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真的懷疑,面前這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真是甦醒兒嗎?她原來的飄逸氣質去哪裡了?第一次看見甦醒兒,不得不承認她擁有天仙的容貌和氣質。但是此時此刻的甦醒兒連鄉野間的婦人還不如。
她穿着豔俗的紅色裙子,滿臉的得意洋洋,彷彿天上掉了一個大陷餅讓她拾着似的。她的身後跟着四個丫環,這幾個丫環面色清冷,姿色不俗。蘇晨對他們有印象,因爲她們全部是府裡的一等丫環,除了公冶晟有資格指使她們,其他人都不能指使她們做事情。
甦醒兒冷冷地看着蘇晨,得意地說道:“害怕了吧?我就知道沒有男人可以拒絕我的美貌,包括高高在上的鑰王爺。”
“姝兒,前段時間聽說那個誰日日夜夜伺候當今皇上,原本以爲皇上會納她爲妃,結果連屁也沒有放一個。那個女人是誰啊?我記不住了。”蘇晨不解地看着身後的姝兒和戴蘭。
“娘娘,奴婢也記不住了。不過聽說那個女人自視甚高,以爲咱們皇上必須娶她不可呢!”姝兒與蘇晨配合極好,兩人唱的雙簧引人發笑。
“真是不要臉的女人,送上門都沒有人要,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蘇晨無情地說道:“莫不是伺候得不好?”
“不會吧?娘娘,聽說她很精通這方面啊,應該不是這個原因吧!”姝兒搖頭,表示不理解。
“真是奇怪了!”蘇晨託着下巴做思索狀,忽然看見甦醒兒鐵青的臉色,驚道:“姐姐,你怎麼了?對了,你也知道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是吧?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個女人不知廉恥呢?”
“蘇-晨。”甦醒兒憤怒地吼道:“你這個賤人,你竟敢罵我!”甦醒兒快氣瘋了!以前的蘇晨膽小怕事,每次欺負了她也只能偷偷地躲起來哭,現在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給她反抗的膽子?難道是鑰王爺?
如果蘇晨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好好地取笑她的無知。以前的蘇晨不是害怕她,而是不想和她計較。那個女人可是間諜啊,身手了得,怎麼可能把這些無知的女人放在眼裡?
“我罵你了嗎?”蘇晨無辜地看着她,直呼冤枉。“姐姐,你錯怪我了,我可沒有罵你的意思。難道那個女人就是姐姐你?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想到姐姐還有這樣的愛好。”
眼看蘇晨和甦醒兒就要上演全武行,站在甦醒兒身後的四個婢女終於站出來勸解。其中穿白色衣服的婢女淡淡地說道:“蘇小姐,娘娘懷了身孕,請不要讓她受刺激,否則傷着了世子誰也擔當不起。”
“哼!王爺讓你們做我的貼身婢女,你們倒幫着外人,這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甦醒兒惱怒地說道:“賤人,信不信本小姐有權處置你們?”
“蘇小姐,奴婢認爲你誤會了。”白衣婢女說道:“王爺說奴婢等人暫時照顧你的衣食住行,並沒有讓奴婢成爲你的貼身婢女。奴婢是太后賜給王爺的,奴婢四人只有一個主子,那就是王爺。”
“你們……可惡!”甦醒兒被一個奴婢責怪,還當着蘇晨的面,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不過對方已經把太后搬出來,她可不敢做什麼。
昨晚,她成功地潛入公冶晟的房間,並且得到他的寵幸。她現在已經是半個王妃了,就不信比不上這個臭丫頭。無論是美貌還是才華,她都比這個丫頭強百倍。公冶晟又不是瞎子,自然知道如何選擇。
“蘇晨,你等着瞧,我早晚把王妃的頭銜搶過來。”甦醒兒放下狠話,怨恨地瞪了四大婢女一眼離開這裡。
四婢規矩地行了一個禮,跟在甦醒兒的身後離開。幾人走後,蘇晨打了一個響欠,有些疲憊地倒在臥椅上昏睡起來。昨晚忙得太晚,實在太困了。這個笨女人,居然這麼大早就過來吵她,讓她不得不爬起來應付她。
“娘娘,那四位姐姐很利害。”姝兒說道:“她們的氣勢太強了。”
“嗯。”她知道,所以她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氣息,就怕她們發現什麼。“王爺有沒有說給她名份?”
“沒有。”戴蘭搖頭,嘴脣輕撇地說道:“外面說得很不好聽,但是她好像一點都不介意,反而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已經是王爺的人。”
“我明白了。”看來蘇家真的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否則甦醒兒不會如此犧牲自己。她如此驕傲,卻願意犧牲最看重的名譽,或許這就是古代人看重的家族地位吧!
