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航猶豫了一下,擡眼看了一眼池業,小聲問道,“你當縣老爺,一個月多少月俸?”
池業瞧着池航那個擔心的樣子,低聲說道,“我一個月二百兩銀子。”
池航一臉詫異的望向池業,仔細算了算,池業這差不多是當了兩三個月,估計也有六七兩銀子。
“原來當官有這麼多的銀子啊。”池航忍不住的感慨的說道,以後豆沙以後唸書的話,是不是也能賺這麼多的錢?
瞧着池航感慨的樣子,池業忍不住的開口說道,“這二百兩銀子,是因爲有現在是特殊時期,聽說日後每個月也就只有五十兩銀子。”
“這二百兩銀子,有一部分我都是要花在百姓的身上。”池業緩緩的開口說道,“咱這裡是重災區,所以皇上纔會給我的錢多一些。”
原來是這個樣子,池航原本擔憂的心總算是平靜下來了,“我以爲你的那些錢,都是......”
這就是他的三哥,別人都在想從他的手裡拿錢,但是他卻擔心他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其實池業根本一個月就沒有兩百兩銀子,他那樣說,不過就是騙池航的。
聖上賞賜的東西,這些都是可以賣出去的,這些東西賣了有一千兩銀子,所以手裡還是有不少的銀子。
“你的錢也不要亂花。”池航這回總算是放心了,一臉嚴肅的說道,“你以後花錢的地方多的是,千萬不要亂花了。”
聽着池航這麼說,池業微微抿脣,眉眼之間帶着淡淡的笑意,“三哥,我都知道的。”
池航瞧着池業這個樣子,眉頭輕蹙着,想着以後還是要多賺錢,萬一池業需要要錢的話,他們也好能給池業一些錢。
這麼想着,池航又說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等着到家的時候,池航就將今天買鋪子的事情說了一下。
林穀雨一臉欣喜的從池航的手中接過地契房契,這兩張單薄的紙張,就代表着那個鋪子屬於他們了。
這順利的讓林穀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林穀雨想着明天跟着池航一起去店鋪瞧瞧,正說着,林穀雨猛然想起來,“今天大嫂來了,說是三天之後就是池冬的滿月了,說是讓我們去喝滿月酒。”
時間有些趕,兩個人手中也就只有二三十兩銀子,幸好買那些東西不需要太多的錢。
“到時候明天去鎮上扯一匹布,到時候抓家裡的兩隻雞給送過去。”林穀雨笑着說道,“到時候拿十兩銀子去收拾一下店鋪,那樣好點。”
“行。”十兩銀子已經不算少了,本來那邊修整的已經差不多了,畢竟那些東西還可以用得到。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去了鎮上,林穀雨瞧着那個鋪子地理位置不錯,裡面原本是賣雜貨的,收拾的還不錯。
兩個人看完之後,請了工人稍微收拾了一下,隨後買了東西準備回去了。
在池冬滿月那天,林穀雨跟着池航去了山上。
宋氏在外面忙着做飯,房氏在外面忙着做飯,周氏說是中午的時候再來這裡,因爲中午正好可以吃飯了。
林穀雨坐在房氏的牀上,看着池冬咿咿呀呀的搖晃着小手,小·嘴時不時的吐着泡泡,自己咯咯直笑。
“這還真快,一個月就過去了。”林穀雨說着,費力的將池冬抱起來,可能是因爲懷孕的緣故,現在格外的喜歡小孩子。
房氏頭上包着布巾,臉上掛着溫柔的笑意,“今天滿月酒,我央求大嫂幫忙大半一下,畢竟這個孩子是第一個,你二哥賺了些銀子,拿出一大部分用來辦滿月酒。”
聽着房氏這麼說,林穀雨微微一笑,輕輕的點頭,手輕輕的摸着池冬的小臉,只覺得這孩子可愛的要命,“二哥還是很看重這個孩子的。”
房氏忍不住的笑起來,她都能感覺自己的變化。
她以前總是斤斤計較,喜歡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喜歡串門子,不愛做針線活。
現在每天你只要看到池冬,她就滿心的歡喜,原本空蕩的心,現在已經全都被填充滿了。
“你瞧瞧我新做的小衣服。”房氏說着,一臉欣喜的將小衣服拿出來,脣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好久沒有做這些了,現在的手有些生疏了。”
前段時間,房氏還是偷偷的幫着給池冬跟池濤滴血認親了。
當初她求着大嫂幫忙在那碗清水裡面加了醋,所以池冬跟池濤兩個人的血才能融到一起。
可是房氏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知道池冬到底是不是池濤的孩子。
在她弄滴血認親的時候,有些不敢相信眼睛所看的結果,這個孩子竟然真的是她跟池濤的,而不是那個野男人的。
