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的這話,讓我亦不由得有些無奈,思來想去,罷罷罷。“孃親,既然這樣,孩兒就着人去尋他們二人,入仕爲官也罷,從軍入伍也行,不過想要升官發財,那一切都得按規矩來。”
孃親擡起了頭來,衝我感激地一笑,眼中有淚花閃爍：“老身知道難爲四郎你了,就按你說的辦吧。”
妹子一臉不情願的開口欲言,被本公子一個瞪眼止住了,而瑤光妹子暗暗撇了撇嘴,卻也很是識趣的沒有再說啥。
玻璃花房之內花紅葉翠,清徹的流水猶如一塊琉璃,下面靜靜緩遊的彩鯉,顯得那樣的安寧。孃親依着水畔的欄杆,望着水鏡子一般的水面,輕聲嘆息道：“四郎,你該不會怪娘吧？”
我從旁邊的花木上摘下了一片綠葉,扔進了水中,看着水面盪漾起的輕波,還有魚兒受驚時,在水中靈動的穿梭,一面溫言解釋道。“孃親,您可千萬別這麼想,其實,孩兒能理解您的做法,不管怎樣,他們終究是父親的孩子,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也希望能夠看到這樣的結局纔是。”
“娘知道難爲你了,可他們也終究是你父親的孩兒,也是怪老身疏於教導,才至發生了那樣的事……”孃親搖了搖頭,內疚地道。
這話讓我也沉默了下來,的確,我孃親是我爹的正室,老爹常年在外征戰,作爲正室,就該擔負起家中的一切,而這哥倆會變成那樣,這裡邊,我孃親也是有一定的責任。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該討論這些的時候了,更何況我孃親已經爲了這事付出了足夠的代價,我怎麼還能讓她再爲了這事繼續傷心呢？
“娘,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孩兒知道該怎麼做的。”我握住了孃親的手,耐心地道。
“嗯,娘不去想了,如今,唉……現如今你走到這一步,孃親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犯愁。”孃親說到了這,看到我要開口,輕拍了拍我的手臂,她繼續說了下去。“娘是個婦道人家,雖說不太懂什麼江山社稷,可也知道我兒的所作所爲,乃是爲了天下百姓。”
孃親溫潤而慈祥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臉龐上。“昔日,爲娘一直都希望你能夠爲長孫氏爭光,光耀門楣,而今你做出來的成績,別說是孃親了,就算是你早逝的父親,也定能含笑九泉。”
“孃親,好好的,怎麼會說起這些。”我握住了孃親的手笑道。
“娘就問你一句,我兒真的要做天子了嗎？”孃親坐直了身軀,看着我鄭重地問道。
這話讓我沉默了下來,良久,這才向孃親道：“娘,這話,該不會是那些大臣們來讓你問的吧？”
“他們是來找了不少次,不過娘也很想問問四郎你自個是什麼樣的想法？”孃親倒沒有隱瞞,點了點頭後徑直說道。
我想了想之後小心地答道：“孩兒並非是貪戀權勢之人,相信孃親您很清楚,孩兒更願意做的事是經商,更希望每天都有時間好好的陪伴着家人,陪伴着孃親……”
“四郎,娘焉能不知？前隋的皇帝楊廣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天下人皆盡反對他,以致如今天下紛亂,百姓民不聊生。娘再眼花,也能夠看得出來,天下間,唯有我兒的實力,是天下諸雄之中最強大的,而你的那些想法,更是受到百官與百姓的擁戴,這個天子,你若不想做,還真沒有人能做得下來。”孃親的眼裡發着光,一臉容光煥發,由衷的爲自己孩兒所能夠所出的成績而感到無比的驕傲。
“……娘也清楚,你是一個不願意受到太多束縛的人,若不是爲了這天下的百姓,更願意呆在家裡逍遙自在,又或者是鼓搗你那些新奇玩意對吧？”說到了這,孃親不禁輕笑了起來,打量着這間玻璃花房,還有花房內的奼紫嫣紅
本公子也不禁老臉微紅,嗯,還是俺孃親瞭解我的本性,像我這樣更喜歡混吃等死的人,要不是因爲歷史的責任感還有優秀穿越者的使命感一直在督促着我,更重要的是我所知道的華夏民族在歷史上的悲慘命運,迫使我必須去做一些事,哪怕是獻出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如今,你不做這個天子,怕是不行嘍。”孃親親暱地拍了拍我的肩頭。“娘也得勸你一句,路都走到了這份上,你若是不走下去,跟隨着你的這數百萬百姓,數十萬將士又將如何自處？”
