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握手言和
牛魔王看着孫悟空脖子上汩汩流血的樣子,又道:“我聽說,當年在車遲國與那個什麼鹿力大仙鬥法之時,你的腦袋砍下來後,是沒有血的,現在怎麼有血流出來了?”
孫悟空的腦袋掉在地上,只見他嘴巴一張一合,說道:“因爲我與你有結拜之義,兄弟之情,所以纔會流血!”
“而以前與那些妖怪比賽砍頭時,彼此只是鬥法,沒有感情,所以砍頭剖腹時不會出血。”
“我的血,因人而異,該流的時候流,不該流的時候半滴也不會流,哪怕千刀萬剮,粉身碎骨,也絕不會流!”
“我的血,似鐵那麼堅硬,似金子那麼珍貴,自然不會輕易流淌!”
“今天,才流了今生第一滴血,才第一次流血!”
“而我的血,是爲你而流!”
這一次,這些話,終於把鐵石心腸怒氣沖天的牛魔王感動了!
真的感動到了!
只見他雙目淚花噴涌,昂天狂呼了一聲:“鐵血戰神哪!”
一下抱住孫悟空的身子,激動的道:“兄弟,你……你真的這麼想,真的把我當大哥,以前不是有意與我爲難?不是存心害我妻兒的嗎?”
但是,他抱住的是孫悟空的身子,卻聽一個聲音道:“大哥,我當然把你當大哥了,我怎麼會那麼狠毒,存心不良,害自己結拜兄弟的妻兒呢?當初爲保唐僧,這才得罪了大哥一家,這也是情非得已之事,並不是我想這樣子的……”
牛魔王聽了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說孫悟空怎麼在我身後說話?轉頭一看,只見孫悟空的腦袋掉在地上,嘴巴一張一合,正在說個不停呢。
牛魔王一拍腦袋,啊的叫道:“哎喲,兄弟喲,看看,我都糊塗了,忘了幫你把腦袋裝回來了!”
於是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將孫悟空的頭顱撿了回來,安在孫悟空的脖子上,但是由於過於激動,卻裝反了,把後腦勺裝在胸前,卻讓孫悟空的鼻子嘴巴對着下面的屁股。
孫悟空嚷道:“反了反了,牛哥,反了!”
牛魔王一愣,甕聲甕氣的問道:“兄弟,怎麼反了?誰造反了?”
孫悟空不待他動手,自己使用靈力,讓那腦袋滴溜一下轉了過來,伸手一抹,金光一閃,那腦袋又嚴絲合縫安在脖子上,一副完好如初的模樣,看不出絲毫損傷的痕跡。
牛魔王見了,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你說別人造反了呢!”
邊說邊用手拍着孫悟空的肩膀,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他是個直腸子的人,性格豪放直爽,敢愛敢恨。
當他恨上你時,巴不得一刀將你殺死,把你碎屍萬段,打入十八層地獄,
但是,當發現原先恨的那個人並沒有那麼壞,而是有不得己的苦衷,待誤會化解後,便又如雨過天晴,跟你熱烙起來。
這,就是牛魔王的性格。
孫悟空見牛魔王稱呼自己做兄弟,知道他己經原諒自己了,很是高興,便挽着他的手,邀請他到水簾洞做客,吩咐猴兒們擺上美酒佳餚來款待義兄。
孫悟空與牛魔王握手言和,重歸於好後,兄弟二人相談甚歡,酒宴上二人推杯換盞,相互敬酒,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
旁人見了這等情景,哪曾想到先前他們還曾經大打出手,殺得天昏地暗、地動山搖呢。
席間牛魔王說起自己原先被如來佛祖囚禁在靈山,後來偷了龍吟刀逃跑之事。
孫悟空問他今後何去何從?
牛魔王想起妻兒各奔東西,家不成家,再說縱算妻兒俱在,自己乃有罪之身,不但私自北脫逃,而且還偷了佛祖座前八大金剛的龍吟刀,如來法力無邊,怎肯放過自己?
如此一想,不由嘆了口氣,一時黯然無語。
孫悟空聰明過人,也猜想到他的處境與心情,便對牛魔王道:“牛哥,你現今無處可去,不如在我這吧,假如如來老兒怪罪,派人來捉你回去治罪,我與你一同承擔,找如來老兒理論,咱們兄弟有難同當嘛!”
牛魔王聽了很是感動,心說這個猴頭倒挺講義氣的,若是換了他人,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哪裡敢去找如來理論算賬?如來佛祖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天上地下無人是他對手,去找他那不是找死嗎?
想了想道:“兄弟,算了,天涯海角,都逃不過如來法眼的,到哪他都算得出來,他都看得到的,原先我只是心中不服你,故而逃跑,現在心中惡氣出了,誤會化解了,氣也消了,還是到靈山,向如來負荊請罪吧!”
孫悟空一聽,很是着急,道:“大哥,這怎麼行?你不但負案潛逃,而且還偷了龍吟刀,再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如來老兒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不知道他要怎樣懲治你呢!說不定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接受刀山油鍋的折磨呢!”
