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駕馭”的能力
陸遠沉默了，莫名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他忽然回憶起了美達文明的資料：文明與文明之間，以相互攻擊居多，確實有着更深層的某些原因。
現在，他發現了原因之一。
只是之一。
“這神之技，還真的挺邪惡的。”
“不過，如果真的可以奴役一個【怪】，確實挺有誘惑力……”
如果是以前的陸遠，他還會考慮一下“電車難題”，假設一輛有軌電車突發故障，無法剎車，此時擺在前面的有兩條路，一條按既定軌道行駛會軋死上面的5個人，一條是旁邊的岔道，若司機轉向會軋死1個人。
二選其一，選哪條路？
以前的陸遠會左右爲難。
現在，他還是會猶豫，但最終，他或許、大概、可能選擇軋死一個人去保全更多人，只要這個人不是自己的親人就好……因爲這個時代，是血腥的殺戮時代，沒有功夫去糾結道德問題。
“第九紀元，還存在駕馭的能力麼？”
“我哪裡知道……但世界這麼大，我覺得存在。”
“說不定你們人類那裡就存在。”
老貓扭動着身軀，離開了。
它不在意這些，只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等陸遠想要看下一副壁畫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不存在了……這個文明的科技實力可能真的不怎麼樣，導致鍍金的壁畫也是殘缺的。
他就像看小說被斷章了一樣，有些抓耳撓腮。
“有朝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斷章狗！”
搬運了老半天的石頭，只找到了一些碎掉的黃金碎末。
深嘆一口氣。
“看樣子，只有這一點信息了。”
這是他第一次遇見，幾乎被遺忘乾淨的文明。
一塊骨頭都找不到了，只剩下最後一點點的斷壁殘垣。
或許他們被【怪】反噬，又或者遇到了其他的什麼事情，以至於完全消失……
這讓崩潰藝術家·陸遠心生感慨，這小小的溶洞如同一座沙漏，計算着光陰的次序，湮沒無足輕重的數據，當一切歸於塵土，誰能見證曾經發生過的故事？
……
……
盤古大陸，安全區。
人類文明第九分支，零波城。
天空中瀰漫着一股灰黑色的陰霾，遮擋住了明媚的太陽，即便是正午的12點，又好像已經到了夜晚，有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大部分的光芒都被吞噬了，很顯然，這是一種場域級別的能力。
沒有人知道外邊的那一團黑色雲團，到底是什麼。
知道的越多，對於零波城的領導層而言，也就越加恐怖。
特別是人類文明與裡澤文明聯繫上後，雙方互通有無，瞭解到了更多的信息之後，零波城的領導層，就更加緊張了。
零波城的運氣很糟糕，一開始穿越過來，就有一團骷髏頭一樣的雲霧，堵在安全區之外。
它似乎發現了安全區的存在，虎視眈眈，每隔一陣子，就要飄過來，注視一陣子。
零波城的運氣又馬馬虎虎還可以，至少，外邊那一團如同烏雲的異象，似乎沒有超能力來逾越安全區。
只要他們躲在安全區內，就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看上去不是【魔】，它又會是什麼呢？”
“不要指望其他的文明分支！我們只能依賴自己！”
“你把那些老爺想得太好了！他們只會象徵性地投票表決，然後選出一個什麼不做，什麼都不會錯的結果！”
“我們最終會變成一個躲在安全區中的垃圾文明，我們這個民族的尊嚴早就沒有了！”
“所有的資源都被財團掌控，我們只是爬蟲一樣的奴僕罷了！”
軍營當中，一羣巡邏兵正在憤怒討論着。
正如同士兵們所說的那樣，零波城的前途早就沒有了。
政府的行動速度慢如蝸牛，和無頭蒼蠅沒什麼差別，到現在還沒有將城市穩定下來。
很多市民，正處於餓死的邊緣。
要知道，現在已經四十多天了，而不是第一天！
更可怕的是，現階段的政府，是由各個政黨組成的，各個震盪的意見，並不統一。
依然爲一些小事而扯皮……
甚至，很多人腦子裡想的頭等大事，居然是——投票！
是的，他們居然想着民主投票，組建一個新的政府。
這簡直可笑！
民衆的怒火被點燃了，就連普通士兵，也不由得抱怨起了這荒謬的事情。
“真是一羣白癡，就連一頭豬上臺，也比那羣白癡要好！”
爲首的上尉，名叫“迪格帝特”，他靜靜聽着手底下士兵的言論，眼眸中露出淡淡的紅光。
