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憐的銀貓貓哦~”小焚陽嘀嘀咕咕着,“明明那麼大一隻,看不到哦。”
杜愚心中稍顯尷尬,急忙向下墜去,徑直落在了荒銀猞那毛茸茸的大腦袋上。
如此巨大的獸顱,顏組織三人在上面鬥地主都行。
但李夢楠和林詩唯顯然知曉銀貓貓的性子,並不敢像杜愚那樣,坐人家腦袋上。
“錯了錯了。”杜愚一手握了握尖尖銀耳,卻是被耳朵直接彈開了。
“喵。”
杜愚:“回去之後,我給你當肉墊好不好?別生氣了。”
“哼。”荒銀猞一聲冷哼,終於化作陣陣妖息。
杜愚穩穩落地,任由濃郁的妖息涌入體內。
暴君脾氣差、性子野,這是有目共睹的。
既然她能坐鎮二十九局,自然也能坐鎮一方軍營地,落下一座葫蘆山。
葫蘆愚垂着頭顱,閉口不言。
而且莫說是青師和杜愚了,碧玉葫蘆早已感察到,杜愚身後這兩個女孩,都是滿身的靈器!
這更是從側方面證明了,青師和杜愚是何種級別的人,能跟在他們身旁,又是何等的榮幸。
對葫蘆而言,既然杜愚的靈器都已經滿了,他那手段通天的師尊,必然早早就挑選好了心儀的上古靈器。
而當它見到影蠱塔、山海鍾、太虛斧接連現身之後,碧玉葫蘆的一顆心也沉入了谷底。
所以此刻杜愚的這句話,令碧玉葫蘆激動萬分!
想想還真是有趣,
上古靈器之於世人而言,是人們想都不敢想的,窮盡一生都無法染指半點。
進場之時你跟我說過,你不是當年的你了,現在的你已經徹底修補完全。”
而且這還是第一次!
幽寒之樹有了這一次受挫,下次必然會更有經驗,更有極大概率會讓雙生樹界付出慘痛代價。
掠過燃燒的寒木、穿越層層火葉。
也許吧,誰知道呢。
四面八方,佇立着萬千人族將士。
雙生樹界在清理每一座無底時,必然需要碧玉葫蘆先行降落無底、統治該無底深淵。
然而毀滅寒樹分枝的過程,其艱辛程度,遠遠超出了杜愚的想象範圍。
所以,上古靈器·碧玉葫蘆是必不可缺的破局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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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情況擺在這裡,青師上次入山之時,就已經有一條精美手鍊了。
這片土地,甚至都不是它賴以生存的土地。
碧玉葫蘆之器靈·葫蘆愚。
李夢楠環緊了林詩唯的手臂,內心劇烈的顫抖着。
一個殺穿無底、斬樹除根的人。
只不過是因爲杜愚、楊青青等人的出現,解決了碧玉葫蘆執念罷了。
數百年前的獨特經歷,讓碧玉葫蘆流離至此。
主人有多強,手鍊就有多強!
雙生與幽寒這兩方文明之戰,對雙生樹治下的生靈而言,就是一部悲壯的血淚史。
楊青青不願爲了一己私利,而破壞大夏培養御靈者的計劃。
妖技·朽木碎。
青師又是行伍出身,以她的存世理念,必然會等等。
我會常常搬家吧。”
山海鐘的陣營算是人族一方,但它的敵人可不是幽寒之樹,而是同屬雙生樹治下的妖獸一族。
碧玉葫蘆獨特的能力,讓它成爲了一名“先鋒”。
聞言,葫蘆愚聲調忽然提高:“青師?”
心中傳遞着心念,葫蘆愚擡起頭來,看向杜愚:“你已經有三件靈器了,我會害了你。”
這世上的無底洞有千千萬萬座,每一座無底內,都有寒枝和數不盡的寒獸。”
杜愚:“之前,你日日夜夜鎮守無底,是爲了修補身體。
非要定個陣營,那麼影蠱塔理應偏向於神木閣,畢竟它的敵人是誅心苑。
杜愚是不可能放棄夥伴的,碧玉葫蘆也說不出這樣無理要求。
身體挺直、鞋跟交觸的聲音,從山巔四面八方涌向葫蘆嘴,一股股氣勢撲蕩而來。
二女看着妖帝大人進入杜愚的身體,倒也清楚,這也就是杜愚,但凡換做別人,暴君怕是一巴掌就扇過去了。
杜愚點了點頭:“考試已經結束了,這裡的寒樹也已經被摧毀了。”
原本,他是想要給青師和碧玉葫蘆牽線搭橋的。
由於其所處的位置比較特殊,經歷數百年的漫長歲月後,碧玉葫蘆終於適應了環境,改爲以寒氣、寒獸爲食。
一支小隊失去戰力、受傷或是身亡,就有另一支小隊往山裡扎。
在這種情況下,碧玉葫蘆屬於哪方陣營?
