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鬱爲安,這幾天雖然有露面,但云舒見他多少總有些不自在,今天出來也是獨自一人,沒想到他這個時候竟然這麼及時出現了。
在她印象中,這個男人雖然冷冽,可也不應該是一個莽撞隨意出手打人的性格,可如今人是實實在在打了,雖然處理會有些麻煩,可人家也是好心幫自己,不能不領情啊。
那邊,反應過來的一衆人也都開始發難了。
剛纔給老頭提醒的三十歲左右男子叫楊大中,被打得摔到牆上的就是自己的妻子,不管如何,妻子被人打了他也不能冷眼旁觀,連忙上前扶起妻子。
而老婦人也大怒,瞪圓了眼睛看着雲舒身邊站着的黑衣錦袍男子,看穿着就跟他們村子裡的不同,可老婦人潑辣,也不管這些,上前一步掐着腰就大罵,“你個娼婦,難怪這些年沒見你嫁人了,原來是早有姦夫了。”
在這個時代,特別還是一個封建村子,根本容不得這些藏污納垢的齷蹉事兒,本來雲舒身懷有孕又姿容出色,剛落腳在村子裡閒言碎語就多得很,如今老婦的話,簡直是誅心。
林嬸兒聽到這話面上大力幫雲舒反駁,“嬸子你太過分了,這位公子是帶親人來求醫的,雲舒跟她並不認識。”
“林玉蓮,老孃知道你巴着這娼婦很賺了些銀子,可這裡沒你插嘴的份兒,最好是給老孃逼嘴,否則,老孃鐵定找你婆婆來收拾你。”老婦的威名,跟林玉蓮的婆婆吳金花並列夕陽村兩大潑婦,威名遠揚,十里八鄉沒人敢輕易觸其黴頭。
這幾年,婆婆來家裡找茬的時間多,哪的東西也多,可因爲有銀錢了,所以日子比以往好過許多,婆婆雖然時常上門打秋風,可終究沒以前那樣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如今聽老婦這話,也是一愣,前些年她可在婆婆手底下受了不少罪。
見林嬸兒安靜了,那老婦叉着腰就瞪着雲舒,還要再鬧。
可雲舒卻沒那心思跟她繼續鬧下去,直接道:“老嬸子咱們商量一下解決辦法吧,打傷了你們家媳婦兒是我們不對。”
“爲什麼要道歉。”站在雲舒旁邊,聽到她說的話,鬱爲安表示濃烈的不高興,明明是他們太過分,欺人太甚,他不過是出手教訓一下過分的他們而已,難道也有錯。
鬱爲安身份不同,從小生活的圈子再加上後來一直在軍營,所以對這種鄰里瑣碎小事兒不知道如何更好的處理,雲舒也能理解,但這個時候也沒跟他解釋,只是看了他一眼以示安撫,便又對着那叉腰瞪圓眼睛的老婦道:“你們商量一下,看我們需要負什麼責任吧。”
“負責,好,這話我愛聽,倒是說了句人話。”那老婦本來凶神惡煞,聽了雲舒的話後,一會兒也改變了神色,不說和顏悅色,但也算平和下來。
雲舒感覺到握着自己手的兩個孩子手心冒汗,手臂微抖,知道嚇壞了,輕輕搖了搖他們的手,垂頭對兩個孩子露出一笑。
兩個孩子彷彿受到了很大的鼓勵般,朝着雲舒展顏一笑,不再那麼拘束緊張。
幾分鐘後,那老婦就擡起頭來,狠狠道:“你打傷了我們家媳婦兒,湯藥費要賠,她傷了幹不了活,我們家得請人,這個銀子你得給,後續她身體得好好補補,這個銀子你也得給,還有……”
越聽到後面,雲舒額角青筋就跳的越兇。
雖然知道他們提的條件肯定很無禮,卻沒想到竟如此貪婪,這樣的賠償下來,不下百兩銀子了。
百兩銀子,在普通農家那就是一大家子十年以上滋潤的生活費用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想着在自己身上來勒索,眸光開始變得森冷,表情卻始終平靜,彷彿他們說的話,根本沒影響到她一般。
看着雲舒那平靜的模樣,剛把所有條件說完的老婦不覺有些心驚,總感覺,隱隱有暴風雨來臨的恐懼感。
見老婦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雲舒突然展顏一笑,淡雅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可一雙眸子卻讓人腳底板生涼,“按照你這麼說來,差不多一百兩銀子了吧?”
“一百兩銀子難道還多嗎,我們都是看着大家鄉里鄉親才這麼仁慈的,一條人命難道這點錢都不值?”老婦聽雲舒這麼說,心裡有些放鬆,馬上又囂張起來。
聽到老婦這話,雲舒眼裡露出詭異的笑,“原來這一百兩就是您媳婦兒李鳳兒的命是吧?”
