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事兒嗎?沒事就散了吧,朕要沐浴更衣了。”我就是不願見他,跟他劃清界限罷了,趕他走他不知道嗎?!
“羽裳!”尹竟天額頭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眼珠子都燒紅了一般,冒出嗜血的光,喃喃的說道。
“怎麼要朕給你們賜婚?朕待會就去下旨,加封夏侯蝶,平陽郡主賜婚給你可好嗎?”
我淡淡的看着他,淡然悠遠,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就成全他?!
“羽裳你真的就這麼狠這麼絕?你巴不得我娶了她是吧?!在你眼裡我算什麼?你想賜婚就賜婚,如你心願就是了!”尹竟天對着我一陣的狂吼,像是做了錯事的人是我一樣,他眼中翻騰起滔天的怒火,一下子都落到旁邊的尹澈身上。
尹竟天菲薄的脣緊抿着,眸光落到尹澈身上,就像狼盯住了獵物一般,眸光裡洶涌起了狂風巨浪。
此時尹澈還在迷糊的睡着,他喝得太多,宿醉的比我還厲害,那修長的身姿側臥着絲毫也沒感覺的到危險。
尹竟天砰的一把就要他從牀榻上抓了起來,還不等他清醒過來,一拳就捶了過去,正打在那嬌嫩的俊臉上,他的身子一下就砸到了牀榻上,地動山搖一般。
尹澈當時就懵了,誰能想到躺着睡覺也能中槍?!
其實尹竟天看得出,這裡根本就沒發生什麼,可是這口氣他就是出不來,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那他一定會要他的命,那就不是挨頓打這樣便宜的事了。
“呃!………………”
尹澈睡夢中一下被打醒了,天旋地轉一般,腦子都不清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醒來的時候眸光落到我身上,又看了看他自己霍然的就明白了什麼,但是擡頭看見了牀榻邊上,凶神惡煞般的尹竟天,尹澈的腦子一下子迷糊了,一下連他自己都懷疑,他做了什麼?!倒像是被人家丈夫抓到現場似的,所以尹澈無辜地看着我。
我一下心軟了,這是幹什麼?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尹澈這不是白捱揍!
“尹竟天你幹什麼?來人給我把他請出去,朕不想見到他!”我對着旁邊的小李子吼道,可是小李子苦笑着沒敢過來,他沒長那個膽子,他不敢。
“尹澈你沒事吧?!”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尹竟天,然後過來看尹澈,打算用手摸摸他的臉,這一下打得可是不輕,我在一旁看了都肉疼。
“託你的福,我還沒死!你打算上我死呀?!”尹澈笑着看向我,又指了指自己的臉,“你不知道我靠連吃飯的,上次夏侯賤打得還沒好呢?!這次更厲害!”
“尹澈你沒事吧?我幫你看看?”我想湊過來幫他看看,他這次打得確實有點慘,出手很重,整個臉頰都腫了。
嚇的尹澈一下就躲開了,尹澈何其聰明,再裝傻他就小命不保了。
“羽裳!”尹竟天在旁邊一聲吼,吵得整個大殿都在晃,我和尹澈的親密舉動,他看了都要瘋了,若不是他有錯在先,恐怕現在就殺人了。
“你幹什麼?!還不走?再不走朕讓人把你轟出去。”我嫌惡的看着他,他都跟別的女人那樣了,到這裡來逞什麼威風?!
“小李子你傳旨下去,長平王從今日起,非招不得入內,否則以謀反論處。”
“是………………這!”小李子爲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謀反呀?!若是皇上不召見他,他就進來,那就是謀反呀?!任誰也當不起這個罪名,那長平王豈不是在也不能進宮了,皇上根本就不想見他了。
“請吧王爺!”小李子扎巴扎巴眼睛,伸手打了一個請字。
尹傲風的臉都黑透了,可是卻沒有發作,他自己有錯在先,可是………………“羽裳你不能對我這樣?我和夏侯蝶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
“你們沒做?!………………還是沒來得及?!對了,若不是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怎麼可能沒做?!”
