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嘭嘭..”
電光火石間,車子躥出去幾米遠,幾個服務生壓根沒來得及攔住我們,只得將手裡的東西砸向車身,後風擋玻璃被幹出來幾條蜘蛛網似的大裂縫。
呂哲的開車技術不錯,不算寬敞的衚衕裡,載着我們遊刃有餘的逃離至大街上,整個過程沒有超過二分鐘。
將車子開進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我才長長的鬆了口大氣,趕緊關切的掃視哥倆:“你們都沒事吧?”
此刻我後背的衣裳已經完全被汗水給浸透,豆大的汗珠子順着額頭簌簌滾落。
“吹牛逼,別人不瞭解,你不知道社會人多大腳啊?”錢龍舉起右拳豁嘴一笑,他的拳頭上破了幾條小口子,可能是剛剛混戰中不小心劃傷的。
呂哲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回答:“我也沒事。”
“不是讓你先找地方躲起來麼,你咋還在門口盤旋。”我脫下來外套抹擦一下臉上的汗漬詢問。
“怕你們出事。”呂哲抽吸鼻子回答:“剛剛我按照你的意思到買滷煮火燒的那家老店去打聽了一下,那家會所確實有問題,老闆告訴我,會所一週前剛剛被查封,他親眼看到前任老闆被抓,昨天又突然開張了,但是老闆卻換了人。”
錢龍揉搓着後腦勺賤笑:“媽的,老子就知道自己慧眼如炬。”
“不止老闆不對勁,就連那些服務生也不正常。”呂哲接着道:“滷煮店的老闆告訴我,那些服務生是今天早上纔過去的,坐一臺大巴,當時大巴就停在他們店附近,老闆娘親眼看到,那些服務生之前是穿西裝、打領帶的,還有不少人挎對講機之類的東西,瞅着像極了保鏢。”
錢龍點燃一支菸,小聲嘀咕出我心底此時的真實想法:“既然有問題,連城爲什麼還讓咱們來這裡等他?”
沒錯!這一刻,我對連城產生了質疑,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想借誰的手搞我。
念頭這東西一旦產生,就很難再自我說服,即便我一直告誡自己,肯定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環節發生變故,亦或者是有人在藉着連城的幌子跟我玩貓膩,可我怎麼也不能再像來之前那般義無反顧的相信連城。
遲疑幾秒鐘後,我衝錢龍努嘴:“皇上,你給連城把電話撥過去!”
錢龍擔憂的出聲:“現在打不合適吧,畢竟咱剛剛把人家朋友給揍了..”
“打!”我提高調門。
執拗不過我,錢龍將手機掏了出來。
“龍哥,稍微等一下。”前面開車的呂哲掃視一眼後視鏡,輕聲道:“現在科技太發達了,可能咱們電話剛打過去,對方就能輕鬆把咱們定位,前面路口有一個話吧,咱們用公用電話吧,我正好把車子處理一下,開臺不掛牌照的車在大街上晃悠,太不安全了。”
感覺呂哲說的有道理,我也點點腦袋。
幾分鐘後,我們來到話吧,錢龍快速按下連城一直跟他溝通的那串號碼。
電話“嘟嘟”響了幾聲後,那頭傳來連城的聲音:“哪位?”
“城哥,你到底搞什麼,安排個會所,差點沒把我們給囚禁。”錢龍橫聲道:“到底啥事啊,你跟我們還遮遮掩掩的?”
“啊?”電話那頭的連城楞了一下,接着低聲道:“我現在說話不太方便,晚一點給你們回過去吧,打這個號就可以找到你們是吧?”
“不是城哥..”錢龍惱火繼續開口。
“城哥,你先等一下。”我接過電話,輕聲道:“別的事情都可以晚點聊,可風雲大哥準備把公司遷回果敢的問題不能再耽擱了,國內的風聲現在越來越緊張,風雲大哥是一天都忍不了,他讓我問問你,你佔股的百分之十是繼續保留,還是給你兌成現金?”