過去那些浪蕩的歲月,房氏已經不想問了,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好好的跟着池濤一起過日子,守好兩個人唯一的孩子。
房氏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溫柔。
林穀雨小心翼翼的將池冬放在牀上,接過房氏手裡的小衣服,“真的很好看啊,對了,二嫂,這一次我買了一些棉布,到時候給你在給孩子做衣服吧。”
“那就太好了。”房氏欣喜的點點頭,“我這段時間天天縫衣服,別人來我都沒心情聊天了。”
兩個人正說着,忽然間旁邊的牆壁直接倒了下來。
林穀雨微微一怔,就看到房氏一把將孩子抱在懷裡,一臉戒備的看向那邊。
雖然這個房子不是很踏實,但是這牆壁勉強還能支撐。
外面的炮竹聲噼裡啪啦的響着,直接將這邊的聲音給蓋住了。
房氏忙穿上鞋從牀上下來,兩個人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那個破洞,從那邊進來幾個蒙面人。
林穀雨伸手拉着房氏胳膊朝着後面走去。
“池航哥!”林穀雨大聲的叫道,只是她的聲音被那些炮竹給淹沒了。
房氏的身子微微往後,身子忍不住的顫·抖,“弟妹,咱們,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林穀雨拉着房氏的手就要朝着外面跑去,房氏一個緊張,腿忍不住的絆住了。
馬上就要直接撲在地上,房氏一個轉身,雙手緊緊的抱着孩子,將孩子放在上面。
林穀雨伸手將孩子接過來,看着那幾個人的手裡帶着明晃晃的刀,看也不看直接拉着房氏起來。
池濤見外面的東西都已經擺好了,正要去叫房氏的時候,就看到屋裡忽然間出現了許多陌生人。
“二嫂,我們走!”林穀雨說着,拉着房氏的手後退着。
有一個黑衣人持劍朝着兩個人刺去。
“二嫂小心!”林穀雨忍不住的叫道!
那劍是衝着林穀雨去的?
意識到這一點,房氏的手比眼快,一把將林穀雨推到一旁。
疼。
胸口那裡疼的要命,似乎有什麼溼溼熱熱的東西弄髒了衣服。
眼中不知不覺滿是淚水,房氏低頭望去,就瞧見胸口有一把明晃晃寒冷的劍。
林穀雨被推到了門旁邊,再回頭的時候,整個人完全驚住了。
二嫂。
“二嫂!”林穀雨不敢相信望向房氏。
“媳婦!”池濤在看到房氏滿身是血的時候,眼圈泛紅,一把抄起一旁的刀,毫不猶豫的朝着那些黑衣人衝去。
那黑人猛然將劍抽出來,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直接朝着外面跑去。
池濤高舉着手裡的刀,慌亂的朝着外面跑去。
“二嫂。”林穀雨一手抱着池冬,一手忙扶着房氏。
房氏擡眼望向林穀雨,淚水忍不住的落下來,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那麼危險的時候,她竟然擔心林穀雨會受傷。
“二嫂!”林穀雨哭着叫着,扶着房氏倒在地上。
“我沒事。”房氏低頭看了一眼胸口,血已經全部染紅了,“我......真的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林穀雨眼淚簌簌落下,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平日裡那麼精明的二嫂,這次這麼傻呢?
“弟妹。”房氏聲音很輕,氣喘吁吁的,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直接咳出血來,“對不起。”
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麼還說對不起?
林穀雨緊抿着脣,使勁的搖搖頭,低聲說道,“二嫂,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
說道這,林穀雨哽咽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明明不喜歡林穀雨的,房氏覺得她一定是傻了,頭一次做了這麼傻卻又正確的事情。
林穀雨慌忙將池冬放在一旁的牀上,慌忙的解開房氏的衣服,就要幫着房氏堵住的傷口。
“我......有點冷!”房氏眼淚忍不住的落下來,淚水順着臉頰流到耳朵裡面,使勁的張大嘴,大口的呼吸着。
池濤哭着從外面跑進來,在瞧見林穀雨幫着房氏按住胸口,手裡的刀一丟,直接跪在房氏的身邊。
林穀雨徒勞無力的跪在地上,淚眼婆娑的望着面前的兩個人,她是大夫,但是卻沒有辦法救房氏。
即便房氏是個愛貪小便宜嘴碎的人,可是她確實不是一個壞人。
“二郎......”房氏費勁全身的力氣喘着氣,擡眼望向身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