“娘,是孩兒過去太過想當然,太過矯情了。”我朝着孃親苦笑道：“孃親您放心好了,孩兒一定會把事情繼續做下去,做到圓滿爲止,定不會讓天下百姓和那些臣工和將士失望,更不會讓孃親您失望。”
“好,這纔是長孫晟的好兒子。”孃親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快回屋去吧,莫要讓瑤光等急了。”
我辭別了孃親,離了花房,一身輕鬆地向着我的小院走去,心情實在是愉快而又舒暢,不管怎樣,本公子已經明確了自己的奮鬥目標,如此一來,未來的道路,將會更加的明晰。
邁步走進了我的小院,就聽到了書房裡邊傳來的笑聲,而瑤光妹子心愛的小青那隻海東青此刻正站在打開的窗口處,慢條斯理的梳理着羽毛,時不時的朝着房內探了探腦袋,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事物的模樣。聽那笑聲,有我妹子,有瑤光,還有青霞,三個妞笑得如此快活,莫不是遇上了什麼開心的事不成？
我頓住了腳步細聽,就聽到了瑤光妹子在那一本正經地道：“好賊子,哪裡走,小心爾的狗頭……”
聽到這句令本公子一頭霧水的話,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了一個怪腔怪調的聲音：“好賊子,哪裡走,小心爾的狗頭……”
頓時,屋內又發出了一陣快活的笑聲。“這八哥可真逗,咱們說啥它也說啥。”這是青霞姐的聲音,可她話音剛落,怪腔怪調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正在重複着青霞姐的話,甚至還模擬出了她的笑聲。
我暈,一隻八哥居然把這三個妞逗成爲樣,還真是讓人無語。也難怪小青被攆在窗口處,誰也不知道這傢伙會不會把這隻會學人說話的八哥給當成食物吞掉。
“哥,你來啦,快來快來,這隻鳥可真逗。”面朝着書房門口的瑤光妹子眼睛最尖,當先瞧到了我,不由得喜道。
我笑呵呵地步入了房門,朝三個妞點頭打了招呼之後,看着擺在桌上的籠子裡邊一隻渾身漆黑的,眼神靈動的八哥問道：“這麼會說話的八哥可不一般,這是誰送來的。”
“哥,這是武士武大商人差人送過來的,可逗了,什麼話都會學。”妹子顯擺地提起了籠子,兩眼彎成了漂亮的月牙。
“原來如此,這傢伙給我送禮,居然沒親自上門？莫非怕本公子兩袖清風嚴辭拒絕不成？”我湊上了前打量了八哥兩眼笑道。可能是我說話太快了,這八哥沒反應過來,半天才嘀咕一句公子兩袖清風,公子兩袖清風。
這話頓得惹得三個妞一陣銀鈴般的歡笑。瑤光妹子捂着肚子,俏臉暈紅。“夫君你看,這鳥都會拍你的馬屁呢。”
“什麼話,本公子難道不清正廉潔兩袖清風嗎？”本公子白了一眼拆自家老公檯面的婆娘一眼,坐了下來,接過了青霞姐遞過來的薑茶抿了一口。“看樣子,這傢伙怕是有事要求我了。”
“他要求哥哥你於嗎？”無垢一臉好奇地問道。
“嘿嘿,自然是有事求到了本公子,希望我給他幫一個大忙唄。”本公子撫着下巴,笑得份外的陰險與猥瑣。看得三個妞齊齊打了個寒戰。
“夫君,說正事犯不着這麼一副表情吧,看着讓人怪害怕的。”瑤光妹子悻悻地瞪了我一眼嗔道。
“好吧,不逗你們了,其實武士這傢伙早年喪妻,這之後,爲了生意,更爲了兩個幼兒一直未娶。而今人到中年,事業已經完全的走上了正規,兩個孩子也快成年,是該找個伴了。”
“前些日子,爲兄就見他孤苦零丁的一個人可憐,特地給他說了一門親事。”說到了這,本公子特有成就感的站起了身來。“原本這傢伙還不太願意,害得本公子費盡脣舌,才說動這傢伙去見了那位楊家娘子。”
“她看中了沒？”瑤光妹子好奇地追問道。
“若是武大哥沒看中的話,今日也就不會送這隻機靈的八哥拿來送給哥哥了吧？”倒是妹子心靈轉得快,眨眼的功夫便想通了關節。“哥哥你說的楊家娘子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就是那楊恭道的表姐,觀德王楊雄之弟遂寧公楊達的長女楊大娘子。”本公子嘿嘿嘿地笑了笑之後,這才說道。
在我說出這個人的瞬間,三個妞瞬間啞然,旋及發出了驚呼聲。“楊大娘子？就是那個年近四旬還沒出嫁的楊大娘子？”莫說是俺妹子,就算是瑤光也同樣發出了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