牛魔王嘆氣道:“縱然如此,也是我的命,命該如此,還能怎樣?逃是逃不掉的,唉!”
孫悟空見他口氣堅決,也知道確是逃不過如來佛祖的法眼,遲早都會派人來捉拿牛魔王的,便道:“大哥,既然如此,你要負荊請罪,兄弟陪你走一遭,我也到靈山去向佛祖求情,或許可以減輕懲罰。”
牛魔王見他如此講義氣,更是感動,緊緊握住孫悟空的手,眼裡噙淚道:“兄弟!猴哥,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孫悟空安慰他道:“牛哥別哭,沒事,有我呢!”
見他二人如此,有些猴兒心裡道:“哈,先前大聖爺爺還與牛魔王鬥得你死我活的,現在卻稱兄道弟,這麼親熱,奇怪喲。哎,真搞不懂他們,到底鬧的是哪一齣?”
二人推杯換盞,飲了半天,牛魔王起身道:“賢弟,咱們這就動身吧。你先把我綁起來,咱們這就去靈山。”
孫悟空道:“大哥,不用綁了吧?到了靈山向如來老兒認個錯,把龍吟刀還給八大金剛就行了。”
牛魔王苦笑道:“賢弟,哪會似你說得那麼輕巧?若如來那麼好說,這樣大慈大悲,當初就不會把你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受盡那日曬雨淋的風霜之苦了。”
孫悟空點點頭道:“大哥說的也是,哼,若不是如來老兒想出這麼個法兒,讓那唐三藏西天取經,我也不會與大哥一家發生衝突,大哥也不會被囚禁在靈山。唉,想來我還是有些對不起大哥呀。”
牛魔王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賢弟,你也是逼不得已,……哎,別說了,還是把我綁起來吧。”
孫悟空見他執意如此,只好聽他的,虛空一指,光芒閃處,一條繩索天外飛來,如同靈蛇盤空,颼颼颼的圍着牛魔王繞了幾圈,登時把牛魔王捆得結結實實。
那些猴子見了,拍掌讚道:“大聖爺爺好本事,好手段,若讓我們綁,似牛大王這麼大的個兒,半天還綁不好呢!”
牛魔王道:“這算什麼?雕蟲小技而己,你們大聖爺爺厲害的本事還多着呢!”
孫悟空見他奉承自己,很是高興,也道:“孩兒們,牛大王的本事也是很厲害的,他與我一樣,也有七十二變化,神通廣大得很呢。”
牛魔王聽了,很是受用,心說這猴頭倒很寬宏大度嘛,居然也誇讚起別人來了。
兄弟二人說說笑笑,正要飛出水簾洞到西天靈山,這時一個精靈乖巧的金絲猴兒道:“大聖爺爺,您是不是不想讓牛大王到靈山那裡,擔心如來佛祖虐待他?”
孫悟空見那金絲猴兒很是俊美可愛,便道:“是呀,乖孩兒,莫非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牛爺爺不用受罪麼?”
那個小金絲猴兒閃爍着一雙精亮的小眼睛,只聽他道:“有辦法呀,你與牛大王都那麼厲害,只要你們把那個老佛爺如來給殺了,不就不受他的管教,不就不用受罪了嗎?”
牛魔王聽了一臉愕然,隨又搖頭苦笑,心裡道:“唉,這個小猴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來佛祖法力無邊,震懾三界神仙妖魔,是那麼容易殺得了的嗎?你大聖爺爺五百年前與他賭鬥,別說殺人家了,便連如來的手掌都飛不出去,也正因如此,孫悟空纔在五行山下被壓了五百年。”
孫悟空咋了咋舌,摸着那小猴兒的頭說:“孩呀,你這個辦法是不錯,我也想這樣,哎,可惜我與牛大王都打不過如來那老頭。”
小金絲猴兒聽了,眨巴眨巴那雙小眼睛,似是想起什麼來,一拍腦袋道:“呀,是哦,聽說大聖爺爺以前大鬧天宮的時候,十萬天兵神將都打不過您,怎麼也抓不住大聖爺爺,後來還是如來佛祖那個老頭兒纔將你捉住,壓在五指山下呢。哎呀,那老佛爺也太厲害了吧?”
話猶未了,又拉着孫悟空的手,仰頭問道:“大聖爺爺,那老佛爺那樣整治你,把你壓在大山下幾百年,受了那麼多的苦,你……你恨他嗎?是不是真的很想殺他呀?”
孫悟空想了想,這才道:“嗯,說實在的話,有時候我也恨如來老兒,也想殺他。不過世上好象也少不了他,若沒有他以無邊法力坐鎮三界,天上地下人間妖魔橫行,恐將大亂,到那時就沒人管得了啦。”
牛魔王也點頭道:“唔,確實,如來老兒雖然可惡,把我囚禁起來,但是還是有他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