都不是!
起碼,碧玉葫蘆不是爲雙生樹界活着的。
由於器靈無法開口說話,而杜愚也一直用妖魄與之交流,所以二女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直以來,葫蘆與杜愚之間的交流,雙方走的都是“魄”。
碧玉葫蘆:“青師願願意契約我麼?”
葫蘆愚終於輕輕點頭。
從這個角度來說,甚至是一種雙線修行?
以碧玉葫蘆的煉化能量的強度,青師是否一心向聖似乎也不太重要,這件修行法器會把她硬生生的往上託
“嗯。”杜愚沉吟片刻,心中念頭急轉。
杜愚早有這方面的意願,也和青師說過,但女人拒絕了徒兒的提議。
簡直就是一件“成長型法器”。
它能捱過漫長昏暗的歲月、改變自身存在性質,其執念,是要煉化葫蘆內的妖聖·迴天木。
杜愚解決了它們心頭百年之夙願,塔與鍾便對杜愚死心塌地。
碧玉葫蘆:“神靈之樹早已向我允諾,會給我找到新的家園。”
“噓。”杜愚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此事,我去跟青師說,你去跟雙生樹說。”
最關鍵的是,碧玉葫蘆不想再流離。
杜愚想了想,安慰道:“大夏會給伱安排一個妥當的去處的,多虧了你,人族與獸族兵團才能合力摧毀寒樹。
甚至包括太虛斧,它要砍的樹,都不是這個世界裡的幽寒之樹。
這一座足足2600米的無底深淵,跨越起來,從未這般輕易過。
杜愚沉聲道:“葫蘆?”
寒樹被摧毀了,此處不會再有寒氣。無底大門被封印了,再不會有寒獸涌出。
不計代價。
而對於某幾個人來說,反而是上古靈器自怨自艾、哀嘆自己不能追隨左右。
杜愚:“我去幫你求她,交給我。”
葫蘆愚並未搭茬,而是說道:“你要走了。”
拿人勝,拿命填。
在這樣的前提下,雙生神樹必然早與碧玉葫蘆有過約定,許下諸多事。
爲了文明延續,爲了國度延續.此役必勝!
但能確定的是,太虛斧與妖魄殘缺的小焚陽不同。
碧玉葫蘆的確有些迷茫,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還有最後一個名額。”杜愚輕聲道。
上古靈器的意願,可是沒人能攔得住的、也沒人敢。
面對女孩的眼神,杜愚笑了笑,罕見的沒有開口迴應。
它的器靈形象是杜愚,是幫它解脫困境之人,而非上一任宿主。
所以,葫蘆才任由士兵們于山體內作業。
而弱小的人族,又該拿什麼幫助雙生樹,該怎麼取勝?
杜愚卻是笑了:“青師。”
倒不是她扛不住,因爲她也想站在杜愚身後,望着這道背影。
似乎,真正進入葫蘆山內執行任務的士兵,許還不足兵團總人數的百分之一。
它看得倒是通透。
它遵從了楊青青對它的期許,自身煉化寒獸、修補身軀的同時,也願意爲其中的人族兵馬保駕護航。
一個讓人族兵團少流了很多血的人。
那條手鍊的強大,令碧玉葫蘆暗暗咋舌。
他切身意識到,大夏摧毀每一座無底深淵的過程中,碧玉葫蘆都是必不可少的物件。
正因爲此,杜愚纔有些猶豫。
而從碧玉葫蘆的器靈形象上,也能看出端倪。
就連摧毀一條分枝,雙生樹與大夏都要耗費如此心力,足以想象其難度。
杜愚心中暗暗點頭。
碧玉葫蘆重重點頭:“好!”
若是杜愚不在此界大夏的行列,若是他剛剛不揮舞戰斧,太虛斧會砍這株幽寒之樹?