我怒氣衝衝地看着他,現在是說做沒做嗎?他有了那個心思,做不做都一樣,都已經背叛了,那些還重要嗎?!
“你馬上給我走!朕不要見到你!”我一個軟枕摔過去,嚇的小李子趕緊往外請他。
“那他呢?他怎麼不走?”尹竟天嗜血的眸光落到尹澈身上,嚇的我一個機靈,怕是他要對尹澈下手。
“朕不要見的人是你!不是他,我在跟他說兩句話,關你什麼事!”
尹竟天一甩袖子,負着滾滾的怒氣,嗜血般的氣息,哐的一聲,把大殿裡旁邊的一個巨型的花瓶給踹倒了,一陣驚天的脆響,他出去了。
“羽裳昨天晚上我們?…………”尹澈無語的看着我,昨天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就那麼睡了,誰知到會惹那麼大的麻煩!
“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尹澈緊張地問道,本來他以爲沒有,可是看尹竟天的樣子,他不確定了。
“滾一邊去,你不是什麼事都知道嗎?做沒做你不知道?”我嫌惡的看着他,想看白癡一樣,喝那麼多還能做什麼?!
“我真不知道?!我………………”尹澈羞囧的臉都紅了,從小到大還真沒碰過女人,昨天喝酒失態了。
“行了!你趕緊回去梳洗吧,你醉得跟狗一樣,知道什麼?!你放心好了,我保證沒碰你!”我使勁的拍了他一下,昨天喝酒喝傻了,以後真不能多喝了。
尹澈把心放下來,他可是爲納蘭雨守身如玉來着,打算成親的時候把他自己交出去,沒想到還會這意外發生。
“謝謝姐姐!以後喝酒的時候不要找我了,我酒量不行,要喝酒就找大皇兄,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情形,偌換了皇兄尹傲風,那就高興瘋了,他愛你都快愛死了,你知道嗎?”尹澈一臉狡黠的看着我,眸光裡賊光四射。
“你胡說什麼?再說吧嘴封上。”我嫌惡的看着他,他怎麼什麼都說?!尹傲風一直把我當妹妹,讓他一說成什麼樣子了?!
“羽裳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哈?!我尹家的男人不能都死在你的手裡!你看不出來嗎?尹傲風都快愛瘋了,不然這麼多年,他不找女人?!還有司凌軒!現在只有我早就預定出去了,還差點被你害死!你知道小皇叔的厲害吧?!你讓我去招惹他,你這是不讓我活了呀?!”
“尹澈你是不是男人呀!尹竟天怎麼厲害了?你怕成這樣!慫成這樣!”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鄙視他!不過傲風哥哥還沒放下嗎?!我以爲他會把我當妹妹了,所以就沒在意,如果他一直那樣愛着我,想着我,那會不會很痛苦?!
“我是男人呀!這根是不是男人沒關係!若是事關納蘭雨,那我自然衝上去了,換了你就不同了,我沒必要呀,我倒是男人了,死了白死!”
“尹澈你胡說什麼!我這就打死你!撕爛你這小踐人的嘴!”我說着就過來追着打他,他跑的賊快一溜煙就不見了,氣得我在後面不行。
我這一頓追呀,那尹澈跑的真快!
趕走了尹澈,我也冷靜下來,所以稱病不上朝,愛怎麼弄怎麼弄,尹竟天會看着辦!
