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亭說師展打算回F市後當警察，讓常墨琛多少吃驚。
但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
很早以前，他就調侃過師展，說他如果不是當軍人，一定是個混世的流氓地痞。
師展對此不以爲意，說，“大概是我上輩子安穩日子過多了，這輩子安穩起來就全身不舒坦！”
不過刑警……
常墨琛問柳長亭：“師家老爺子沒反對？”
柳長亭：“自然反對，可反對有用麼？除非他將阿展鎖在屋裡讓他別出門，但就算如此，他也未必鎖得住他……你知道，阿展是個不要命的，哪裡危險往哪兒闖，當兵和當刑警，都存在危險性，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總歸不一樣，而且，老爺子好歹軍政兩屆混了一輩子了，知道想讓一個男人惜命得靠什麼，所以阿展這次回來，老爺子定有法寶……”
常墨琛挑挑眉，“什麼法寶，無非是婚姻，女人，和孩子，可阿展那性子，能夠吃得住他的女人，怕是還沒出世呢……總之，老爺子這回有得愁的！”
“可不是嗎？不過……”柳長亭頓了一下，說，“我覺得，如果阿展真的當了警察，或許他可以……”
常墨琛擺擺手，說，“暫時不要讓他插手，他的脾氣，控制不住的話，很容易出事！”
柳長亭點點頭，“說的也是……”
常墨琛低眉不語，但是臉色較之於剛纔，明顯凝重了許多。
柳長亭覺得談話內容不該如此沉重，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的那個小妻子最近怎麼樣了？這兩天似乎也沒來醫院！”
究竟是多年兄弟，柳長亭還是很瞭解常墨琛的。
果然，他的話一落，常墨琛的面色舒緩了一點。
回道：“在準備畢業論文的答辯，忙的很，我都不得見！”
“是嗎？”柳長亭道，“那她是什麼時候答辯？你會去旁聽嗎？”
常墨琛笑着搖頭，“她不讓我去，時間……似乎是後天，具體幾點，我還不清楚！”
柳長亭笑笑，說，“阿琛，說實在的，你對你的這個小妻子的上心程度，超乎我的意料……很喜歡？”
常墨琛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眉眼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過了會兒，才說：“長亭，你不覺得她……恩，很有趣麼？”
柳長亭：“……我覺得，你更有趣！”
常墨琛：“……”
……
那天是五月九號，許念論文答辯的前一天。
上午去教室抽籤，確定答辯時間。
許念很倒黴，居然抽到了上午批次的第二個。
斐冉說，“許念，還好啦，你別緊張，好歹你前面還有一個墊背的！”
“……”許念心想，這算什麼安慰。
斐冉抽到的是下午批次的第三個，說是走運，也算了。
上午，許念繼續泡圖書館，斐冉今天難得給自己放了半天假，和黎思思一起上街去了。
說下午回來再繼續奮鬥。
只剩下許念一個人孤軍奮戰。
後來，趙雪莉不忍，就陪着許念一起來圖書館。
但她坐了一個小時不到就昏昏欲睡。
也無怪，昨晚趙雪莉抱着電腦等一部周播韓劇更新，等到凌晨兩點，再看完一集，差不多三點才睡。
也夠拼的。
最開始，許念還會叫一下她，讓她回宿舍睡，趙雪莉自然不願，每次都會強打起精神。
但沒兩分鐘，又睡着了。
最後，許念也不忍心再打擾了，由着她睡，還將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怕她着涼了。
常墨琛的電話就是在那個時候打來的。
調的震動，看着上面的那個“歆”字，許念眉心顫了顫。
她輕輕起身走向洗手間方向，進去之後方纔接起電話：
“喂？”
“在哪兒？”
許念愣了一下，回道，“……圖書館！”
那邊應了一聲，說，“那你出來吧，我在你們學校門口！”
許念回到桌子旁，趙雪莉還在睡。
她也不好叫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面，拿了該拿的東西。
包括，一份論文打印稿。
圖書館離學校東門很近，而那兒是正門，常墨琛的車子多是在那兒。
許念走出去，淡淡掃了一眼，有些詫異，因爲沒有看到白色寶馬。
口袋裡的手機跟着響了起來，是常墨琛。
許念連忙接起。
“黑色奧迪，今天換了一部車開！”
“……”
許念愣了下，然後聽到不遠處一陣車子的鳴笛聲。
那是一輛通體流光的黑色跑車，奧迪，多半就是那輛了。
許念深吸一口氣，說，“我知道了！”
然後掛了電話。
……
走到車子近前，果然就看見了常墨琛，他坐的位置是駕駛座。
自己開車過來的？
許念走過去，車門跟着打開，男人磁性的聲音傳來：“上車！”
許念猶豫了片刻，坐了進去。
“安全帶！”
“我還要回去的！”
常墨琛看了一下腕錶，說，“現在的時間是十點五十二分，開車到市區的話，在不堵車的情況下需要大概二十分鐘，但今天這個點的路況不堵車不可能，所以差不多需要半個小時左右，那時候，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了！”
所以，要帶她去吃午飯嗎？
許念抿了抿脣，最終沒說話。
可心裡總覺得自己不道義。
趙雪莉陪自己準備答辯，她卻拋下她來跟常墨琛吃飯。
她說，“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給我室友說一下！”
常墨琛不着急，搖開半邊車窗，點起一支菸抽了起來。
這邊，許念拿起電話打給趙雪莉。
趙雪莉那面迷迷頓頓的接了起來，許念支支吾吾的說了自己現在有事要出門。
趙雪莉說，“是跟你老公在一起嗎？”
許念薄脣動了動，說，“恩……雪莉，對不起啊！”
趙雪莉繼續迷頓，過了會兒，說，“也就是說，我現在可以回宿舍睡覺了？”
許念：“……”
搞半天，她繼續在圖書館呆着，纔是真的不道義了？
許念說，“你回去睡吧，等我回來，給你帶飯！”
趙雪莉說，“好……困死我了！”
許念：“……”
掛了電話，許念長吐一口氣，轉過頭來看常墨琛的時候，發現了一絲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