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師叔毛應求的腳步,一直朝着一個方向走去,穿過了屋子中擺放的一些木製傢俱,便是走入了一個房間之中。
入門之後,師叔毛應求就是對着我緩緩的開口說道:“這個房間的結構和八卦陣一樣,你坐到乙亥位上去。”
他的話剛一出口,我心裡便是一陣嘀咕。這分明就是在戲弄我一般,要一個瞎子找出房間中的乙亥位,我又要怎麼找。
思索了片刻,我也是倔強的沒有開口,摸向自己的單肩包,就是取出了一個計算器,按動了幾下之後,便是聽見計算器上突然發出了一個機械的語言。
“三四六點五二...”
聽到了計算的答案,我這才摸索着往身旁移動了一步,繼續的按動計算器。
“五十四點三七...”
想了想,手指上便是掐了數下,這才握着導盲棍朝着自己八點鐘方向走了四步,接着便坐了下來。
“哎...不錯...不錯啊...”
我聽着師叔的誇獎卻是略帶幾分嘆息和羨慕,便是有些自得的微笑了一下。
“天雷撞上仙雷,真算你們命好...居然有如此的奇遇...”
師叔緩緩的說道,便是突然雙手按住了我的太陽穴,將我的眼皮翻開,就是嘖嘖的自語道:“好一雙天仙眼...這可是千年難遇的機緣啊。”
“天仙眼?”我一下就是疑惑的自語起來,心裡思索起了自己所看過的所有書籍,卻是完全沒有這種東西的印象。
“你們巧遇天雷降臨,撞入眼中,擁有了短暫的天雷眼,而你們又在擁有這天雷眼的時候,被我那徒弟的仙雷箭所傷,兩種雷劫撞在一起,這才弄瞎了你的眼睛。”
師叔毛應求緩緩的解釋道。我這才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失明。
就在這時,我只感覺自己的額頭上突然就是貼了一張符籙,接着雙眼眼皮立刻就是有些溼潤,被師叔抹上了一些不知名的液體。而當我聞到那血腥氣息的瞬間,便是猜出了那液體應該是黃雞的雞血。
下巴被拖着,一隻毛筆就是在我下顎處點了數下,沿着喉嚨就是往下畫出了符咒。
接着師叔一聲的喊出:“雙手合十。聚氣掌心...”
我立刻按照他的指示行事,雙手一合,就是將陽氣聚集在了手心之上。
這時,師叔立刻按住了我的太陽穴,兩片葉子就是貼在了我的眼皮上,嘴裡立刻就是大唸了幾句口訣。
我瞬間感覺眼皮就是一陣酥麻。接着眼前的黑暗之中竟是出現了一條條的電弧。
那如絲一般的電弧不停的在黑暗中竄動着,突然兩條電弧就是直射我的雙眼而來,立刻讓我眼前就是一片耀眼的光亮。
我啊的一聲喊了出來,接着額頭上的符籙瞬間燃燒,一股熱流就是涌入我的額頭,整張臉立刻熱得七竅生煙。
耳邊響起呲呲的電流之聲,接着便是感覺耳鼻口目同時的一陣電流涌出。電得我整個頭就是一顫,接着一些液體就是從七竅之中流了出來。
而我還沒來得及去擦拭那些液體,就只感覺頭腦一熱,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就暈倒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耳邊就是響起。
“咳咳,小子該醒了...”
我聽着那聲音十分的熟悉,便是想起了這是師叔毛應求的聲音,睜開雙眼。便是緩緩的爬起身子。
而眼前一片耀眼的光亮就是照得我下意識的用手一擋,只見眼前一個模糊的人影,一身的黃袍道衣,頭頂道帽,一個八字鬍掛在了嘴脣之上,那人影手握一碗清水就是用柚子枝沾了一下,往我臉上迅速的撒來。
我一晃頭。甩了甩臉上的水,便是往四周一看。只見自己身處一個光亮的房間之中,天花板上無數的燈管,排列出了八卦的圖案。正和師父張武焱舊居的那個地下室的一模一樣。
而不同的是這個房間的八面牆壁竟是都擺放着一面落地鏡,將那滿天的燈光就是反射到了中心,正是師叔毛應求所站之處。
“好了...走吧,出去再說...”
我聽着師叔的聲音,勉強的朝那光亮中的他看了一眼,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立刻浮現,而我同時也是注意到了自己雙目復明的事實,欣喜的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臉,但這一摸卻是讓我心裡一驚,把手放眼前一看,竟是紅成了一片,滿是鮮血淋漓。
擦拭了整張臉上的血跡,我便是跟着師叔走出了這間屋子,回到了剛纔房間。
放眼一看,一個簡陋的客廳就是浮現眼前,而那客廳的地面之上,一個身穿小地主唐裝的小傢伙正抱着一隻木楞的黃狗,詭異的看向了我。
“呵呵...”