那頭的連城立時陷入沉默之中。
“城哥?城哥你在聽麼!”我鼓着腮幫子催促。
“在聽,我在盤算得失,要不你看看能不能讓風雲大哥也來趟上京,這些問題還是當面去溝通更合適。”連城清了清嗓子道:“另外朗朗啊,會所的事情確實是你誤會了,小波跟我是相識多年的好朋友,怎麼可能囚禁你們,是我特意交代他,務必保護好你們的安全,你也知道我最近出了點事情,我生怕有人對你們這些好朋友下手,可能是我跟他表達的方式不準確,你們在哪,要不我讓他過去接你們,誤會解釋開也就好了。”
我冷不丁打斷:“城哥,你向來不是都喊我小朗的麼,我記得你說過喊我朗朗顯得女人氣。”
“啊?”連城再次一怔,乾咳兩下:“快別挑我理了兄弟,最近我忙的暈頭轉向,哪還顧得上這些細節,會所的事情你們別胡思亂想,快告訴我,你們目前在哪,我安排人..”
“城哥,葉小九給我打電話,待會我再給你回過去啊。”不等他說完,我敷衍一句就掛斷了電話,接着朝錢龍擺擺手:“趕緊走。”
走出話吧以後,我猶豫幾秒鐘,朝着錢龍道:“把你手機卡摳出來扔下水道。”
“啥情況..”錢龍迷惑的詢問。
沒跟他多解釋,我也迅速拿出手機將電話卡摳出去,順手撇到對面的花池子裡。
與此同時,一臺出租車停到我們跟前,呂哲坐在車內招手。
坐進車裡後,呂哲低聲問我:“朗哥,咱們接下來去哪?”
“玻璃全升起來,就從這條街上來回溜達,師傅你掛起空車牌,裝出扒活的樣子。”我想了想後示意。
車子行駛開,我遞給出租車司機一張大票,笑呵呵的說道:“師傅,用下您的手機,我們電話全停機了。”
之後,我拿司機的手機撥通張星宇的號碼:“連城不是連城,或者說只是一個和連城聲音一模一樣的傢伙在衝我們指手畫腳。”
經過我剛剛跟連城一系列簡短的對話,我百分之百的肯定方纔跟我絮叨的傢伙絕不是連城,狗東西是個贗品,其一對方根本不清楚我們和風雲大哥究竟是種什麼關係,其二連城喊我也沒那麼些窮講究,兩出再明顯不過的破綻,電話那頭的傢伙完全沒有感覺出來。
“我在去上京的路上。”張星宇吹了口氣道:“我個人的意思是你們撤吧,有人能冒充連城,首先證明他已經失去了自由,連城是啥級別?能讓他毫無還手之力,可想而知搞出來這場風波的人或者勢力有多強大,這灘渾水咱們淌不起,我感覺對方冒充連城把你忽悠到上京,十有八九是想通過什麼小伎倆撬開你的嘴,說出頭狼和連城之間究竟有什麼交易往來,要麼就是讓你不經意間暴露出連城有什麼污點。”
“不是這樣的!”我思維清晰的反駁:“對方冒充連城,首先證明他們根本不敢把連城如何,或者說什麼都沒掌握,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現在抽身離開,等於直接把連城陷入一個很危險的地步,對方本可以不用冒充的方式,只要連城配合,咱肯定沒得跑,可爲啥沒那麼幹,說明連城壓根不配合,也沒打算用咱換自己的平安,他對咱有情有義,咱就得把事情做到不遺餘力。”
張星宇不滿的罵娘:“你特麼別冒傻氣行麼?這幫人敢搞連城,不管是利用什麼方式囚禁起來連城,你想想看是個啥段位,咱在上京要人沒人,要關係沒關係,就憑你和皇上那頭蒜夠給人炒盤菜不?你對弟兄仗義沒毛病,但得量力而行吧?”
“再等一等,連城那個級別被關押不是小事兒,一定會有風聲跑出來的,聽我一次行麼,再等等,咱用了這麼多年才交到連城一個朋友,如果只是因爲懷疑和猜測就放棄的話,你不覺得可惜麼?”我咬着牙道:“冒充連城的傢伙很可能準備來抓我們,我打算玩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偷偷吊在他們後面,品一品究竟是鬼是神?”
張星宇忍不住嘟囔:“你特麼好像有病,不對!你是真有病..”
正說話時候,呂哲指了指我們剛剛打電話的小商店,回頭衝我輕喊:“朗哥,有車停到話吧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