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隊，醒了？”
第二天早晨，夏青巡視領地時，看到楊晉一身清爽地從農田邊的小屋走出來，主動打了聲招呼。
雖然夏青面無表情，聲調也沒有明顯變化，但這句話的意思楊晉卻聽得明明白白，“醒了，昨晚打擾青姐了。你看我能做點什麼才能抵上昨晚的住宿費？”
夏青請人過來幫忙蓋實驗室，按照北部一區的公開價格支付報酬，不包食宿。楊晉過來幫忙，夏青按照僱傭鬍子鋒小隊成員的價格，向他支付了報酬，當然也是不包食宿的。
實驗室昨天傍晚已經建成，僱傭關係結束。楊晉因“喝醉”留在三號領地內過夜，當然要付住宿費。
他這麼識趣，倒省了夏青的事，“確實有件事。楊隊跟我去趟栗子林，搬袋栗子？”
“好。”楊晉痛快答應了，“我讓二勇過來看守領地？”
“不用，栗子林那片區域能用對講機，來回用不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老大和老二能看好領地。”
楊晉望了一眼遠處叼着小籃子抓蟲的進化狼犬，和它身後同樣提着籃子的小猴，笑着點頭。
那些懷疑這塊領地內有無污染泉水或其他高價值物資的人，就是看到三號領地看守力量如此薄弱，再次對他們的懷疑產生了懷疑。
夏青的做法足夠大膽冒險，也很好地保護了泉眼，也讓楊晉推測出她手裡還掌握着另一處優質水源，那處水源要麼在五十號山隱蔽山谷內，要麼在北部狼羣的核心領地內。
或者，兩處都是。
進入四十九號山三區後，楊晉告訴夏青昨晚收到的最新消息，“暉一那邊確認烈火山的泉眼已徹底損毀，無法修復。泉水的頤元素含量降到了一個點，戕元素提升到了16個點。”
戕元素含量16‰，頤元素含量1，這水質與五十號山隱蔽山谷相差無幾了。這樣的水質過濾後還是優質的飲用水，但因頤元素缺失，在醫療和育種上的作用大幅降低，不能稱其爲無污染水源了。
夏青詢問，“烈火有什麼打算？”
楊晉當然知道夏青擔心什麼，“烈火拿出了不少優質物資和專利，正在跟暉一官方談判，要買下暉一一處泉眼三分之一出水量的使用權，烈火的廖文東和曲方舟正在接觸蘭城的兩個基地，想從蘭城那邊採購泉水，滿足烈火生產藥劑和培育優質農作物的用水需求。”
蘭城的優質水源是華國境內最多的，也是最有可能向烈火長期、大量出售無污染泉水的。
聽到烈火沒打自己的主意，夏青輕鬆了不少。
給攔路打劫的小平頭餵了塊肉乾，然後一口氣跑到了栗子林上方的陡坡上，避開小平頭的追擊，夏青才繼續詢問，“曲方舟當時藏在哪兒？”
“她就在烈火山內，真不愧是專門搞情報工作的，藏匿手段也屬頂流。”烈火和滅世火拼時，過去渾水摸魚的青龍定了三個目標人物：單熒、周進和曲方舟。前兩個被青龍成功滅殺，第三個一直沒找到，讓楊晉一度懷疑她不在暉一基地內。
沒想到，她就藏在烈火山中。
如果說單熒是火鳳凰手中握着的手術刀，那麼曲方舟就是火鳳凰的耳目，換把手術刀容易，換耳目難。沒能借機會殺掉曲方舟，在楊晉看來他這次籌謀、出擊的目標，只達成了一半。
“她可能有什麼特殊手段或進化能力。”夏青指着下方，告訴楊晉他這一趟的任務，“等我把栓着的兩袋栗子提上來後，你把那袋滾到荊棘圍欄邊的栗子提上來就行。栗子林內出現了進化巨蜂，攻擊力很強，如果速度不夠快，防護服沾染上它的信息素，會被蜂羣追到三號領地去。”
那個倒了的黑色袋子滾出了機械臂的覆蓋範圍，所以無法由機械臂抓取後掛到繩索上，只能派人下去扛上來。這活兒，最適合頂級速度進化者幹了。
楊晉詢問，“巨蜂不能殺？”
以夏青的槍法，射殺巨蜂簡直是小菜一碟。
當然不能，那可是三哥的寶貝，“這羣馬蜂跟栗子林是共生關係，殺了巨蜂會影響到栗子林的生態。”
“好。”噴了張三配置的防蟲藥劑後，楊晉進入山谷潛伏在夏青告訴他的安全距離處，看着夏青慢慢把兩大袋栗子往上坡上提。
栗子林內的進化馬蜂智商不高，主要依賴高度敏捷的嗅覺，識別進入它們領地的外來生物。
沒有生物氣息的機械臂摘取栗子刺球，不會引起蜂羣的警覺、攻擊，確實是個好主意。不過，那三條機械臂一看就是精密儀器，張三把這麼昂貴的機械交換給夏青，讓她用來摘栗子，只是因爲貪吃，還是因爲這羣進化巨蜂和栗子林有巨大的研究價值？
另外，是誰在操縱機械臂採收栗子？
這些事夏青不提，楊晉也就知趣地不問。
等夏青緩慢地把兩袋栗子提上去，扛起來離開危險區域後，楊晉才以最快速度衝過去，扛起目標包裝袋，在馬蜂羣引發騷動之前逃離了栗子林。等巨型馬蜂被驚動，衝出巢穴時，蜂羣已經失去了目標，憤怒在栗子林周邊巡視。
等楊晉扛着栗子追上來，揹着一袋、提着一袋栗子的夏青正要伸手接過來，就聽他說，“我們這次去烈火，有些意外發現。”
楊晉假裝沒看出夏青的意圖，扛着袋子跟一起返回三號領地才繼續說，“我們在曲方舟的臥室內，發現了她與一個四歲左右小女孩的合影。謝鈺在地下實驗室內，見到過那個小女孩，她是實驗體之一，在地下實驗曝光之前因實驗失敗死亡。”
所以曲方舟、廖文東加入烈火山的原因是相同的——他們都有親人死於地下實驗，與火鳳凰有共同的仇人。
夏青冷靜分析，“這張照片會不會是曲方舟故意留下的？”
作爲一個情報蒐集和分析專家，曲方舟不應在室內留下這麼重要的信息。
“可能性很大，目前還無法判定她留下這張照片的目的。”楊晉把袋子放下，又遞給夏青一個U盤，“我找到了天災後新礦物的圖鑑資料，如果你打算出售礦石，隨時聯繫我，手續費只收一成。”
呆瓜從僧面猴的領地，先後給夏青帶回來了兩包礦石。除了紅紋石外，夏青不清楚其他礦石的屬類和價值，所以她請楊晉幫她搜尋這方面的知識。
去年，夏青曾與楊晉訂下交易，用70斤綠燈山核桃，交換楊晉掌握的可共享信息。這些礦石信息屬於夏青接觸不到的信息，但對於楊晉來說卻沒有什麼難度。夏青請他蒐集信息，也不需要另付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