甦醒兒和公冶晟之間的事情傳得很快,整個京城都鬧翻天了。衆人心道:這算什麼事啊?當初鑰王爺準備娶的人就是甦醒兒,結果這位大小姐自視甚高,不想成爲鑰王妃。現在倒好,爬上妹夫的牀做側室,真夠不要臉的。
蘇家最近惹怒了皇帝,皇帝以前一直保蘇家,才讓蘇家支撐到現在。如今皇帝不保蘇家了,蘇家也到了沒落的時候了。朝中的大臣見風使舵,正準備落井下石,結果出現這樣的變故。
鑰王爺和蘇成琛可是死敵,現在有了這層關係,朝中的大勢會不會有變化呢?儘管蘇成琛的小女也嫁給了鑰王爺,並且是正妃,但是原本大家並不看好那位名不見經傳的庶女。雖然前段時間的外國使者事件處理得很好,但是他們相信短時間之內得不到公冶晟的看重。公冶晟也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不顧朝中大局。
書房內,公冶晟奮筆疾書,幾下子就把文件處理好了。
結束後,他靠在椅子上休息,淡淡地說道:“遷君和伊翊怎麼樣?”
從暗處傳來一道聲音,迴應道:“逍遙宮發生了一些事情,遷君公子和宮公子沒有辦法趕回來。”
“逍遙宮主沒有爲難他們吧?”即使是爲難了,他也沒有辦法及時趕過去。朝廷不能管理江湖事,他有心無力。
“逍遙宮主歷來最看重兩位公子,她不但沒有爲難他們,還以禮相待。”暗衛說道:“王爺,屬下已經查出最近與我們作對的勢力在什麼地方了。”
“在什麼地方?”公冶晟淡道:“京城?”
“王爺如何知道?”暗衛驚訝地詢問:“屬下也是查了許久才能證明此事的主事者在京城。”
“本王自然有消息來源。”公冶晟有些疲憊地說道:“監視甦醒兒,本王倒想看看她又玩什麼花樣。”
“王爺,王妃最近很安靜。”安靜得可怕,太異常了。那位王妃娘娘可不是一般人,這樣平常的作法實在不像她的作風。
“不理她,她最近也翻不出什麼風浪。”她有心情照顧肚子裡的孩子就不錯了,哪有時間再做其他事情。瘋醫說過她肚子裡的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因爲他前段時間傷害她太深了。
“是。”暗衛慢慢地回到黑暗中。
公冶晟的腦海裡浮現蘇晨巧言笑兮的模樣。兩人從剛認識時的跋扈相張,到現在的平靜相對,真的經歷了許多事情。她一點兒也不像蘇家的女兒,讓他不知不覺地卸下心防。
難道成爲母親就會改變這麼多嗎?以前不能忍受的事情也可以爲了孩子忍受下來?
“王爺,不好了,菇娘死了。”管家在門外喚道。
“進來。”公冶晟清醒過來,聽見管家的話,臉色頓時黑得像鍋底灰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家走進來,緊張地說道:“屬下不知,剛纔聽伺候菇孃的丫頭彙報,說菇娘突然死了。”
“突然死了?她是看見她死了,還是她發現菇孃的時候已經死了?”怎麼就不能讓人消停呢?這些女人真是麻煩。“王妃呢?她知道這件事情嗎?”
“屬下擔心王妃受驚,所以沒有告訴她。”管家小心翼翼地說道:“屬下立即向娘娘彙報。”
“不用了,一起過去看看。”公冶晟冷淡地說道。
當蘇晨聽說菇孃的死訊時,正是菇孃的兄長準備拿尖刀刺入她的心臟的時候。在這樣夜黑風高的晚上,他就這樣出現了,而且趁蘇晨熟睡的時候。幸好蘇晨隨時防備着別人,所以避過了這一劫。他們的打鬥聲驚動了兩個婢女,然後蘇晨全身而退,把戰場留給了他們三個人。
“我希望他明天不會出去亂說話。”蘇晨坐在椅子上,表情陰冷,如同從地獄中爬起來的惡魔。“你們懂的。”
戴蘭和姝兒打了一個冷顫。她們也是現在才知道蘇晨懂得武功,而且比她們更加利害。她們明白蘇晨的意思,所以必須殺人滅口。
菇孃的兄長是公冶晟的護衛,而且深受重用,可見武功極高。姝兒和戴蘭沒有聽說菇孃的死,所以不明白這個男人發什麼瘋。
“毒婦,我一定要替我妹妹報仇。”男人憤怒地吼道:“她不過得罪了你,你卻害死了她,我跟你拼了。”
“我害死了你的妹妹?這是誰告訴你的?”他不可能自己猜想她害死了菇娘就跑過來跟她拼命吧?如果真是這樣,她願意替他成立一家精神病醫院。
“對啊!你這個人有毛病是吧?怎麼無緣無故冤枉好人?”姝兒生氣地說道:“我們娘娘是什麼身份,哪是你們菇娘可以隨便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