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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誠的話讓藍綺兒充滿了驚恐，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暴露的，或許從一開始她便已經暴露了。
一想到顧誠之前把那一堆人頭擰下來的狠辣模樣，藍綺兒心中便充滿了驚恐。
她只得勉強笑着道：“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奴家有些聽不懂呢。”
“聽不懂？”
顧誠凝視着對方，沉聲道：“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你長得如此漂亮，明明有着更光明更曠闊的未來，爲何還要出賣自己的身體，靠色來殺人呢？
湘西苗疆幾十個族羣村落，真正掌權的也只不過是龍、金、莫這三個大姓而已。
你姓藍，藍也苗疆大姓，雖然人數衆多，但卻沒出太多的強者，導致在苗疆體系中並沒有什麼話語權。
我的手段是你知道的，你爲了那些人出賣自己的身體，甘當死士，這值得嗎？”
顧誠的聲音不算大，但卻猶如洪鐘大呂一般響徹在藍綺兒的心底最深處，震顫着她的心神和神經。
這是驚目觀音印中的力量運用方式，被顧誠提取出來一部分此時用在了這藍綺兒的身上。
驚目觀音印顧誠已經許久沒有動用了。
這式印法在顧誠對付宗師以下級別的對手時幾乎是無往不利的，但是在面對宗師時，不論是武道宗師還是煉氣宗師，他們自身的精神力都已經十分堅韌強大了，再想用印法去震攝他們的心神就已經很難辦到了。
所以顧誠在對戰之時也逐漸不再使用驚目觀音印。
但針對藍綺兒，驚目觀音印的震攝之力卻是她無法抵擋的。
在這股力量的面前，藍綺兒的心神猶如一塊被繁複捶打的玻璃一般，上面逐漸遍佈裂痕。
她的面色逐漸變得潮紅，最終轟然一聲，徹底爆發，情緒崩潰。
“你以爲我想這般嗎？”
藍綺兒瘋狂的大吼着：“我整個村子家族都被龍姥姥所掌控，我自己體內更是被龍姥姥下了蠱蟲禁制，我不聽她的話來殺你，我便要死！
我不想死，我想要活，這有什麼錯？”
方纔被驚目觀音印力量所鎮壓的精神力隨着藍綺兒的發泄一瞬間全都傾瀉了出來，等到說完之後她的面色才驟然一白。
自己都說了什麼？自己竟然把龍姥姥都供出來了？
顧誠輕輕挑了挑眉毛道：“龍姥姥，苗疆巫蠱龍氏一脈的人？我貌似跟苗疆一脈的人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她爲何要殺我？”
眼看着藍綺兒面色蒼白不出聲，顧誠淡淡道：“現在該說的你說了，不該說的你也說了，你認爲你回去是個什麼下場？
把西南之地那幫人所密謀的一切都告訴我，起碼我還能保你一條性命。”
藍綺兒一臉的絕望：“你拿什麼來保？我知道顧大人你是來調查紅葉軍叛亂一事的，但西南之地可是要比你想象的更加複雜，龍姥姥掌管苗疆之地幾十年，當地靖夜司在苗疆之地根本就沒有絲毫話語權。
等顧大人你調查完紅葉軍的事情後可以拍拍屁股回到京城去領賞，而一旦被龍姥姥知道我背叛了她，我可是會生不如死的！”
說到這裡，藍綺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她可是沒忘昔日龍姥姥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苗疆蠱蟲千千萬，有些蠱蟲可能威能並不怎麼樣，但有些蠱蟲卻會讓人感覺到無邊的痛苦的。
所以藍綺兒此時身份暴露，還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直接對着顧誠慘然一笑道：“顧大人，你還是殺了我吧。”
顧誠搖搖頭道：“活着的你比死了的你有價值，況且是誰告訴你我這次來只是調查紅葉軍一事的？我是要掃平西南來的！
不管你身上被下了多惡毒的蠱毒，只要那下蠱的人死了，你還擔心什麼？”
藍綺兒一臉驚疑的看着顧誠：“我承認顧大人你的實力很強，但就憑你這點人便想要掃平整個西南？”
顧誠淡淡道：“當然不止這點人，但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了對你不好。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相信我，助我掃平西南。
