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鍾離月和慕容明月便一起出宮了。
而且還是一身男子裝扮。
走在繁華的街道上,鍾離月笑彎眉眼:
“雖說是剛回宮,但我還是覺得宮外好玩。”
慕容明月望了望四周:
“咳咳,鍾大哥,你們出去能玩已經是比較好的了,我在家照顧小晴雪和小云軒,忙的不可開交,哪有機會玩啊。”
鍾離月暗暗爲慕容明月口中的稱呼發笑。
“恩恩,辛苦明月了,你看,你哥哥這不是放你出來玩了麼……”
慕容明月搖了搖頭,明明是出來辦公事的,哪裡是真的來玩的啊……
“鍾大哥,我聽說那些考生們大多都住在高升客棧,我們去那裡?”
鍾離月輕咳一聲:
“慕容賢弟說的對,走,咱們去高升客棧。”
高升客棧有着前幾代皇帝的親筆提名從這裡走出去,高中狀元的學子數不勝數,所以進京趕考的考生都會很默契的不約而同的來此。
這個客棧,每到科考的時候,也總是滿客,整個客棧都是年輕的學子們。
鍾離月和慕容明月兩人興致勃勃的跑到了高升客棧,還沒到客棧門口,就發現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鬨鬧着指指點點談論個不停。
鍾離月和慕容明月對望一眼,發現兩人眼底相同的驚訝,然後兩人朝着彼此點了點頭,就擠進人羣。
這兩個人,雖說身材瘦小,但是伸手卻足夠靈活,竟也擠到了前面去。
剛一到前面,便看到高升客棧門口下垂着一條巾帛,上面寫着:
“東鳥西飛遍地鳳凰難下足。”
鍾離月看的滿頭霧水,問向旁邊的慕容明月:
“喂,明月,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明月滿臉沉思,沒有開口。
倒是他們身邊,有一個熱心的學子道:
“這是他們嘲笑西南學子寫下的對聯,正要對方對呢,這下有好戲看了。”
“咦咦咦?是這樣的麼?”
鍾離月認真的讀了一遍那對聯,越讀越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似乎是在二十一世紀的那部電視劇上見過,也是這麼個意思……
看來這些學子內部,很是不合呢。她轉動了一下目光,看到巾帛旁邊站了幾個少年,爲首的少年滿面倨傲之色,望着他們這邊的學子:
“怎麼樣?許文謙,你到底是敢不敢對?”
“肯定不敢了……哈哈……”
少年剛問完,他身後的學子們就鬨笑了起來。
然後不知誰又大吼了一聲:
“人家那哪裡是不敢了……明明是對不上嘛……你們啊,就不要爲難人家了啊……”
“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鬨然大笑。
鍾離月蹙了蹙眉,總覺得那羣人討厭人至極,雖然她不認識那什麼許文謙,但卻也覺得那幾個人太目中無人了。
她轉動目光,瞧見在她正前方,有一個青衫少年,滿面沉鬱,一張方正的臉帶着怒氣。
他身邊亦有一個面容姣好的緋衣少年冷哼着:
“表哥,你對嘛,快對,不能讓他們瞧不起咱們西南學子……這不止是表哥一個人的事啊。”
“娘娘腔,別勸了,你那寶貝表哥是對不上來的……”
“哈哈哈,對對對,娘娘腔……長着一副那樣的尊容,竟然還敢出來見人……應該學着女人在家對鏡貼花黃纔對……”
“是啊,等年齡到了,再嫁出去。哈哈……”
“不……人家一介男兒身,怎會嫁人,估計是直接去當人家的孌童男寵了……”
“什麼人家,我看他表哥就不錯,許文謙和寒青雲不一向兄友弟恭麼?我看說不定這中間有內情……前天夜裡下雨我被雷聲驚醒起牀如廁的時候,就看見寒青雲偷偷跑到許文謙的房間去了呢……”
“呀……這麼大了,就算是兄弟睡在一間房裡也不對了……況且寒青雲那長相……莫非……”
衆人的討論越來越邪惡,也越來越不堪。
鍾離月瞧見那緋衣少年的面色忽青忽白,一雙尤爲傳神的大眼慢慢浮現水汽:
“你們……你們……混賬!!!”
說完之後,他似乎再也待不下去,轉身就想離開。
卻被身旁的青衫男子拉住了手臂:
“青雲,別走。”
許文謙陰寒着一張臉,往前走了一步:
“拿筆墨來。”
顯然是打算對對子了。
旁邊鬨然大笑,議論紛紛的學子霎時安靜下來。
鍾離月一雙纖眉緊蹙,低低的對着慕容明月道:
“我怎麼看這羣學子越看越討厭,虧他們還是飽讀詩書之輩,竟然在大街上如此羞辱同學……在我看來,這就是辱沒斯文了。”
慕容明月點了點頭:
“對,看來哥哥們讓我們來看他們德行,真的是很有必要的。”
在她們談話聊天的時候,許文謙便揮灑自如的在宣紙上寫下了他的下聯:
“南麟北走滿山禽獸盡低頭。”
鍾離月一看,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禽獸……盡低頭……
那許文謙真是好文采……不止如此,而且還將對方罵了個狗血噴頭。
原本倨傲的少年霎時白了臉,狠狠的瞪着許文謙:
“你竟然敢罵我們?”
許文謙揚起頭,不卑不亢道:
“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