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負責殺人

夜已經深了,忙碌了一天的人都處於睡夢中等待着第二天的到來,但在這個世界,有三種人是不睡覺的。

第一種,舔着傷口等待獵物的人。第二種,生活陰暗外出尋找樂子的人,而還有一種,就是心中煩悶事太多,無法安然入睡的人。

聽琴軒的大門關上之後,葉軒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平靜的一天又是過去了,白天的事情跟着涌上心頭,葉軒眉頭一皺,竟是朝着以前回家的相反方向走去。

大約半個時辰,葉軒的腳步停在一座寬趟大門的面前,在大門的正上方刻着四個金色大字。

“琴風學院!”

學院的深處一角座落着一棟樸實無華的小屋,很難想象,在帝都四大學院之一的琴風學院會有如此簡樸的地方,而更加令人想不到的是,這就是院長所住的屋子。

夜半三更,微弱的亮光從屋子裡面投射出來,隱隱約約能夠聽到裡面的一聲輕嘆和老人劇烈的咳嗽。

“咯咯!”敲門聲讓裡面的老人頗爲詫異。“是小軒吧!進來吧!”蒼老的聲音猶如汪洋中破舊的小船,隨時都有翻掉沉船的可能。

門被推開了,葉軒面色有些擔憂的走進來,“老師,你應該注意身體。”

老者擡起渾濁的眼睛,癟瘦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小軒啊!這麼晚了,你該不會只是來看看老師這麼簡單吧!”

葉軒深深嘆息一聲,“老師,帝都的“四院之戰”就要開始了,你是不是還在爲這事cao勞着?”

“呵呵。”老者自嘲的苦笑一聲,“cao勞又能怎樣?如今我琴風學院已經是沒有幾個像樣的學生,這次的“四院之戰”恐怕又要墊底了。”

“老師,爲什麼你看着琴武學院的白牙老混蛋在你這裡把學生挖走,而不制止呢?你爲什麼不去皇室告訴國王。”

老者無奈的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小軒,你應該清楚老師的爲人,那些學生有他們自己的選擇,就算我強留下來又有什麼用?自從白牙用詭計把霧天趕走,再取代了琴武學院院長的位置之後,老師我已經對皇室已經心灰意冷,就算他想要這琴風學院,我也不會太難過。”

“老師,你何必騙自己?”葉軒有些激動,“如果你對琴風學院沒有任何感情的話?你又何苦每天徹夜難眠?你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很想琴風學院回到從前那樣好的。”

被弟子一眼看穿心思,老人頗爲失意:“哎,那又能怎麼樣?現在琴風學院武力最強學生是個四級武者,琴藝最強的是個三階琴師。根本沒有人能夠代表琴風學院出戰。”

“老師,我心中有一個最佳人選。”葉軒開口說道。

“哦?”老者一愣,花白的眉頭皺在一起。

“你老朋友霧天院長的弟子。”

老者臉色一變,連忙站起身來,“什麼?你見到霧天了?他現在在哪?”

葉軒搖搖頭,輕聲回答:“老師,你別急,我並沒有見到霧天院長。”

“是我衝動了,按照霧天的個性,沒有完全的把握奪回琴風學院是不會回來的。”老者平緩下來,疑惑的看向葉軒,“那你怎麼知道他是霧天的弟子?”

“因爲他是個四階大琴師,再加上他彈奏的所有曲子都是霧天院長所作的。”葉軒肯定說道。

“那他年級多大?”

“十五六歲。”

老者眼睛圓睜,驚歎一聲,“這麼年輕的大琴師?”

人間美味的大堂,昨天相同的位置,從早上開始,將夏就在這裡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那個該死的獵物。老闆果然是把將夏當成了貴賓,一臉堆笑的樂呵呵的伺候,但一旦離開了將夏的桌子,臉色就陰沉下來。

“該死的,都什麼時候了?那幾個混蛋還不來幫忙?”

將夏自然明白對方口中怒罵的是昨天慘死的幾個大漢,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永遠不會再出現了,更會想不到,兇手就在自己眼前。

又是一上午的時間,將夏僅僅是喝了一杯酒,桌上的山珍海味沒有動一下,在他看來,沒有夢雨陪伴,吃再好的東西都是沒有味道的。

“小兄弟,我可以坐這裡嗎?”

將夏略感詫異,擡起頭看到的是一張和善的老臉,輕輕點頭,“隨意。”

老者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在將夏對面坐下之後開口問道:“小兄弟,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來吃飯的?”

“嗯,我在等人。”

“哦?”老者眉頭一挑,“等誰啊?”

將夏眼中寒光一閃,冷冷的說道:“等一個死人。”

“呵呵,年級輕輕的殺意不能太盛,不然以後會走錯路的。”老者並沒有被將夏給嚇倒,反而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將夏不爲所動,清晰的咬出幾個字,“可是他該死。”

老者眉頭一皺,渾濁的老眼頗爲惋惜,“你的老師霧天還好嗎?”