身側,林詩唯和李夢楠走了上來,面露探尋之色。
這事兒的確得去請示。
葫蘆愚低下了頭,小聲道:“我只是不知道我未來在哪。
杜愚看着眼前低垂着頭顱的器靈:“家,我們給你。”
如杜愚之前所想,碧玉葫蘆會成爲雙生樹界的開路先鋒。
“我先出去了,部隊還要執行任務,我是考生,得退場。”杜愚足下纏風引火。
碧玉葫蘆與西夏笛·白瀾不同,它沒有接受宿主死前的靈魄,葫蘆就只是一尊器靈,而非模糊了自身角色定位的生靈。
但問題是,碧玉葫蘆只是一件靈器,它不是大夏士兵,沒有這方面的動力與信仰。
葫蘆愚有些傷感:“我們還會再見麼?”
這些士兵一直都在準備着。
一名士兵傷殘退場,一名士兵就會補進去。
與雙生樹的目標恰恰相反,寒獸和寒氣越多,碧玉葫蘆活得才越滋潤,嚴格來說,灰燼大陸纔是它的天堂!
“你”杜愚回過神來,看着眼前低垂着腦袋的葫蘆愚,“你想要個家?”
她們就只看到杜愚一手按着器靈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對方。
在葫蘆愚的目送下,杜愚與兩位隊友向上飛去。
上古靈器沒有陣營,怎麼辦?
那就給它一個主人。
但現在,這一座無底洞已經名存實亡。
但是在考生中、在大夏御妖者的羣體裡,出現了這麼一個人。
兩隻杜愚可謂是一拍即合。
而當三人組飛出葫蘆嘴,踏上山巔之時,則是看到了一幅氣勢雄渾、浩浩蕩蕩的景象。
對衆人而言,他們摧毀無底洞,是在衝陣殺敵。
這話問的就很有問題!
絕大多數心智正常的生靈,都不會想要顛沛流離吧?
葫蘆愚:“人族士兵曾無數次向我請求,但是我.”
“葫蘆。”杜愚上前一步,一手虛按在器靈的肩膀上,“謝謝你這一路的保護。”
他看着眼前的器靈,繼續傳遞心念:“那你跟我們走吧。”
己方未來的征程,也必然是向灰燼大陸進發,碧玉葫蘆更是行走異界的上上之選。
此處無底的寒樹已被摧毀,碧玉葫蘆離開與否,不會再幹擾任何了。
“還會見麼?”葫蘆愚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會去哪裡。”
以上的陣營都是勉強套的,
畢竟在數百年後,二者只因執念而崛起。
堂堂上古靈器,這也太卑微了些。
而且還是“非死即殘”的那種
杜愚只感覺眼前一花,隨着濃濃妖息入體,面前出現了一位靈體。
亦如同影蠱塔、山海鍾,它們是沒有陣營的,只有執念。
青師的朽木之軀都是本體,並不是分身。
葫蘆愚低聲喃喃:“跟你們走麼。”
林詩唯帶着李夢楠悄然後退數步。
說句不好聽的,衆人所摧毀的無底,就只是一株寒樹分枝罷了。
青師可是一心向聖!
要給她增添這份責任麼?
但對碧玉葫蘆來說,它幫助人們摧毀無底,就是在摧毀它賴以生存的地方。
碧玉葫蘆面色驚喜:“青師沒有三件靈器麼?”
彼此交換心念的同時,也在無形中感受着對方的品質心性。
“全體都有!”粗獷的聲音極具穿透性,響徹全場,“立正!”
但現在不同了!
太虛斧清晰的知道自己家在哪,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自杜愚進山的那一刻起,碧玉葫蘆就一直追隨着杜愚。
杜愚輕輕嘆了口氣,繼續道:“你的加入,會讓她開心一些吧。”
上古靈器·碧玉葫蘆曾以妖息爲食,可禁錮、煉化其中妖獸。
但優點是還真就挺好哄?
杜愚沉默半晌,開口道:“會的,一定會的。”
杜愚直視着葫蘆愚的雙目:“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這些年來,青師交到了許多新夥伴,也失去了一些老朋友。”
碧玉葫蘆:“我會報答她對我的恩情,儘量彌補之前的.”
目光所過之處皆是人,漫山遍野。
高高豎起的紅旗漫卷、於風中飄揚,於磅礴氣浪中獵獵作響。
一張張肅穆的面容,一道道灼熱的目光,令人氣血灌頂、心神激盪。
驀的,那粗獷的聲音再度響起,甚是激昂:
“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