“當——”老婦剛準備回答,馬上就讓旁邊一言不發的小女兒給拉住了。
雲舒看着拉住老婦阻止她說話的女子,年紀大概十七八歲,一身淺藍色棉袍,看起來倒是水靈,不過一雙眸子卻含着陰毒,剛纔就是她跟老婦談論賠償銀子的事情最熱烈,從林嬸兒給的介紹裡,雲舒猜測這個女子應該是老婦的小女兒楊小琴,從小讓這家人嬌生慣養,爲的就是把她給嫁入鎮裡縣裡的大戶人家,可如今將近十八了親事卻始終沒門,農村可不新什麼容貌姿色和才華的,所以這個楊小琴至今無人問津,呆在家裡吃爹孃,很是有些閒言碎語,可這個女人也是個臉皮厚的,竟然絲毫不覺得有問題,心安理得在家裡繼續享受着,做着嫁入大戶人家的白日夢。
對於這個女子剛纔的舉動,雲舒心裡也將她高看了幾眼,換做其他人,這種時候根本不會察覺出問題,可她卻察覺了,雖然沒嫁出去,但卻也不是一無是處啊,看來,宅鬥啥的很適合這個叫楊小琴的。
“路娘子,我娘是在氣頭上呢,不過你們打傷了我嫂子,確實不對,賠償湯藥費這些也本是應該的。”楊小琴說話很好聽,面上表情也很平靜,雙眸直直看着雲舒,表現得很真摯。
眼裡露出一抹譏笑,卻不顯露,淡淡道:“一百兩銀子,這麼肯定我有嗎?要知道我當初修房子和買地,都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後續幾年的吃穿用度,也都是靠着給村子周圍的人看病賺一些的。”
“路娘子你說笑了,你們傢俱體什麼狀況我們村子的人還是知道的,如果這一百兩銀子你拿出來了,那大家都好說,退一步和樂融融,但如果路娘子認爲這樣的賠償不合理,我們大可以找村長和里正來問問,你們動手打人到底對不對。”楊小琴說這話的時候仍舊笑意盈盈,可說的話,卻很絕情。
“小琴,對,我們找村長來好好理論一下,他們動手打人還有理了。”從小這個女兒就是自己的驕傲,老婦拉着女兒的手,滿臉的得意笑容。
楊小琴看着老婦的時候,眼裡卻露出一抹嫌棄,手不自覺掙脫開了老婦的手。
可老婦從小就寶貝這個女兒,被兒子還疼着,所以根本沒注意,仍舊笑呵呵的傻笑,看着雲舒等人的目光彷彿要吃了她。
可憐的李鳳兒,被打了之後渾身都在痛,可除了丈夫過來扶着她以外,一大家子人竟然沒人過來問她情況,一個個都把雲舒圍着,關心她賠償湯藥費的事兒上。
“既然這樣,這一百兩我給,不過,剩下的,我們得好好說道說道了,比如,老嬸子你剛纔罵我娼婦,還有,這位公子身份可不是普通人,竟然污衊我跟這位公子有問題,恐怕,這位公子火氣不小,指不定,一會兒就得有官差來找你們去衙門問話了。”雲舒可不是什麼慈善人,更何況人家都沒想過對她仁慈。
這話一出,頓時一大家子人的面色都變了,所有人都順着雲舒的話看向了她身邊的男人,一身黑色長袍,那衣服的質地他們雖然不懂,可也能看出質量絕對上乘,那上面還隱隱有銀色的花紋,反正看起來就很值錢,每個人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裡露出恐懼,他們只是升斗小民,可不敢與這些有錢有勢的人鬥啊。
老婦也嚇得愣住,老半天后,竟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打破,“小娼婦你污衊人,老孃什麼時候污衊過周圍公子了,明明都是你,你自己有問題還把這位公子拖下水。”
楊小琴雖然也不喜歡她娘,感覺她娘很丟人,可也知道楊家始終還是她的依靠,所以也鎮定下來,朝着雲舒身邊的鬱爲安微微施禮,聲音輕柔細雨,眼含秋水,“公子,剛纔是小女子孃的錯,但小女子娘並無惡意,還望公子見諒。”雖然努力做得跟大家閨秀一樣,可內行人一看就覺得彆扭,明顯的四不像,有種畫虎不像反類犬的感覺。
如此嬌羞美人,卻沒找對對象,鬱爲安典型的冷血男人,對女人也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想法,當然,除了雲舒這個讓他感覺不同的女人例外。