還有一個便是我把你放回去，這次我不殺你，但回去之後那龍姥姥會對你怎麼樣，那我便不知道了。
機會在你自己手中，人總要選擇自己命運的。
之前你沒得選，而現在，我給了你了選擇的機會。”
藍綺兒一臉的迷茫，顧誠竟然不殺自己？
不過仔細一想，顧誠就算是不殺自己，自己回去後也多半是生不如死的。
龍姥姥性格多疑，自己一旦回去，她勢必會審問自己，哪怕自己如實說了對方也不會相信顧誠就這麼放過自己的，反而會懷疑自己當了顧誠的內應。
一想到自己將來的下場，藍綺兒猛的朝顧誠單膝跪下，沉聲道：“奴家願意祝大人掃平西南，只求大人最後能給奴家一個擺脫苗疆龍氏的機會！”
顧誠淡淡道：“你放心，我顧誠輕易不給人許諾，但只要給人許諾就一定會辦得到。
這個機會是你自己選的，等日後你便知道了，這是你人生中最正確的一次決定。”
顧誠做出這番自信的姿態來在其他人看來或許是大言不慚，但在此時已經沒有退路的藍綺兒看來卻是安心了不少。
“這次能說說了吧，那龍姥姥是什麼人，這次又爲何派你來要我的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藍綺兒點點頭道：“龍姥姥乃是我苗疆龍氏一脈的祖母，資格最老年歲最大，還掌控着我苗疆聖物神王蠱，所以整個苗疆巫蠱一脈都是以龍姥姥爲尊的。
這次龍姥姥等人想要殺大人您，就是因爲大人您來調查紅葉軍反叛一事，因爲這裡不光有西南朝廷的勢力插手，還有煉鬼一脈、截脈煉鬼術烏家、趕屍一脈等左道勢力也插手其中。
他們怕大人您調查出什麼東西來，外加您是當今陛下的心腹，所以想要對您除之後快，包括那焦彭也是他們鼓動來的。”
說着，藍綺兒便將的當初在廣南郡他們所密謀的那些事情都跟顧誠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顧誠也是頗爲無語的，他還想算計人家，結果等自己身份一出來卻當了靶子。
不過西南之地的情況也的確是足夠觸目驚心了，他原本只是以爲當地的左道勢力跟西南之地的朝廷勢力有勾結，結果現在看來，他們何止是有勾結，其利益結合的簡直超乎想象。
“當初議事的朝廷中人都有誰？”
藍綺兒搖搖頭道：“這個奴家也不知道，朝廷那邊的人有一些，不過大部分都是用罡氣遮掩面容的，以奴家的實力根本就無法看透。
不過奴家聽到有人稱呼那領頭的人爲林將軍，若是奴家沒猜錯的話，那人應該是現在駐守在廣南郡的神目軍大將軍，‘神目將’林騰雲。”
顧誠輕輕點了點頭，又問了藍綺兒一些關於西南之地的問題，這才揮手讓他離去。
不過藍綺兒卻並沒有走，反而是可憐兮兮的對顧誠道：“大人，一旦我跟着您回到廣南郡後，龍姥姥肯定會在暗中聯繫我，問我爲什麼沒有得手，我如何回答呢？”
顧誠想了想道：“你便說我修練了童子功，關鍵時刻不能碰女色，否則我怎麼會如此年輕便有這等修爲，有得有失嘛。
同樣你也可以跟龍姥姥說，你雖然沒有成功引誘到我，但你卻也取得了我的信任，已經成爲了我身邊的侍女了，隨時隨地可以給對方傳遞一些不太重要的情報，這樣你便可以暫時順理成章的留在我身邊了。”
當然顧誠還有一句話沒說，正常時候藍綺兒可以傳遞一些無關痛癢的情報，但只要她關鍵時刻傳遞出一個致命的假情報來，就足以讓那龍姥姥死無葬身之地了。
到了第二日一行人直接起程前往廣南郡，寇安都還在後面偷瞄着顧誠。
他昨天明明看到那藍綺兒進了顧誠的房間，怎麼沒聲響傳來呢？是大人太快了還是大人爲了防止他們聽牆角所以佈下了隔音陣法？
顧誠回頭瞪了寇安都一眼，看的對方一縮脖子，顧誠這才轉頭對秦明道：“老將軍對於林騰雲這個人怎麼看？”
秦明摸着鬍子道：“‘神目將’林騰雲？傳聞此人早年時剿滅亂匪，被逼入的一處鬼域當中得到了一枚鬼眼融入體內，只不過鬼眼不好聽，所以他便自號神目將。
此人怎麼說呢，是個人物，他是軍方少有的，從一個沒有任何靠山傳承，完全從一個小兵士卒走到現在的人。
所以他三十餘歲才當上低級軍官，四十多歲才成爲校尉，等他掌管神目軍成爲大將軍時已經六十餘歲了。
但此人心思也是有些多的，當初他在西南上任的時候曾經來拜會過我，就算是對我這麼一個已經退休的老將軍態度也是十分謙卑的。
不過自從他知道我不再管西南之地的事情後，他便再也沒來見過我一次。
此人是那種絕對以功利爲先的利益之徒，雖然他在西南之地的名聲還算不錯，沒什麼明顯的污點，但卻不可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