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唱，加賣酒。”陳婷苦笑了聲，“雖然沒成功出道，不過多少有點小名氣，酒吧出價還可以。”
“你這就放棄了？你的野心呢？你心裡更大的舞臺呢？這不像你呀。”
“夢想啊？夢想是要錢的。”陳婷一聳肩，“我媽當初聽人家說投票要花錢，把房子都抵押了，悄悄給我砸了二十幾萬，結果呢？一個水花都沒有，我折騰不起了，好好賺錢還債。”
柳暮夏輕嘆口氣，夢想和現實衝突的時候，往往很難兩全：“但是你有一個好媽媽。”
陳婷一拍她的肩：“你家裡也不賴啊，給你砸三千萬都不手軟的。”
“什麼三千萬？”柳暮夏杏眼一挑，有些茫然。
陳婷比她還懵：“啊？你不知道嗎？當初決賽本來你票數是第三的，後來忽然有個人給你狂刷三千萬，趕超鄭安茹得到第一的，當然了，你的實力也是實至名歸。”
“有人刷的？不是投票的嗎？”柳暮夏真的以爲是粉絲們幫自己投上去的，完全不知道啊。
“你真不知道啊？”陳婷看她的神色也不像假的，“那不是你家裡人送的禮物？那是誰能這麼豪氣送這麼多？”
不可能啊，就她瞭解的柳暮夏本人，並沒有什麼有錢的朋友和親人，柳家？那就算了吧。
“那可能真是哪個富豪被你圈粉了，看不慣她們作弊。”陳婷搖了搖頭，“結果你給退賽了，你說那富豪得多氣呀？”
柳暮夏咬着下脣，她唯一能想到的人選…不會是榮爺爺吧？如果是那樣，自己豈不是讓人家白花了三千萬？
可她也沒聽榮爺爺提起過啊，算了，回去問問吧。
柳暮夏拉着她的手：“先不說這個了，帶你見個人。”
可進了片場後，男女主已經做好造型開始拍戲了，張珂自然顧不上見她。
柳暮夏乾脆把曲子和帶子拿給她：“這是原聲帶，你以最快的速度學會。”
“《落緣》片尾曲？”陳婷一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暮夏，“什麼意思？我可以給你拍的劇唱片尾曲嗎？”
“能不能唱，要看你自己。”
“可是…你比我唱的好，他爲什麼不直接用你？”陳婷可不認爲這樣的大導演，會知道自己這麼個藉藉無名的人。
“那當然是因爲我不適合。”柳暮夏晃了晃另外一首曲子，“這首抒情的我就包了，江湖氣的還是你唱起來比較帥氣。”
“慕夏……”陳婷心裡觸動。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慕夏的功底要比自己好的多，唱起勁颯的歌也是絲毫不差的。
柳暮夏拍了拍她的肩，“導演願意給你個機會，但是你得唱到他的心坎裡，我去化妝了，加油。”
陳婷拿着曲子的手微顫，眼眶逐漸紅了起來，她擡頭看着柳暮夏纖細的背影，輕輕說了句：“謝謝。”
柳暮夏化好妝後在一邊拿着劇本研讀，前期這個人物比較好演，就是接近王爺，耍心機套情報。
但後面逐漸愛上男主後，情緒層次就是國家和愛情之間的抉擇。
這個對於她本來是沒有難度的，但她這兩天加班看完了原著小說。
她理解的這個舞姬，國家和王爺，對她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她其實想要的是自由。
王爺對她來說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與其說她拼命的在抓緊王爺，不如說是想要救贖自己。
可編劇爲了劇情衝突，着重描寫了三角戀，把這人物寫成了個戀愛腦……
雖說劇本她是沒權利改的，可情緒和演法是靠自己把控的。
張珂她很瞭解，他是允許演員有自己發揮的，只要合理且動人，他就會用。
“呦，好用功啊。”柳瑩不太惹人喜歡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柳暮夏擡眼：“有事嗎？”
柳瑩拿着杯果汁居高臨下：“演技這種東西，可不是看看劇本就能學會的。”
看來是沒事，柳暮夏轉過身繼續看。
柳瑩的聲音放低，語氣卻很重：“柳暮夏，代言是你求榮大哥給你的吧？你還要臉嗎？！”
柳暮夏忽然輕笑了聲，擡起頭直視着她：“對呀，就是我求榮嶼文的！你要不要也去試試？看他能不能也給你一個？”
“你！”柳瑩發現，現在柳暮夏只要開口說話就能噎死人！
“柳暮夏，到你了。”
柳暮夏將劇本放下，提裙進了畫面，盈盈一行禮：“王爺，請留下我吧。”
她的語氣中有懇求，眼中卻是決絕的光，如果她不能留在王府，那她對國家就毫無用處，只有死路一條。
柳瑩捏着果汁瓶，她那嫺熟自若的表演方法，一點也不像是個新人，甚至，還有幾分眼熟。
只要是柳暮夏的戲份，基本都是一條過，張珂一次脾氣也沒有發過，對她是讚不絕口。
柳瑩一直在旁邊站着都忘記了坐下，爲什麼？什麼事都在自己的計算之外？
明明她不會唱歌！卻成了全場最矚目的存在，明明她沒演過戲！卻好像如吃飯喝水般熟練！
爲什麼？自從她來了以後，她總是有種無力感？超脫自己掌控之外的無力。
“好！過！”張珂一拍手，笑着道，“自己私下用功了嗎？”
柳暮夏點了點頭：“有去練習了一下。”
“太謙虛了吧，這可不是練習一下就行的，說明你是天賦型的啊，當演員就對了。”
張珂收起劇本，語氣忽然有些凝重：“你知道秦羽嗎？”
柳暮夏和柳瑩同時一僵，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柳暮夏的心情有點莫名：“知道的，張導怎麼問起她？”
“就是覺得，你的表演風格跟她有點像，加油吧，你這樣的起點，成就不會比她差的。”
柳瑩那一瞬間感覺全身發涼，她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種熟悉感了，張珂一語道破她的疑惑。
對呀，她跟秦羽很像！爲什麼？明明長得一點都不一樣！性格也完全不一樣！
可當時在舞臺上，在鏡頭裡，唱歌，演戲，爲什麼總是有秦羽的影子？
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跟秦羽拍過兩部戲，第一部自己是女主，可她卻圈粉最多，被說女配演技吊打女主！
第二部她就變成了女配！從此以後，她都是直接讓經紀人推掉跟她一起的戲，再沒有一起拍過。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往什麼奇怪的方向推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