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度假(4)

看着結衣這樣乖巧的樣子,鄭雙龍溫和的道:“這樣啊。那麼,結衣也直接叫我鄭雙龍吧。”

聽着鄭雙龍的話語,結衣微微歪歪頭,有點吃力的道:“真……酸……隆。”

聽着那名爲真酸隆的奇怪名字,鄭雙龍嘴角抽搐了一下,溫和的強調道:“是鄭雙龍喔。鄭、雙、龍。”

“……”結衣的臉上浮現出困難的表情,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的道:“真……爽弄。”

聽着那更爲奇怪的名字,鄭雙龍有點無語了。不過,因爲結衣是可愛的小女孩,所以沒有關係。

最後,自己都笑了出來的鄭雙龍伸手輕拍結衣的頭,道:“這對結衣可能難了點。不然,看結衣想怎麼叫都可以喔。”

結衣再次陷入長時間的思考中,就連莉夏拿走桌上的杯子,倒滿牛奶後再放回她面前,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終於,結衣緩緩地擡起頭來看着鄭雙龍的臉,戰戰兢兢地開口道: “……爸爸。”

接着仰望着莉夏說道:“立下……媽媽。”

莉夏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不知道是將自己跟真正的父母搞錯了,或者是——渴求着不在這個世界的父母。但比起思考這件事,莉夏先是拚命壓抑涌上來的情感,帶着微笑點頭,道:“是啊……結衣,我是媽媽喔。”

咳咳,十四歲的媽媽,女兒十歲,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聽到莉夏的話語,鄭雙龍有種質問蒼天的衝動。

莉夏自己都是一個孩子,還媽媽。鄭雙龍真的有點無語了。

不過,莉夏的肯定的效果卻是非常非常的棒,隨着莉夏的話語落下,結衣首度露出了笑容。整齊瀏海下缺乏厭情的黑色眼眸閃着光芒的瞬間,那如同人偶般端正的臉龐也跟着恢復了生氣。開心的對着莉夏喊道:“——媽媽!”

看着那伸向自己的手,莉夏內心大大地動搖。拚命忍住快溢出來的嗚咽,保持臉上的笑容,莉夏從椅子上抱起結衣小小的身體,緊擁住她的同時,也感覺到一滴混合了各種感情的眼淚流了出來,滑落臉頰。

這就是母親的感覺嗎……緊緊擁着結衣的莉夏,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

喝了熱牛奶、吃完一個小圓麪包後,結衣似乎再度感到睡意而開始在椅子上打盹。

莉夏在桌子的另一側看着她的模樣,用力擦了擦雙眼,往坐在旁邊椅子上的鄭雙龍看去。“我——我……”雖然開了口,卻怎麼樣也無法讓想表達的話成句。“對不起,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鄭雙龍以關愛的眼神看着莉夏好一會兒,才終於輕聲的道:“莉夏你想照顧那孩子,直到她恢復記憶爲止對吧?我懂你的心情。不過,真是進退兩難啊!十天,最多十天,前線就會將第七十五層的BOSS房間找到,然後攻略完那個BOSS之後,我們就要離開這個SAO。”

“在短短的十天的時間讓這個孩子恢復記憶,這難度可是相當的大的,而且,她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提供現實世界的具體位置,甚至連名字都不一定是正確的,這可是很難辦的,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我想將她從這個SAO中解救出來,也是很困難的。”

“換而言之,我可以爲解救結衣出一份舉手之勞的力,但是,我不可能爲解救結衣將整個日本翻過來,我這麼說,莉夏你明白吧。”看着莉夏,鄭雙龍意味深長的道。

勘破,勘破一切,勘破虛妄,一次次的抉擇,就是一次次的歷練。

“嗯……那個……這個,總之,做我們能做的事吧。”莉夏看着發出鼾聲的結衣,將心中的糾結放下,快速的說道:“第一步,就是去起始之城鎮找找看這孩子的父母或兄姐,畢竟是這麼顯眼的玩家,應該至少會有幾個認識她的人。”

莉夏口頭上是這麼提議的,可是,莉夏發現,自己內心有着一股不想跟這名少女分離的感情。這雖然是自己夢寐以求的與鄭雙龍兩人的同居生活,但不知爲何卻不排斥就這麼變成三個人。可能是因爲覺得結衣就像是自己跟鄭雙龍的孩子吧——