這次我是真的病了,身心俱疲,等處理完了納蘭雨的事情,我就打算徹底的休息,我真的不想在面對他,就算是逃避也好,連朝堂我都不想上,連看他一眼,我都不願意。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關就是三天,也沒怎麼吃東西,心裡頭悶悶地,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皇上有摺子送上來了,夏侯家的!夏侯家要求賜婚,夏侯蝶,賜婚給長平王。”小李子拿着摺子遞上來了,這些事情一般他都不會奏報的,但是他不說,怕是我連摺子都不看。
“准奏!”我從龍書案上,拿出璽印對着奏摺就蓋了上去。
白紙紅印,一清二楚,夏侯家的夏侯蝶,正事賜婚給尹竟天。
隨着一個大印的落下,我的心也空了,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摘走了,什麼都是空的,心無所知的樣子。
“皇上你沒事吧?!”小李子一把扶住了我,茫然之間我幾乎滾落在地,是我親自把他送出去的,大話也是我親自說的,我說給他們賜婚,就不能把話砸在我的手裡,可是爲什麼會那麼疼?!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讓他們進來謝恩了,我也不想見到他們,你幫我擋駕就好了。”
我無力的撫着額頭,就像身子虛脫了一般,誰也不知道此時我心裡頭是個什麼味兒。
“皇上那我去了傳旨了,你現在後悔來得及!”小李子捧着手裡的奏摺,手直哆嗦,他也不知道這旨意傳出去到底是幾個意思?!到底會不會有人崩潰了。
“你去吧!”我一手扶着額頭,另一隻手無力的擺了擺手,讓他下去了。
淚水沿着臉頰不停地滾落了下來,在尹竟天和尊嚴面前,我毫不留情的選擇了尊嚴,果斷地把他踢了出去。
我知道他即便和夏侯蝶做了那事是一碼事,我給他們賜婚又是另外一碼事,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可是他夏侯家居然提了出來,那就證明他們勢在必得,尹竟天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怎麼能打自己的嘴!大話都說出去了,即便在捨不得,我也絕不挽留.
迷迷糊糊的我一夜未睡,第二天就去看了梟兒。
她現在再御書房跟先生學得很好,王大學士,馮大學士,都是博學鴻儒,才學八斗學富五車,人中的智者,自然是能教的好,另外還有兩個先生,教授拳腳,梟兒學的也不錯,現在個子也長高了,頗有小小男子漢的樣子了。
“孃親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像是有事了,父皇是不是有了新寵了?!”梟兒冷銳的小眼神兒落到我身上,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我。
“你怎麼知道的?!我和你父皇,你選誰?!”我無力的看着他,只好問他這個問題。
“我誰都不選呀?!我現在不是挺好的?我幹嘛要挑一個,男人嘛,有幾個女人很正常,看你那要死不活的樣子,是父皇親口告訴你,他不要你了嗎?”他說着那小眼神牢牢的盯着我,就像尹竟天一樣,我彷彿有種尹竟天在盯着我的錯覺。
“誰告訴你的?!誰說男人有幾個女人很正常的!那個混賬說這話?!是我不要他的!”
我狠狠地瞪着他,就像瞪着尹竟天一樣,還反了他了,這麼小的孩子教成這樣。
“孃親你錯了,身爲皇帝第一條,就不能有感情,更不能專情,可以有很多女人,但不能專一,雨露均沾,恩威並重方是治國之略,兒臣覺得父皇現在找了別的女人,是開竅了。”
“你!”我氣呼呼地看着他,看着他搖頭晃腦的說的頭頭是道的,彷彿尹竟天做了什麼好事,錯的人是我?!
看我把這兒子養的,他老子在外面找女人,他說是開竅了。
瞅着他,我這一口血幾乎要吐出來,看來是指望不上他了,以後連想都不用想,帝王之術我哪能不懂,可是誰又能做得到無情?!隨意掌控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那怎麼可能?除非你不愛,若是動了感情,又怎麼能這樣輕易的收回呢?!
都怪尹竟天根不正,這苗都長歪了,這是生了個什麼兒子?!想跟他訴個苦都不行,他擺明了站在尹竟天的一夥,這還嫌他爹,找女人,找晚了?!