將夏臉色一變,回到帝都後第一次露出吃驚的神情,“你是誰?”

感受到將夏忌憚謹慎的目光,老者的眼神變得柔和下來,“看來沒錯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向你提起過我,我的名字叫“伯河”。”

將夏瞳孔緊緊一縮,“你是琴風學院的院長?”

“呵呵,這是你自己知道的還是你老師告訴你的?”

將夏回過神來,面露一絲恭敬,“這是我在帝都聽到的,老師只告訴我,你是他的好友,並且告訴了他“無相七絃琴”的事情。”

“果然不出我所料,霧天真的是去尋找無相七絃琴了。”

將夏點點頭,聲音不再那麼的冰冷,“老師他要找到無相七絃琴再奪回琴武學院。”

“嗯!希望他能找到。”伯河嘆息,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間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將夏耳中,將夏身軀一震,雙目頓時變得血紅,這道聲音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門口的位置,藍廣懷裡擁着一個濃豔妝扮,衣着暴露的火辣女子。將夏眼中盡是殺意,他終於來了。

將夏還未來得及出手,一隻枯瘦的手臂就緊緊的按在他的肩膀上,將夏臉色一變,沉聲說道:“伯河老師,請放開我。”

伯河渾濁的目光變得凌厲,面色凝重無比搖搖頭,嘴脣輕輕觸動,“你這樣是殺不了他的,暗中保護他的可是一個武王,你一旦出手,性命必然不保。”

將夏雙目泛紅,“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不殺他難以熄滅我心中的怒火。”藍廣已經從他的身後走過,接着踏上了二樓的通道。

伯河依舊沒有鬆開手的意思,沉聲喝道:“跟我出去,我有話跟你說。”

將夏眉頭緊皺,機會就在眼前,容不得自己錯過,就算是死,也必須解決掉藍廣。

“跟我出去,我會給你殺死藍廣的機會。”伯河手掌一扣,硬是把將夏提了出來,然後拐進了一條偏僻的衚衕裡。

“你爲什麼要阻止我?你爲什麼要阻止我?”將夏憤怒的瞪着伯河,即使對方是老師的朋友。

“哼,臭小子,若不是我的話,你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那有如何?只要能殺了他,死又何干?”將夏氣不打一處來,好好的機會就這樣浪費了,不過沒關係,可以重新回去等他出來。

伯河冷笑一聲,怒罵一聲,“霧天怎麼教出你這樣的蠢弟子,你想看到你先殺死藍廣,然後你再被保護他的人殺死,最後惹怒了皇室,連累你的父母?”

將夏臉色一變,自己竟然把白柳村的父母給忘記了,心中頓時一片發涼,都有些慶幸遇到了伯河,轉眼又爲難起來,“可是我一定要殺他的。”

“哼,我不是說過會給你殺他的機會嗎?”

將夏眼睛一亮,半信半疑的說道:“你有什麼辦法?”

伯河深深的嘆息一聲,把目光轉向別處,“小子,其實我這次來找你也是有私心的,但是看到你的仇人是藍廣之後,我也覺得這是上天默許了我的私心。”

“你什麼意思?”將夏有些糊塗。

“小子,再過半個月,就是帝都的“四大學院之戰”,相信你也聽說了,我琴風學院在琴武學院的打壓之下,已經一年不如一年,而現在學院中,更是連個大琴師都找不到,就連武者最強的也就一個四級,所以我纔會來找你。”

將夏一愣,疑惑的問道:“那跟我找藍廣報仇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忘了藍廣是靈武學院的嗎?只要你代替我琴風學院出戰,就可以在擂臺上光明正大的找他報仇了。”

將夏大吃一驚,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對方,“伯河老師,你有沒有搞錯?我當四大學院人的面殺了他的話,那我的身份不大白於天下了?我的父母還有活路嗎?”

“呵呵,你這個臭小子,這次怎麼不糊塗了。”伯河淡淡的笑道:“四大學院比鬥是可以殺人的,這個規矩是皇室定下的,爲了培養出更優秀的武者,藍風帝國講究的就是殺伐果斷,心狠手辣,並且他們在外宣佈,凡是在比賽中殺了人之後,有人想在賽後找殺人者報仇的話,那就是與整個藍風帝國爲敵。”

“原來如此。”將夏恍然大悟。

伯河接着說道:“這個規矩帝都都是知道的,你可以四處問問,從始至終都沒有敢殺皇室學生的人,所以他們纔會肆無忌憚,你可以放心的是,他們不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將夏眼中涌出無限的寒光,對伯河的話已經相信了大半,只要自己的父母不會受到牽連,大可以把命豁出去了,就當去找夢雨做伴。

“小子,你願不願意代替我琴風學院出戰?”伯河認真的問道。

將夏眼神一凝,清晰的咬出幾個字,“我只負責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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