這麼想着的莉夏,突然連耳根都紅透了。

“……?怎麼了?”看着突然羞紅了臉的莉夏,鄭雙龍有點不解的問道。

“什、什麼事都沒有!”莉夏對感到狐疑的鄭雙龍用力搖着頭。“就、就這樣吧!等結衣醒來之後,我們就去起始之城鎮看看,順便在報紙的尋人欄做刊登吧。先從這些可以做的事情開始做起吧。這樣,這樣或許能夠在第七十五層被攻略之前,給結衣找一個家……”

無法看向鄭雙龍的臉,莉夏快速說着話,同時利落地收拾起桌面。看了在椅子上睡着的結衣一眼,看來似乎已經完全熟睡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的睡臉看起來跟昨天不同,變得比較安穩。

被抱到牀上的結衣又睡了一整個早上。原本莉夏還擔心該不會又陷入了昏迷,幸好她在準備好午餐時醒了過來。

雖然爲結衣烤了平常不會做的甜水果派,但比起水果派,來到桌邊的結衣似乎對鄭雙龍他那吃得津津有味、塗滿芥末的三明治更感興趣。

看着盯着自己手中的三明治的結衣,鄭雙龍溫和的笑着說道:“結衣,這個可是很辣的喔。”

結衣瞪着可愛的大眼睛,期待的道:“嗚嗚~~我想跟爸爸吃一樣的。”

“這樣啊?既然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那我也不阻止了。畢竟什麼事都要嘗試一下。”說着,鄭雙龍遞了一個三明治過去,結衣便毫不猶豫地努力張開小小的嘴巴,大口地咬了下去。

在兩人緊張的注視下,困難地動着嘴咀嚼的結衣把東西咕嚕一聲吞下去,便露出了笑容,道:“好好吃喔。”

“真是個很能忍耐的孩子。”鄭雙龍也笑着撫摸結衣的頭,道:“晚飯就來挑戰超辣全餐吧!”

“超辣全餐!”結衣開心的往鄭雙龍懷裡一撲,笑着說道。

看着開心的用餐的鄭雙龍與結衣,莉夏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但是想到這種日子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一抹寂寞便劃過莉夏的內心。

最後,剩下的三明治也全由結衣清空。面對正滿足地喝着奶茶的結衣,莉夏說道:“結衣,我們下午要出門一趟喔。”

“出門?”聽着莉夏的話語,結衣驚訝的擡起頭。

伸手溫柔的摸了摸結衣的頭,鄭雙龍溫和的道:“要去找結衣的朋友喔。”

“朋友……是什麼?”聽到陌生的名詞,結衣一臉迷茫的看着鄭雙龍,問道。

結衣的這個回答令鄭雙龍與莉夏不禁對望。結衣的“症狀”有太多無法理解的地方。與其說是單純的精神年齡倒退,給人的感覺還比較像是記憶東缺一塊西缺一塊。

爲了要改善這個狀況,還是快點找到真正的監護人比較好……莉夏如此說服自己後,回答結衣的問題,道:“所謂的朋友啊,就是會幫忙結衣的人喔。來,趕快準備吧。”

雖然結衣還是一臉狐疑,但還是用力點點頭並站了起來。

結衣身上所穿的白色連身裙,除了短短的泡泡袖外,質地也很輕薄,在這個初冬的季節穿出門,光看就覺得冷。雖然就算是冷,也不會因爲這樣而感冒或受到傷害,但還是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莉夏捲動着道具列表,將厚衣服一件件實體化。當好不容易找到符合少女尺寸的毛衣,她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通常要從狀態窗口操作裝備人偶,才能將衣服穿上。因爲布與液體之類柔軟對象的再現是SAO最不擅長的分野,與其說衣服是獨立對象,倒不如說系統將其歸類爲肉體的一部分。

發現莉夏的不知所措,鄭雙龍向結衣問道: “結衣,妳會開啓窗口嗎?”

