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路朝歌在記憶中過了一遍，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在他已知的遊戲劇情中，並不存在一個名叫陸離的NPC。
但從古樹的鄭重其事上來看，這人顯然不簡單。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古樹說是“光怪陸離的陸離”，他或許還會以爲這人與自己是本家，都姓路。
“這古樹和我說的確定是同個人？”路朝歌開始產生了懷疑。
陸離這個名字，不像是女名。
但名字這玩意，還真說不準，很多人的名字，搞不清楚性別的。
路朝歌前世之時，就見過各種稀奇古怪的名字。
大人，時代變了。
不再是老一輩當父母那會兒，取名都很正。
很多名字雖然土，但至少還算正常。
到了沙雕年輕人們爲人父母之際，很多人取名字只顧着自己樂呵，壓根沒考慮過娃娃的感受。
路朝歌的初中同桌，一位女生，叫諸葛村夫。
此時此刻，路朝歌在心中默默地記下了這個名字。雖然他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但還是想着回去衝着孤墳喊幾聲陸離，看看有沒有機會喚起她那塵封的記憶。
路朝歌正欲繼續發問，就看到古樹撤掉了施加着的禁制，明顯關於這個陸離，他不願多聊。
此時此刻，沒有了禁制之後，古樹身上的那隻豎眸一會兒看向路朝歌，一會兒看向蔣新言，越看越覺得這二人真是登對。
金童玉女，神仙眷侶，比翼雙飛……誒，混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門親事，我同意了。”這棵萬年桃樹的老毛病又開始犯了。
明明是妖怪，卻把自己當月老。
路朝歌迎着古樹的目光，總覺得像是過年回家時，七大姑八大姨看向自己時的眼神，一把將自己按在沙發上，然後一起上來衝自己爲所欲爲。
一會兒推銷王家的姑娘，一會兒推銷李家的妹妹，把她們都誇到天上去了，全都是舉世無雙。
可我一聽那麼棒，我就說我全都要，她們又罵人。
當男人好難。
古樹看着二人，開口道：“路小友，你我玩個小把戲，如何？”
“古樹前輩請講。”路朝歌淡然道。
“老傢伙在這呆了這麼多年，有些無趣。我將爲你設下一道小考驗，路小友若能過關，我便送二位小友一件小禮物，如何？”古樹開口說着。
路朝歌聞言，伸出一隻右手，道：“前輩，請。”
後頭的劍宗弟子們看到路朝歌做出這等動作，立馬知道有好戲看了。
他們紛紛屏氣凝神，目不轉睛，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萬年桃樹的枝葉沙沙作響，很快，在衆目睽睽之下，它的樹幹上就抽出了新芽。
一根新的樹枝就此產生，上頭還帶着稀稀疏疏的葉子。
路朝歌這才明白，試煉之地內的那些木頭人，原來都是這棵老樹製作出來的。
在新的枝椏產生後，老樹的聲音便再次傳來：“我觀路小友闖關之時，本命劍始終未曾出鞘。”
“老朽不免有些好奇。”
“這一根枝椏，強度要強於第一關內的木頭人，小友若是能在上頭留下一道劃痕，即算小友通過考驗。”
此言一出，別說是劍宗弟子們了，就連蔣新言都來了興趣。
路朝歌的【不晚】始終未曾出鞘，哪怕淡漠如她，也很好奇出鞘時的景象。
至於那些劍宗弟子們，則眼巴巴地看向這邊，想要一睹此劍的風采。
本命劍是劍修日夜滋養之物，一個劍修是否強大，從本命劍上可見一斑。
像俞月的本命劍【初見】，就遠強於同境界的劍修。
在天玄界，本命武器走的是現在很流行的養成系。
養成的快感，妙不可言。
路朝歌聞言，卻將手中的【不晚】負於身後，然後搖了搖頭。
他看着古樹上的豎眸，平靜地開口道：
“時候未到。”
…….
…….