“那什麼你好好學習吧!咳………………我先走了。”
我垂着個頭,慢慢地走着,午後的陽光照在我的身上,影子拉出好長好長。
回到寢宮我就病倒了,一病就是好幾天,萎靡不振,也不喜歡吃東西,看什麼都煩。本來應該上的早朝,也讓我罷朝了,至此徹底的清淨了。
“羽裳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了?!怎麼會連朝堂上都不去了呢?!”
尹傲風坐在牀榻本邊上看着我,面眼裡都是關心和急切,這兩天他都來了好幾次,每一次都被拒之門外,害得他寢食難安。
“我沒事,暫時死不了!不過就是心裡堵得難受,透不過這口氣來,真想就這麼死了算了。”我無力的垂下頭,趴在牀榻上,用被子把臉埋進去,再也不出來纔好。
“羽裳你到底想幹嘛?!好端端的怎麼就這樣了?!那天我帶你去夏侯府,你都出什麼事了?我和老爺子聊完了,就找不到你了,再問就說你已經回宮了。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有人招惹你呀?!”尹傲風關切的問着,看到我痛苦,他就着急,焦躁的不行。
“沒事!就是有事回來了!你也幫不了我!”我說着眼淚順着臉頰簇簇的落下來。
“沒事纔怪!長平王的婚事你怎麼說?!羽裳你是傻子嗎?那是正王妃!你給他賜婚!”尹傲風一下子咆哮着站了起來,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我,簡直對我無言以對了,不知道說什麼才解氣。
“他想娶,她想嫁,那我就成全唄!連我兒子都覺得沒問題,那我更沒問題了。”
我一下把頭蓋了起來,藏進了被子裡,結結實實的。
“羽裳你給我出來!”尹傲風抓着被子撕扯開來,一下子把我從裡面揪出來了。“你幹什麼?裹個被子就什麼都逃避了?那他成親了,你怎麼辦?!”尹傲風急了,看我這個樣子,他的心裡也像壓了塊石頭,悶得要死。
“嘿!我沒事!天下的男人,也不只有他一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再找個新鮮的唄。”我流着眼淚傻兮兮的看着他,這隻能這樣了,還能怎樣?!
我和納蘭雨還真是好姐妹,連黴都一起,看着她那個樣子,我還安慰她來着,現在不用了,我們兩個都一樣了?!
“羽裳你吃東西了?瘦成這個樣子?”尹傲風不省心的看着被子裡瘦得不成樣子的我,可憐楚楚的,還倔強的要死。
“我沒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不吃飽了怎麼找男人?!”尹傲風賭氣的看着我,然後讓小李子去準備粥菜。
“你快出來!別再被子裡面,出來走動走動。”尹傲風過來把被子丟到一邊,然後拿過一件大氅給我披上,我穿的很單薄,這樣就暖喝了很多。
時間不大粥菜就端上來了,雖然花樣不是很多,但是很清淡的樣子。
“趁熱吃吧!你這樣不會照顧自己,你這二十多年怎麼熬過來的?!”尹傲風嫌惡地看着我,眸光火辣辣的,我的心猛然間一顫,趕緊躲開了,他的感情太美,太好,我已經不配擁有了。
“好!”我趕緊低下頭,拿着筷子,使勁的往嘴裡吃。
其實心裡滿滿的,根本就吃不下,可是尹傲風盯着我,不吃不行。
我正低着頭吃了不到兩口,就聽到門口小李子說了一聲。
“皇上!長平王求見,說是感謝陛下成全了他夏侯蝶的婚事,和上殿謝恩來了。”
“噗!……………………咳咳………………嘔!…………”
我一口飯菜來不及吞嚥就噴了出來,咳嗽的連頭都擡不起來,剛剛吃進去的東西拳頭吐了出來。
“你告訴他不必了!朕現在身子抱恙不便見人,讓他們都免了吧,你告訴他,到時候朕喝他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