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醉香樓”裡衆人的衆生相
何曉軍忙完了上菜的事之後，就像穿花蝴蝶似，到兩樓這三席中分別作陪。
唉，萬事開頭難呀，先跟這些潛在的客戶拉好關係，才能讓她們以後帶多些的客人光臨嘛。
賣藝不賣身的那四個女孩了，對何曉軍的請客，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幾位女孩，由於都舉目無親，平日又哪有人會給予她們如此關懷？而且，雖然她們賣藝不賣身，但生活在“醉香樓”這樣的地方，不少人非但沒有了解她們的艱辛，反是看不起她們，讓她們遭受不少的白眼，所以，又哪有人像何曉軍和現在桌上的阿梅幾女一樣，不歧視她們？
入到了“醉香樓”之後，就只有何曉軍才把她們當成了妹子一樣看待，而且，她們也是這麼大才第一次在這樣高級的地方吃這樣高檔的東西，這讓她們如何能不感動？
年紀小而且沒有什麼經歷的小伶和小俜兩位孖生姐妹，竟感激到了眼眶發紅，隨時有流淚的可能。
四位的女孩見到了何曉軍入來後，齊齊叫了聲“阿軍哥”，就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何曉軍當然就從幾女的神情中，看出她們的激動，也猜測到她們的想法，就對她們說道：“知道了你們幾位自小就受了這麼多的苦，還能在青樓裡堅持不賣身，我挺佩服你們的自強和自立，我已經把你們當成了我的妹子。以後，你們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就來找我。而且，你們平時有空，也多到這裡來，想吃什麼，就讓我給你們做，或者，你們找阿梅姐她們也行。”
無暇究竟是四女中年紀最大的人，而且，她曾經與何曉軍交流過一段時間的武藝，所以，她跟何曉軍的交往也比其他幾女多，所以，她比那幾位已經感動到了一塌糊塗的女孩，還算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她連忙對何曉軍道了謝。
與無暇一起流落到此地的青兒，雖然年齡與無暇也差不多，但卻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她在無暇謝過了何曉軍後，激動地對何曉軍說道：“阿軍哥，您是我記事以來，遇上的最好的人。我們從小就沒有親人，在班子裡除了有口飯吃之外，也沒有人關心我們，只有您這個大好人，纔給予我們這些可憐的人關懷，讓我們感激莫名。”
“幾位妹子，老實說，我來這裡時，也是舉目無親，不也活得好好的？現在我與阿梅姐她們、還有這裡的兩位老人、大牛叔他們不也成了很好的朋友？相信我，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只要你能對人付出愛心，人就會對你好。”
幾女聽了何曉軍的話後，若有所思地不禁點起了頭來。
嘿嘿，不覺間，竟做起了“鬼佬”那傳教士的活來。何曉軍不禁自嘲了一下，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樣做也四位女孩吃過了這頓豐盛的夜宵，對何曉軍和阿梅她們千謝萬恩地走後，其它的兩桌還在邊吃邊喝個正酣，何曉軍讓阿梅她們先去休息，由精力過人的自己來應付這班夜貓子。
阿梅她們還想等衆人吃完，收拾好了再休息。何曉軍說，明天開張要早起，而且也還有許多事需要她們去做，再說，這班夜貓子也不知吃到什麼時候？所以，何曉軍還是催促她們姐妹先去休息。
“十二金釵”的那一桌與無暇她們這一桌比，就是熱鬧與安靜的極端相比，現在這十二名的風塵女子，都放開了心懷，也放下了一切，專心對付桌上的東西和何曉軍給她們提供的酒。
本來，考慮到這一桌全部是年輕的女子，何曉軍也像對暇她們那桌一樣，沒有提供酒水，誰知這班跟何曉軍已經混相當熟的女子，在菜上來之後，就徑直問他要酒。
既然是請客，當然就爲了高興，何曉軍也就沒有拒絕她們，只是讓她們少喝一點，別喝醉了。
從無暇她們那邊過來之後，讓何曉軍目瞪口呆的就是這十二支的“金釵”，竟把他那壇三十斤裝的高度酒，喝了過半。
讓何曉軍想不到的是，無論哪個朝代，出來混的人，都是能喝的主，就是在這落後的古代也不例外。
雖然，何曉軍購回的酒，他嘗過估計是四十度左右，與他前世喝的高度數的酒比，度數並不算高，但十二個女人，一氣就喝了十多斤四十度的酒，也算是厲害之極了。
