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裡,是龐大的“奔雷型攻擊機”的機羣。在夜幕降臨後,緊急掛彈、加油的他們按照高空“鷹眼號”的導航飛向目標。
在鷹眼號上,瑞烏.盧貝瑞眼睛緊貼在大倍數的廣角望遠鏡上,根據鷹眼號的的高度,“奔雷型攻擊機上”的夜航燈的相對高度。以及地面上,那些程天雲留在這兒,爲空中力量指示目標的特種兵燃起的大火標識的地標,不斷爲攻擊機羣提供着他們飛行的數據。
把他們引導向隆美爾率領的裝甲突擊旅戰車的必經之路,他們將在這兒爲隆美爾擺下一個他完全沒有見過的大規模的地雷陣。
好在,這一片區域完全處於低矮的丘陵地帶,法國的夏天天氣又一直相當好。否則這樣的夜襲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這之前,還有特種兵小組在隆美爾來的方向的道路上,埋設地雷,佈置路障,忙碌了個不亦樂乎。而這時,隆美爾的快速裝甲突擊旅的路走起來,也就不那麼容易。
被特種兵定向爆破,炸倒在路上的巨大樹幹會攔住車隊的去路。或者被一枚爆炸的反戰車地雷炸得草木皆兵,隨着越向前行,隆美爾就越來越驚心。直到他來到一段因爲森林與河流,而變得狹窄的路段時,他看到的事情使他懷疑他來到了另外一個星球。
地下,到處都是一個個半人高的彷彿樹樁一樣的東西,它們的身上蓋着降落傘,顯然是空投下來的。這些東西沿着公路,密密麻麻的伸向前方,使人不知道到底延伸了多遠。
掏出望遠鏡,就着探照燈的仔細看得時候。不愧爲“工兵專家”之稱的隆美爾算是看出來了,那些東西全都是些人造物,只是他並不明白這些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偶爾夜風吹開一角,他看得到上面標識着法文“MPM軍工集團”。
“叫工兵到前面來!”
隨着他的命令,工兵們扛着拆彈工具氣喘吁吁的來到他的身旁。隆美爾把望遠鏡交給爲首的工兵,伸手指着前面那佈滿了怪東西的地方。
“我猜想,這些東西可能會是對付地雷,我想你們設法把它拔除掉!”
工兵隊長看着這密密麻麻的使的頭皮發炸的炸彈一樣玩藝,只感覺到頭皮一陣發炸。然而,命令就是命令,這個時候抗命不遵可是要殺頭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們,他們面對這些怪異的東西,臉上流露出恐懼的情形。工兵隊長咬咬牙,伸手掏出自己的工具,眼神當中全是一種赴死時的決絕。
“你們……你們全都趴下……”
他的弟兄們並不敢向後退,眼前的事明擺着,隊長死了的話,就該他們上了。就算從死光了,路也必須要被開通。其餘與拆炸彈不相干的人,全都躲在了打頭的突擊炮後面。
工兵隊長小心的邁出腳步,一步、一步、一步的向距離他最近的那一枚“樹樁”接近,可他走了還沒幾步,突然他感覺自己腳下踩着個什麼東西。多年的訓練使他迅速抱着頭趴在了地下。
“轟、轟……”
他這一腳彷彿觸動了多火諾骨牌一樣,連續而猛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他身後幾乎所有人同是時間全都抱着頭,緊緊的伏在地面之上。然而,僅人奇怪的是,除去地面劇烈顫抖之外,居然沒有一塊彈片飛到他們這邊來。
持續的響聲過後,從突擊炮後面探出頭的隆美爾傻眼了,如果說剛纔他看到的情景主要是怪異,看起來像外星球。那麼現在,他眼前的道路,已經完全和月球表面一個樣了。全都是大小三米左右,深達1.5的大坑,順着大路一直排向遠方。
實際這些不過是MPM軍工集團生產的,專門用來對付機場以及道路的地面破壞彈。說起來簡單的很,無非是一些210毫米在大口徑炮彈,被裝在一個同樣直徑的鋼製圓筒之中。當它們用降落傘垂直落地之後,立即會彈出一蓬金屬絲,佈滿周圍。
一旦被觸動一要,裡面極靈敏的電擊發引信就會作用。210毫米的炮彈就會被直接射入到地面裡,炸開一個大坑。使靠近的來不及煞車的坦克或裝甲車直接半連身子掉到坑裡,而單靠一邊履帶的話,恐怕什麼戰車也爬不上來。