此言一出，現場不免有了幾分譁然。
這把劍，究竟藏有何等玄機？
面對萬年桃樹，他竟都不願意出鞘？
路朝歌衝着古樹微微拱手，道：“得罪了。”
下一刻，他的身前便閃過一道劍光。
“好快！”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個念頭。
墨色的氣流伴隨着劍氣，水墨意境飄逸瀟灑，沒有絲毫的凌厲之感。
它瞬間產生，然後又瞬間消散。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大家根本看不清。
——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見的。
這一劍，是路朝歌在劍碑處新學的劍法——【聲聲慢】。
在劍光消散的那一刻，空中才產生了劍氣的破空聲！
這等異象，讓不少在場的劍宗弟子覺得熟悉，好像有誰的劍招也是如此。
“俞月師兄，是俞月師兄！”
他們立刻反應過來，俞月的劍法也是這般，劍先至，聲後至！
相傳俞月師兄在觀想劍碑時，收穫良多。
他不止當場破了一重小境界，還得到了初代劍尊的傳承，學會了一套強橫無比的劍法！
這套劍法的特徵，與路朝歌此刻這一劍，簡直一模一樣。
“難不成這位路掌門也得到了劍碑的認可！”
“他竟然也獲得了劍尊傳承！”
最主要的是，神識淺薄的他們，如今才感知到路朝歌的劍意。
“劍意！剛剛那是劍意！”
“第二境一重天的修爲，居然劍意成型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可以一劍斬裂第一關的木頭人！”
劍意的出現，直接就打破了他們的認知。
可一想到這人第二境就做到了劍心通透，好像他生來就是打破常規的。
對於路朝歌來說，此處斬出的這一劍，也是他當下的至強一劍。
這一劍，威力要遠勝於他闖第一關時。
他現在多了1點【劍道資質】，也學會了新的劍法【聲聲慢】。
光是這些，就已讓他有了質的飛躍。
至於劍心通透，這等於是系統對於玩家的饋贈，當你湊齊3點【劍道資質】時，便當贈品送給你。
像俞月這種天生【劍道資質】滿值的傢伙，並不代表他生來就劍心通透，這是一種境界，需要慢慢悟的。
古樹身上，那道枝椏紋絲不動。
這個場景，讓所有人都覺得眼熟。
果然，一息之後，一道平滑的截面產生，這根枝椏竟硬生生被斬斷！
古樹的考驗是，在枝椏上留下一道劃痕即可。
可路朝歌的這一劍，要超出了它的預估。
它沒想到路朝歌竟有了這麼大的飛躍。
它是按照路朝歌闖第一關時的實力進行評估，然後稍微加大了一點難度。
怎麼說呢，桃樹就是想點鴛鴦譜，想當一回月老。這小禮物它是真心想送，無論如何都要送給二人。
至於所謂的考驗，不過是增加一點小情趣，多一份儀式感。
這樣，二人多年以後回憶往事，纔會覺得珍貴。
可是…….
萬年桃樹：我裂開了！
“啪嗒——”一聲，斷裂的枝椏掉落在地上，周圍一片靜寂。
路朝歌的本命劍依舊沒有出鞘，但別說是留下一道劃痕了，他愣是直接斬斷了枝椏。
沒人能說他孤傲，因爲事實就擺在面前。
“多有冒犯。”路朝歌收回【不晚】，將其負於身後。
萬年桃樹的笑聲很快便傳遍全場，它竟絲毫不惱，反倒覺得萬分暢快。
“你比當年的他，還要強！”古樹蒼老的聲音傳出。
路朝歌心裡清楚，古樹口中的他，很可能就是他不願多提的陸離。
而一衆劍宗弟子，則聽得雲裡霧裡。
他們只知道古樹前輩見多識廣，能被他拿出來比較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凡夫俗子。
相傳，它老人家與初代劍尊都打過交道。
“它口中所指之人，不會就是初代劍尊吧？”這個可怕的念頭從他們心底升起。
如果真的是這樣，面對這樣的誇讚，這位路掌門該怎麼答？
路朝歌聞言，只是輕輕一揮衣袖。
憑藉他那神乎其神的水之力，當衆表演了一波出水。
他手指一動，水就停不下來。
空氣中產生的水珠匯聚在一起，在他面前好似形成了一條流動的袖珍版河流。
路朝歌眼簾低垂，看着河流，意有所指般的迴應着古樹的話語。
“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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