何曉軍見到了那些“金釵”中，已經有幾個醒眼迷離，就忙對她們勸到：各位姑娘，你們不要再喝了，多吃點東西，如果東西不夠，我再去拿。
其實，桌上的東西並沒有吃掉多少，這“十二金釵”今晚基本就以喝酒爲主。
讓何曉軍萬萬想不到的是他的出言，竟帶來了衆美的追捧，把他誇到了讓他聽到都臉紅。
“何老闆，我認識這麼多的男人，最好的就是你，從來沒有把我們當窯姐看待。”
“對呀，何老闆人又好，對人更好，以後一定前途無量。”
“何老闆還年輕英俊，健康靚仔呢。”
……
說着說着，不知那個“金釵”，竟說出了一句不知是真心感慨，還是醉話來，她說：“唉，如果讓我能跟上何老闆這樣的人，就是做小的我也心甘情願。”
此“金釵”的發言，馬上帶來了其它“金釵”的攻擊：“哼，你就想了，你這樣的殘兵花將柳，何老闆哪會看得上眼？”
“對囉，何老闆這樣的人，不知有多少大那位感慨的“金釵”不服氣地反駁道：“我是手笨，但如果何老闆請我做丫環，我能暖牀。”
“何老闆哪會用你那不乾淨的身子暖牀？像他這樣年少多金又英俊的人，只要他開聲，還怕沒有人暖牀？”
“哎，你們怎麼老跟我作對呀？你們說了不算，我親口要問一問何老闆，看他請不請我暖牀，我可是免費的喲。”
看衆“金釵”說得越來越出格，何曉軍連忙上前勸阻道：“各位姑娘，你們喝多了，不如這樣好嗎？今天就到此爲止，讓我先送你們回去休息，下次有機會，你們再一起過來喝酒。”
何曉軍不上前還好，他這一上前，衆“金釵”竟紛紛站了起來，醉態可掬圍上了他，做出了各種“醉事”來。
衆金釵中多數的姑娘，就是拿着酒杯，要敬這位人又好、長相也不錯的年輕老闆一杯。
面對一片鶯啼燕語，何曉軍只好苦笑了一下，與那幾個敬他酒的“金釵”喝過了一輪，然後就準備結束這頓的夜宵，讓衆金釵回去休息。
誰知此時，剛纔嚷着要免費給何曉軍暖牀的那位“金釵”，不知是真的醉了，還是觸動了什麼心事，竟上前一把抱住了何曉軍，然後輕啜着說：“何老闆，我們這些人苦呀，如果還有路走，誰會幹這下賤的職業？除了你何老闆，從來就沒有人看得起我們。何老闆，不如從此後，我就給你暖牀，你只要給我一口飯吃就行。那樣，起碼不會有人看不起我。”
這位“金釵”的哭訴，引起了衆“金釵”的共鳴，當中不少姑娘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與平日的遭遇，也跟着啜泣了起來。
“醉仙樓”的當紅阿姑春梅看樣子醉得最厲害，此刻的她不哭反笑，對着衆“金釵”說道：“既然已經入了泥坑，我們哪個不是泥足深陷？還想給何老闆暖牀，我們那殘敗的身子配嗎？按我說，何老闆如果能臨幸我一次，我就會一世難忘。”
春梅說完，竟上前當衆親了一口何曉軍，然後膩到了他的身上，一副可憐的神情對他說道：“何老闆，如果您能可憐我春梅一次，我願意把我所有的積蓄奉上，並來世給何老闆您做牛做馬。因爲，何老闆您是我春梅見過的唯一偉男子，您不但沒有看不起我們，在與我們的交往中，也不像其他的男人一樣，只盯住我們的**，所以，我春梅願意倒貼伺候您。”
雖然，那位要給何曉軍暖牀的“金釵”和春梅的話中，帶有不少醉意，但之中，也顯露出了諸多的無奈、心酸。比如渴望真愛，比如盼望世人的同情、憐憫。
唉，不是有句話說就是兩世爲人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場面的何曉軍，又哪還敢讓這樣的場面繼續下去？所以，他連忙向還有幾分清醒的那幾位“金釵”下令，讓她們幫忙扶起春梅等幾位喝得多了的“金釵”回去，否則，讓隔壁的紅姨知道了她們在這裡放肆的話，就會處罰她們。
看樣子，衆“金釵”對紅姨這位“媽咪”還是比較怵，當何曉軍把紅姨擡出來之後，衆“金釵”馬上就停下了哭鬧，乖乖地相互攙扶着，再由何曉軍把她們一一送回“醉仙樓”休息。
其實，何曉軍提到的老鴇紅姨，現在也比她那幾位哭鬧的“女兒”好不了多少。不單是她，連同她同席的龜公與護院，都已經醉了個七七八八。
這次邀請“醉香樓”這班人的主人何曉軍，就沒有想到他今天的請客，竟是帶來了這樣的結果。
不過。通過了這次的請客，讓何曉軍對這個的世道，有了更深的瞭解。看來，就是“醉香樓”這班表面看上去衣着光鮮的人，在這個社會中並不好過，有滿腹的苦水沒有地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