如果可能的話,請大家想象一下,此刻率領着裝甲突擊旅的隆美爾臉上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看着這與月球完全一樣的道路,隆美爾泄氣的長嘆一聲。
“向古德里安指揮官報告,我們已經完全無法前進,請指示下一步行動。”
原本,這種地面破壞彈是用動輸機來投放的,或者使用雙引擎轟炸機來投放的。但這時及時趕到拉昂小城外面野戰機場的,恰好是打算支援傘兵作戰的“奔雷式攻擊機”羣,剛剛猜到對方意圖的唐雲揚只好就使用它們了。
隨着這裡成功,高地上的傘兵團卻已經幾乎到了油盡燈乾的情況了。飲水極度匱乏,步槍子彈已經幾乎完全斷絕,倒是使用毛瑟半自動手槍的衝鋒槍,可以從德軍屍體上獲得小量的補給。
另外,值得人欣慰的是,輕機槍自始至終不停的發出嘎嘎叫的聲音。它使用的子彈與德軍毛瑟步槍彈是通用的。因此,各班的輕機槍的子彈依然充足,它們用密集的彈雨阻擋了德軍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也許,這就是與敵方使用彈藥通用的好處和用意所在吧。
當夜晚開始的時候,勝利的天平傾斜向進攻的一方。藉着夜色的掩護,德國步兵可以摸到距傘兵團的陣地相當近的距離發動攻擊。在前次德軍的攻擊中,已經有數處陣地發生了肉搏戰。
當自動或者半自動武器的子彈打光了時候,顯然與德國的毛瑟步槍拼刺刀,傘兵團的士兵們是居於劣勢的。
甚至,郭朝東自己,也有前次德軍步兵對他的指揮所突襲時,抓起一把工兵鏟與德國步兵展開了廝殺。如果不是火箭炮最後一次的齊射,打退了德國步兵的後續部隊的話,郭朝東真不敢想象自己還活得下去。
在近戰當中,德國士兵所吃的虧在於,傘兵團士兵前胸後背處的裝甲鋼板。當他們的刺刀碰到鋼板的時候,吃驚的他們會圓睜着眼睛好好看看眼前這刀槍不入的中國人。隨後被對方用比他短得多的武器上的刺刀刺中。
相對於M-1鷹式短突擊步槍的槍刺,郭朝東和許多士兵一樣,喜歡使用邊緣鋒利的工兵鏟。唯一的缺憾是這傢伙只能砍,卻沒有刺的功能。
前次的肉搏戰之中,郭朝東的團指揮所損失的人員就達到了17人,已經佔指揮所所有官兵的2/3。這時他自己,大腿上被德國人的刺刀刺了個對穿,也喪失了戰鬥能力。而且由於M1911手槍的子彈告罄,他已經完全喪失了作戰能力。
“咱們的攻擊機什麼時候到能到呢?恐怕在晚的話,就來不及了!”
郭朝東不願與唐雲揚聯繫,不知爲何,他總感覺給自己的長官訴苦是件不怎麼光榮的事情。因此,與他通話的,是一直在天空陪着他們的鷹眼號的人員。
“堅持住,郭團長,攻擊機羣正在做準備,正在準備……”
郭朝東無力的笑了一下,他仰起對看着天空的星星。這時,地下已經升起凌晨的溼氣,使在太陽裡曝曬了一天的他感覺到舒服許多。伸手把通話器放在路邊,他居然輕聲說起了笑話。
“呵呵,正在準備,這就好,等他們來了我請他們喝酒!”
正在這時,空中鷹眼號上的觀察人員與他說話的聲音變得驚喜起來。
“郭團長注意,注意,運輸機羣已經滿載補充物資飛向他們那裡,你們要準備好接收彈藥與裝備。”
“來了?!”
郭朝東的嗓音有些顫抖,物資的到來,說明已經有了足夠的戰鬥機可以爲它們護航,一直把他們掩護到自己的頭頂。
“明白,明白!請他們注意我們的信號,兩紅一白表示空投場安全……!”
物資的到來很使郭朝東的精神振奮了下,從昨天夜裡一直戰鬥到現在的他彷彿剛剛睡醒一樣,那樣精神,甚至連腿上的傷也感覺不那麼痛了。
隨手扔下通話器,抓起電話聽筒。
“聽我命令,所有可以拿槍的人員,包括輕傷員和失去火炮的炮手,立即準備突擊。炮營注意我的信號,得到命令立即使用所有火力進入攻擊。我們要把這些可惡的德國鬼子趕下山去。”
片刻之後,以輕傷員、失去火炮的炮手、甚至包括司機等等勤雜人員組成的預備隊進入陣地。當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郭朝東躺在地下,向着滿天的星空射出了信號彈。
隨着他的信號彈上天,炮營的火炮發出了地動山搖的怒吼,進行了一整天的傘兵團開始進行猛烈的反擊作戰。
而德軍的炮火,這時早就在大羣的“雄貓式”重型制空戰鬥機的猛烈掃射下,在德軍步兵最需要他們時候啞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