結果,完全不出所料,結衣像是完全不懂般歪着頭。

“那麼,揮動右手指頭試試看。像這樣……”鄭雙龍的手指一揮,手的下方就跳出一個紫色的方形窗口。

結衣看了也毫不猶豫地照做,但窗口卻沒有打開。

“……這果然是系統出現了某種bug嗎?但是狀態窗口打不開實在太致命了……這樣什麼都沒辦法做耶。”面對這種情況,鄭雙龍有點頭疼了。

要是在外面的話,鄭雙龍能夠使用自己的次級虛空認證器來進行操作,甚至能夠對這個SAO遊戲進行修改與竊取,但是,在這個遊戲中,鄭雙龍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來處理這種系統上的BUG。

就在鄭雙龍頭疼的時候,一直揮着右手手指的結衣,這次換成揮動左手。下一瞬間,手的下方就出現一個發着紫光的窗口。

“出現了!”在看來很高興的結衣頭頂上方,莉夏驚訝地與鄭雙龍對看。已經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

“結衣,讓我看一下喔。”莉夏彎下腰往少女的窗口看去。不過一般來說,只有本人看得到狀態窗口,所以畫面上什麼都沒有。

“對不起喔,手借我一下。”說着莉夏拉着結衣的右手,靠着直覺移動她細小的食指,往應該是切換可見模式的按鈕位置點了下去。

直覺沒有出錯,隨着簡短的效果音響起,窗口的表面浮現出熟悉的畫面。偷看他人的狀態窗口,基本上算是嚴重違反禮儀,所以就算在這種情況下,莉夏也儘量避免盯着畫面,只想趕快開啓道具欄,但是——

“這……這是怎麼回事?”當視線瞥過畫面上方的瞬間,莉夏忍不住驚叫出聲。

選單窗口的首頁基本上分成三個區域。最上面是用英文顯示的名字跟細長的HP條、EX P條,下方的右半邊是裝備人偶,左半邊則配置着指令按鈕列表。雖然選項圖像顯示等樣式設計可以自由訂做,但基本配置無法改變。

話雖如此,結衣的窗口最上方只顯示着“Yui-MHCP001”這奇怪的名字,不論是HP條或EXP條,甚至連等級都不存在。雖然有裝備人偶,但指令按鈕卻比一般少很多,僅有“道具”跟“設定”存在。

不懂莉夏爲何停下動作而靠過來的鄭雙龍,也在看到窗口時吃了一驚。絲毫不在意窗口異常的結衣,則是露出覺得奇怪的表情擡頭看着兩人。

“這也是……系統bug嗎?”莉夏喃喃說着。

鄭雙龍思考了一下子,有點詫異的看了看結衣,輕聲的道:“該怎麼說……與其說是bug造成的,感覺反而像是原本就這麼設計。真的是有點奇怪呢。”

“算了,鄭,不要那麼在意了……反正再想下去也沒什麼意義。”莉夏聳聳肩,重新動着結衣的手指打開了道具欄。把從桌上拿起的毛衣放上去後,道具便隨着一陣光芒收進窗口中。接着拖曳毛衣的名稱到裝備人偶上。

下個瞬間,隨着一陣鈴聲的效果音,光的粒子包圍住結衣的身體,淡粉紅色的毛衣也跟着物件化。

“哇啊——”結衣露出開心的表情,張開雙臂看着自己的身體。莉夏接着將同色系的裙子跟黑色絲襪、紅色鞋子一個個裝備到少女身上,最後將她原本穿的連身裙放回道具欄,並且關上窗口。

換上一身新裝扮的結衣似乎非常高興,用毛衣輕柔的質地摩擦臉頰,或用雙手拉着裙襬。

“來,我們出發吧!”

“嗯。爸爸,抱抱。”

面對天真地伸出雙手的結衣,鄭雙龍溫柔的小了笑,橫抱起少女的身體。接着維持這個姿勢往莉夏瞥了一眼說道:“莉夏,最好還是做好隨時可以武裝的準備。雖然沒有要離開街道區的打算……但那裡畢竟是『軍隊』的勢力範圍……我們和軍隊的關係,你懂得。”

“嗯,還是小心爲妙。”莉夏點點頭,利落地確認自己的道具欄後,便和鄭雙龍一起往大門走去。雖然真心希望能找到少女的監護人,但一考慮到要跟結衣分開,莉夏就會感到一股不可思議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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