽越升越高,陳讚的心也跌到了谷底,這時候,凌月終於回來了。
不但人回來了,還趕回了一個驢車。
“你怎麼纔回來!”陳贊急吼吼地說了一句。
知不知道他等的有多急!
“我都想不來了。”凌月白了他一眼。
陳贊聽凌月聲音有些不對,遲疑地道。
“你……”
“別磨蹭了,快上車!”凌月一手拿着馬鞭,坐在車轅上,催促着,“車上有衣服,你趕緊換上!”
陳贊本想關心一下,可凌月態度這樣惡劣,哼了聲,不再理凌月,拿了車上的衣物去換上,回來將凌月的衣裙交給凌月。
凌月卻沒回避,直接套在身上,看的陳贊怔怔的,那是他圍在腰間的……
“看什麼啊,快上車!”凌月見他站在那看自己愣神,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陳贊心裡那點異樣頓時消失了!
氣呼呼地上了車,凌月趕起驢車。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等到了城門,凌月停了車對陳讚道。
“你那些錢給你買了衣服和這個驢,還有車,你趕着回去吧。”說着將鞭子給他。
陳贊下意識地接過來,看着凌月下了車纔想起了什麼。
“等等,你幹什麼去!”
“我走回去了。”
“不行!”陳贊大聲叫道。
引的路人紛紛側目。
凌月回頭瞪眼。
陳贊理直氣壯地道。
“我不會趕車!”
凌月無語。
“不會趕,就下來牽着驢回去。”說完再不理會他,走了。
陳贊抓着鞭子,看着凌月真的走了,只覺得心裡很不踏實,特別是還是坐在驢車上,只有他一個人。
好可憐的感覺……
後來再想起這件事,他纔回過味來,爲何凌月在樹林裡不去給他找衣服,而是出了樹林給他找。
因爲距離人煙的地方還很遠,而凌月也不能動武,需要走路去,這就要很長時間,擔心他一個人留下出事。
不然凌月不會去那麼久,還特意買了一個驢車。
其實都是爲了他。
這叫他心裡覺得舒服多了。
他想的倒也不錯,只是凌月可不是單單爲了他,也是爲了自己。
她的傷勢很重。
這是她出來混,第一次受內傷。
開始並沒有感覺很重,動用真氣覺得氣血翻騰也當是暫時的,可**過去,大半日又過去,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厲害了,這才意識到事情有些糟糕。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
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除了武功。
這是她生存的憑仗,也是她維護尊嚴的依仗。
如今受傷了,她卻找不到一個療傷的地方。
安全又安靜的地方。
她想到了溫泉谷。
師父啊,你的徒兒還沒有捅破了天就把自己弄傷了……
凌月心裡哀嘆。
想了想還是擡腳向夜字號走去。
那裡是她的地盤,行事方便一些。
平昌候府還是覺得太生分,老夫人雖然會護着她,卻感覺不靠譜。
哎,還是跟着藥王好啊,總是那麼安全。
那是絕對的安全!
她有些想念藥王了。
在夜字號洗了澡換了衣服,凌月試着運功,還是不行,想了想給自己配了副藥。
藥材空間裡都有,不需要去買,甚至多數都處理好了。
這也是跟着藥王這麼多年收集的,都是好藥。
配好藥凌月叫人去平昌候府送信,告訴老夫人不回去了,開始熬製。
夜晨見凌月熬藥,過來問這是給誰的熬得藥。
凌月很隨便地道。
“我的。”對他一笑。
夜晨緊張起來。
“你怎麼了?”
“女孩子那點事嘛,你也要問?”凌月取笑道。
夜晨頓時弄個大紅臉,但還是追問了一句。
“真的,你沒騙我吧?”
“那要不你嚐嚐?”凌月繼續開玩笑。
夜晨趕緊擺手,走開了。
凌月收起了嬉皮笑臉,專心地熬着藥,心裡很是交集不安。
等藥熬好吃了,給藥王寫了封信,詳細地說了自己今日遇上的事情,和自己的推測。
給藥王的信一直是通過藥門轉的,具體怎麼到藥王的手裡,凌月就不知道了。
而內容按照藥王的吩咐,既不是這裡的文字,也不是西邊的文字,是在聖地藥王教過的另一種文字。
……
“以後給我寫信就用這個。”藥王道。
“爲什麼?師父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很多。”
……
凌月笑了,在信後寫上自己獨特的簽名,英文的月亮拼寫。
……
“師父,這是我的代號,以後你收到信看到這個纔是我寫的!不是,那就是假冒的。”
……
掌握多門外語還是有必要的。
凌月將信叫人送出去,想想還是令魏三去把納蘭找來。
即使不提她的身體狀況,也得告訴納蘭張三來了。
……
“你身上怎麼有藥味?”
納蘭一來就聞到了凌月身上的藥味,問道。
凌月卻沒有像騙夜晨那樣騙納蘭,而是直接道。
“張三出現了!”
納蘭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但是卻想到了別處。
“你和他遭遇了?你受傷了?”
“想什麼呢,他現在怎麼是我的對手。”
凌月聞言心下一暖。
簡單地將今日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出去的原因,和陳贊遇上的那些食人蟻,問道。
“你怎麼看?”
可納蘭聽到凌月和那個西邊的巫對上,伸手就給她把脈。
這個舉動叫凌月一怔,隨即有些感動,即使再獨立的她,這時候也希望有人關心。
特別是喜歡的人。
“我受傷了。”
凌月說道。
納蘭微微一顫,繼續把脈,神情越發凝重。
雖然凌月的內力路子和他不一樣,但出現狀況還是覺察出來了。
現在凌月的內力堵塞的很嚴重,也很奇怪。
他從沒見過這樣。
“這好像不是受傷導致?”
納蘭疑惑地道,用自己的內力試探,卻被化解了。
凌月苦笑。
她受傷了,很糟糕,這個受傷的糟糕,卻是因爲不知道該怎麼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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