神之技：駕馭。
這個能力，讓迪格帝特能精神支配幾乎所有的生命體！
當然，這麼強大的能力，是要付出代價的。
需要消耗一種名爲“靈”的東西，有點像是生命力，卻又不完全是。
“靈”是迪格帝特自己發明的名詞。
只有智慧生命身上，才能得到的“靈”。
普通的動物，幾乎沒有靈。
他猜測，靈的多少與“神”這一屬性，有很大的關聯。
再強大的駕馭能力者，也不可能駕馭所有的手下，對於大勢的應用，對於民心的挑撥，纔是每一位野心家的必修課。
零波城的每一個公民，都在憤怒。
這很好，憤怒總比什麼都不做來的更好一些。
迪格帝特迄今只“駕馭”了一人，那就是他的頂頭上司。
零波城唯一的少將。
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
表面上，他是將軍的手下。
實際上，卻反了過來，將軍對他言聽計從。
“將軍閣下，內閣議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好，我這就來。”
迪格帝特當起了司機，將軍閣下，坐在後邊的座位。
沒有人知道，司機纔是主人，將軍只是一個被支配的僕從罷了……
這種駕馭是隱晦的，並不會破壞主觀能動性，其大致原理是給人的思維植入一個潛意識的目標，潛意識會指引着人做出相應的抉擇。
“各項工作，準備地怎麼樣了？”
“一切如同預期，迪格帝特先生！”將軍笑着說道，“很多居民正處於餓死的邊緣，他們開始對過去的政治結構，充滿憎恨。”
“這一次的荒謬民主投票，更是加劇了這種憎恨，讓他們暴怒，讓他們反抗！”
“他們開始渴望強權，能粉碎一切的強權，能帶領他們走上正確道路的強權。”
他的聲音越來越狂熱：“您的出現，完全符合了人民的心理預期。您一定會成功的！”
迪格帝特哈哈笑道：“我的能力再強，也不可能支配所有人，而我現在的身份只是上尉，難以服衆。所以第一任的領袖，需要你來擔任。”
“我至少需要五年，甚至十年，才能走上前臺。”
“沒有問題，先生……但關鍵是，很多財團都有私人武裝。我們的軍權也不是絕對強大。”
“我會在這一次的議會中，精神駕馭一些關鍵性的人物。”迪格帝特道。
少將陷入了沉默當中。
畢竟，現在這個時候的權力結構，是一層一層的利益關係，像金字塔一樣，構建出來的。
單純駕馭金字塔最頂層的人，也不一定夠用。
因爲違背了階級利益，階級自然會拋棄伱。
“那就多支配幾個人，總歸會管用的。”迪格帝特的聲音，如同來自南極的寒霜，“將軍，你要相信我的力量。”
“外邊的異象又如何？”
“只要給我足夠的力量，我便能駕馭異象！”
“我們，能夠征服盤古大陸。”
“滋啦！”
剎車聲傳來，目的地到了。
這是一個大型監獄，裡邊關着一些作奸犯科之輩。
零波城早就廢除了死刑，但現在，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迪格帝特開始親自處決這些罪犯，爲了奪取他們身上的靈。
“你憑什麼審判我們？”
“你這惡魔，你真應該下地獄！”
“你這殺人犯！上帝啊！”
罪犯們面對槍口，簡直嚇尿了，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響起。
迪格帝特大聲道：“各位，世界不再是原先的世界，是一個充滿競爭，充滿惡意的世界。我們這個民族，應該拋棄思維中的枷鎖了！”
“我們不應該做屈辱中呻吟的民族。”
“不應該當一個被馴化的民族。”
“而是應該去做一個能走上世界之巔的民族！”
“現在，我，利用你們罪惡的生命，去迎接璀璨的未來。”
他的這一番話，似乎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正義性。
他連續開槍，“砰砰砰”幾聲，殷紅的血液飛濺，沿着牆壁一滴滴地流淌下來，整個監獄看上去如同人間地獄。
在迪格帝特的視角中，靈，充斥於這個小房間中。
它就像是靈魂的碎片，一顆一顆，如同螢火蟲。
如果不收集，很快就會消散於天地之間。
只有極少數的能力，能夠看到並收集“靈”，而“駕馭”，正是其中之一。
一個個光團，就像小蝌蚪一樣，彙集到了迪格帝特的手中。
支配實力越高的人對象，需要越多的靈。
那些酒囊飯袋的實力不高，支配起來並不費力。
迪格帝特很滿意，低聲道：“現在，我手中的這些靈，足夠攪動這一座城市的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