楊小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對面站在雲舒身旁的男人根本連眼神也沒甩她一個,就這麼把她晾在那裡,沒一會兒,她就感覺臉上一陣燥熱,從小到大,家人父母從來對她千依百順,還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頓時紅了眼睛。
女兒是老婦的命,見女兒受了委屈,那裡還管其他,連鬱爲安是否身份高貴也不管了,一把將女兒拉到身後護着,紅着眼睛尖聲道:“有錢了不起啊,我們夕陽村的事情,就算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們又沒犯法。”
“可你對我出言不敬,難道不該懲治?”這是鬱爲安過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冰冷冷的,眼神帶着森寒,讓人不寒而慄。
老婦聽着,眼珠子一轉,就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了,誰聽見了,你最好不要亂說,別以爲你有錢就了不起。”
鬱爲安還真從未接觸過這種人,簡直是蠻橫不講理,潑辣無知,老半天,他也沒有一句話能反駁。
雲舒見鬱爲安這窘樣,心情沒有來的一好,清聲道:“既然這樣,老嬸子我們還是請村長和里正過來好好說說吧。”
“請就請,害怕你啊。”他們家開始有人傷着了的,所以老婦根本不怕。
可楊小琴卻總感覺事情不對,但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個奇怪的感覺,唯有看着自家哥哥去請村長和里正了。
大約一刻鐘,村長和里正就一起過來了,原來里正因爲學堂的事情,今天一直都呆在村長家裡,當聽說了這邊的事情,就趕了過來。
“里正、村長,你們可一定要給我們出頭啊,那小……”剛準備罵小娼婦的話讓女兒一個眼神給瞪得沒了,馬上改口,“那路娘子簡直蠻不講理,還夥同人打了我家媳婦兒李鳳兒,我不過是找他們要點湯藥費,他們竟然還不同意,更驚動了您二老。”老婦先發制人,把剛纔的事情迅速給說了一遍。
雲舒面色平靜的聽着,根本不爲老婦的話而動容。、
鬱爲安就更悠閒了,站在她旁邊,卻很有心情的開始用眼睛瀏覽這個院子,似乎對於這裡的東西都很新奇。
“路娘子,請問這事兒?”里正這段時間對雲舒的印象越來越好,而這老婦的脾氣習性他卻知道的,所以並不爲所動,聽完之後面色和善的看向雲舒,輕聲詢問。
“人是我朋友打的,不過卻是老嬸子他們說話不好聽,李鳳兒和老嬸子都罵我娼婦,老爺子,試問對於一個女人,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名節,雲舒問這話的時候眼眶配合着紅了起來,同樣效果也很好。
里正和村長對視一眼後,紛紛將憤怒的目光落在了老婦和李鳳兒的臉上,村長楊顯懷更是面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是這個村的村長,對於自己村子裡的事情當然更注重,更何況這幾年他也從很多人耳裡聽說過雲舒的性子,孤身一人帶着兩個孩子,一向備受流言攻擊,可她卻什麼也沒做,反而開診抓藥,十里八鄉都受過她的恩惠,如今更要出銀建學堂,讓全村的孩子受賄,這樣不求回報心胸寬廣的女子,如何可能有錯的。
當即,村長朝着老婦嚴厲道:“楊劉氏,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村子誰不知道你那德性,還有你們,一大家子人竟然不學無術,想着這種勒索敲詐的勾當,我們夕陽村世世代代淳樸耕種,怎麼就出了你們這樣敗類。”說道這裡,楊顯懷越發激動,指着老婦身邊的老頭繼續罵道:“楊有才,你娶的好媳婦兒,如果再不好好管教,我們夕陽村以後的名聲將會越來越醜,這些年來你媳婦兒做的些什麼事兒,還有你跟着做的事兒,別以爲我不知道,還有你那兒媳婦兒李鳳兒,小芸死了都不讓人安寧嗎,那孩子生前就是個良善的,從不爭什麼,兩個孩子如今沒了娘,你們沒有想着把兩個孩子接回去好好養大,竟然就在這裡利用李鳳兒的傷敲詐勒索?”