我聽着看小傢伙,看樣子只有五六歲的樣子,一身的唐衣唐帽十分的嶄新,一副舊時代富家子弟的模樣。
“小寶,進裡屋去玩,我和他有事情要談。”
師叔緩緩的對那小傢伙說道,只見那叫做小寶的鬼仙小子就是身影一飄,瞬間的消失在了客廳之中,頓時讓我就是一驚。
就在那一瞬間,我的眼前可是清晰的看到那小鬼仙的動作。只見他一瞬間化成了一把飛劍的模樣就是往裡屋射去,速度之快非常人能覺,看起來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怎麼樣?天仙眼還好用嗎?”
師叔毛應求緩緩的說道,就是坐在了客廳中的一張木椅上,揮了揮手便是讓我坐下。
我興奮的點了點頭,便是一屁股坐在了那木椅之上,可這一坐,我突然就是感覺不對勁,只感覺整個人全身像是就被那木椅吸住了一般,完全無法再站起來的樣子。
“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師叔緩緩的說道,接着便是取出了一張紙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天明道友寄給我的信。上面提到過你會來找我。關於你的一切,上面都有提及。”師叔緩緩的說道,一雙深邃的眼神就是盯向了我,讓我頓時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而我正想去拿那桌上的信,便是突然見師叔一張符籙取出就是往桌子上一丟。
熊!
一團火焰就是冒出,在符籙接觸到信件的瞬間便是燃燒了起來。
而師叔立刻就是冷聲的說道:“這些東西說明不了事實,我會用自己的辦法判斷你的品性和心志。”
我見他這麼一說便是嚥了一口唾沫。不敢說一句話,靜靜的看着師叔他老人家。
擁有着和師父等人同樣八十來歲的年紀,卻是看起來只有五十歲的樣子,甚至比那文森看起來還要年輕的他,眼神之中卻是有着百年人精的深邃感,讓人感覺十分的詭異。
“是。師叔...”
我緩緩的答道,卻是聽那毛應求一聲的冷哼。
“你現在還不能算是茅山弟子,一個月的時間,我會慢慢的觀察你。”
“一個月?!”我一下就是驚訝的喊了出來,而師叔立刻就是不悅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反問道:“怎麼?眼睛好了就想跑?”
我聽着這話,便是立刻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答道:“師...毛道長,我還要上學....”
“哼,你以爲你的天仙眼這樣就算完全好了?我告訴你,到晚上你就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沒有我的幫助你可撐不過這一個月。”
我聽着他的話語,便是心裡一驚,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默默的點了下頭。
“好了。一萬塊先交出來,還有那十隻厲鬼和魂石。”
我聽着師叔如此的說道,也是隻好摸了摸自己的單肩包,將那些東西都放在了桌子上。
師叔拿起了裝厲鬼的瓶子,看了兩眼,突然就是嘖嘖的稱奇。
“你個熊娃兒,怎麼抓這麼厲的厲鬼啊...這個月有得你受的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就是無奈,要知道那瓶子裡的厲鬼可都是馬安妮手上中等水平的收藏而已。而我聽見師叔說我這個月似乎要和這厲鬼有什麼關係的同時,心裡便是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看着師叔收起了那一萬塊的現金、裝厲鬼的瓶子和魂石,接着只見他立刻就是站起身來。從屋子一個角落裡取出了一個酒罈子,對着我緩緩的說道:“把你辮子裡那個亡魂叫出來。”
師叔的語氣十分的冰冷,讓我頓時就是有些心驚,猶豫了片刻,我始終還是有些畏懼,生怕他要對我哥哥不利,便是不敢開口。
“怎麼?要我幫你?”
師叔一聲的冷哼,便是朝我走來,而我身子完全被那木椅吸住,根本無法躲開,便是連忙的說道:“不用,不用,我叫...我叫...”
說着我便是大喊了一聲“胡白單!”,只見一縷黑氣帶着嬉笑之聲就是從辮子裡飄出,一下竄進了那酒罈子中。
只見師叔立刻的一塊紅布就是往壇口一蓋,兩張黃符就是對着壇口貼上,詭異的看向了我,緩緩說道:“你哥哥暫時要在裡面呆一個月,你沒有意見吧?”
我心裡苦笑的看了一眼那酒罈子,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都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還能有什麼意見啊...
“好,先把這個系在你的辮子上...”
師叔說着就是一條紅繩丟給了我,讓我按照他所說去做。而我剛一系上那紅繩,頓時就只覺得屁股上木椅的吸力突然的消失,一下就站了起來。
師叔見我站起了身子,便是欣慰的點了點頭,對我緩緩的說道:“走吧,我先帶你去茅山上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