楊有才比村長小了十歲的樣子,哪能經得住這樣的大吼,頓時面紅耳赤,在場的可都是他的後輩,可村長在村子裡的威望和人脈,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頓時側身,一個巴掌狠狠落在自家媳婦兒臉上,破口大罵道:“死婆娘,今天都是你鬧的,你個糟心婆娘,老子今天看不打死你。”
“啊——楊有才你竟然動手打我,老孃替你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個老不死的,竟然動手打我。”劉氏這些年來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在家裡連楊有才這個丈夫都對她客氣得很,沒想到今天竟然被打了,還是大庭廣衆之下,頓時大怒,坐在地上真的撒氣潑來,那聲音,足夠半個夕陽村聽見。
沒想到這潑婦竟然來這麼一招,本來楊有才還想着應付完眼前這些人回去好好跟妻子說,這個時候也怒了,一個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更何況楊有才本身就是個強勢性格暴躁的人,很一腳狠狠朝着楊劉氏踹去,眼睛紅着,明顯是怒火升騰到了極致,根本不管身邊兒女媳婦兒的阻攔,大肆動起手來。
雲舒在旁邊看的無趣,但也知道這裡的事情村長和里正肯定會解決了,便牽着兩個孩子上前,道:“兩位老爺子,雲舒有個請求,還請兩位老爺子能夠答應。”
“雲舒有什麼事情,不妨說來聽聽。”雖然很欣賞雲舒,可里正和村長也不是傻子,當然不能馬上答應。
雲舒便是一笑,隨後將兩個孩子牽到兩人面前,“他們孃親生前跟我關係也不錯,如今這情況,兩個孩子回去也討不了好,我有心收養他們,給我兩個兒子做伴,兩位老爺子也請放心,雲舒一定待他們如親子,絕不會虧待他們。”
楊國強和楊顯懷聽着也俱是一愣,這年頭領養孩子是需要耗費很多銀錢的,在夕陽村這個連吃飯都成問題的貧瘠村子,雲舒這樣的話,讓兩位老人心裡很溫暖,都朝着兩個孩子看去。
“你們願意跟着路娘子一起生活嗎?”楊顯懷對孩子娘蘭小芸印象不錯,也希望兩個孩子生活能好。
兩個孩子聽到這話,一致點頭,眼裡更閃爍着期盼的流光。
見兩位老人隨着他們點頭後就沒了反應,心裡都很焦急。
他們雖然年紀小,可不代表他們就是傻子,小時候他們就時常遭爺爺奶奶還有叔叔嬸嬸的打,還有哥哥姐姐弟弟的欺負,對於那個家,兩個孩子心裡都是恐懼的。
“叔公,我們很喜歡路嬸嬸,她說會帶我跟弟弟回她家的。”身爲哥哥的孩子緊緊的拉着弟弟的手,緊張看着楊國強和楊顯懷。
兩位老人見到孩子這反應,也知道肯定是兩個孩子真的喜歡雲舒了,楊有才家的情況她們很清楚,養這兩個孩子肯定加重負擔,到頭來吃苦的還是兩個孩子,索性互相迅速商量後同意了下來,楊國強開口讓雲舒帶着兩個孩子先回去,領養孩子的手續問題後續再辦就成,反正雲舒就住在村子裡,兩個孩子也在,真的以後兩個孩子過得不好,他們也有權接回來。
而坐在地上撒潑的楊劉氏不依啊,她原本還想着蘭小芸這個媳婦兒沒了剛好,兩個小子也七歲了,可以幫忙做活了,領回家隨便打發什麼吃,也是兩個勞力啊,到時候家裡又能輕鬆很多,實在不行賣了也有銀錢不是,畢竟蘭小芸這個媳婦兒到死也沒能孝敬她點兒什麼東西。
“里正、村長,我可不依啊,憑什麼我孫子要給她養啊,我們家還沒死絕呢。”雙眸猩紅瞪了雲舒一眼,老婦朝着楊國強和楊顯懷大聲道。
這也確實是一個問題,就算身爲村長和里正,也不能直接剝脫了人家要養孫子的權利。
雲舒卻看透了這老婦的意圖,問道:“嬸子你領他們回家,也應該想着多兩個勞力吧,不過兩個孩子還小,如果你們贊同,就把他們賣給我吧,這樣你們家既有了銀子又不用多兩張嘴吃飯,是吧。”
那老婦聽着,眼神一陣閃爍,明顯對這個提議動了心。
楊小琴卻大聲道:“路娘子多慮了,兩個孩子是我親哥哥的孩子,我們家肯定善待他們,你這話說得我們家似乎都沒良心似的……”
待楊小琴還準備長篇大論,可雲舒卻不給她機會了,冷冷瞥了她一眼,直接將兩個孩子放開,冷聲道:“既然說得這麼大義凜然,那就讓你們養好了,記得哦,一定得好吃好喝待着,否則,村長里正肯定找你們家麻煩。”
楊小琴聽着,頓時面色一陣紅一陣青,她不過是在替自己博名聲而已,可誰知道路雲舒根本不按理出牌,生生截斷了她腹中的大義之言。
楊劉氏也急了,顧不得其他,一把將女兒拉開,竟然連力道都沒注意,直接將女兒給拉得倒在了地上,可她還沒注意,迅速道:“不用,一百兩銀子,兩個孩子賣給你們家,從此以後跟我們家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話,震驚的不止楊有才一家人,更有村長和里正兩人,這樣毫無人性的話,竟然讓楊劉氏這樣順口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