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綰晴又走了神，想到這兒自己都微微一哂，他門之間除了相互利用，還能有什麼其他關係嗎？
門口傳來腳步聲，她熟悉不過的腳步聲。
宋綰晴正襟危坐，面上不顯山不露水，等着厲承淵推門而入。
“哼！”厲承淵冷哼一聲，瞪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說，但面上是滿臉的不高興。
宋綰晴皺了皺眉，轉而想到，他肯定是和他爸吵架了。宋綰晴笑了起來，盡是揶揄的開口：“厲先生這一哼，可是把我的心肝都嚇壞了，想來您是不樂意請我吃飯，我卻還厚着臉皮坐在這兒。”
宋綰晴說着順勢就要站起來，“我看我還是走吧！”
厲承淵立馬手按在她肩上，不讓她起身，擰着眉質說她：“你剛剛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看我被別的女人纏上，都不知道幫我解個圍？”
宋綰晴拍了拍她肩上的手，表面笑着，眸子中卻沒有溫度，“厲先生，我看你是說笑了，你們青梅竹馬郎才女貌，我一個外人去插手你們的事兒不太好吧？”
厲承淵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轉而落座，也沒太體會她話中的深意，只以爲她還是在打趣着自己玩兒。
宋綰晴對他那親密的舉動有些生氣，既然只是相互利用，何必裝作一副熟稔的模樣？
宋綰晴心中的想法厲承淵一點兒都沒察覺，他叫來服務員點了幾道菜，又把菜單推給宋綰晴，“看看，你想吃什麼？”
“不用了，你點的已經足夠我們吃了。”宋綰晴平靜的說。
厲承淵笑了笑，說：“那好，時間不多，我們就抓緊談談正事兒吧！”
“我答應你。”厲承淵才說完，宋綰晴就開口道：“我可以告訴你九兒的下落。”
宋綰晴說的時候，一直留意着厲承淵的反應，他在得到自己肯定的答覆時，眼中明顯有一絲動容。
宋綰晴在心中冷笑，果然還是爲了九兒來的。
“我和九兒最後一次聯繫的時候，她跟我說她要去神農架。”宋綰晴緊接說。
“神農架？她有沒有跟你說去那兒做什麼？”厲承淵擰着眉問。
宋綰晴搖了搖頭，眼帶深意的看着厲承淵，“但她跟我說過，如果一個月後仍舊沒跟我聯繫的話，以後就不必記掛着她這個朋友了。”
“哦？”厲承淵聽到這裡，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麼說來，九兒很可能是在神農架遇難了。厲承淵心中想着，也沒有開口再問宋綰晴其他事。
他答應過宋綰晴，以後絕不會逼她說自己不想說的事。
“謝謝你，綰晴。”厲承淵眼帶寵溺的看着宋綰晴，“謝謝你願意跟我說這些。”
……
京城郊區某個秘密基地內，裴毅一身緊身服走過寬敞昏暗的通道，徑直上了二樓。
二樓明顯比下面亮堂了許多，放眼望去全是高科電子產品，估計隨處都有紅外線激光。裴毅來到一個房門前，篤篤瞧了兩下。
鋼化玻璃似的移門自動開啓，裴毅擡腳走了進去，沒想到妖姬也在。
“回來了？東西帶回來了嗎？”教官背對着他們站在，問道。
裴毅瞥了眼站在一側的妖姬，又伸手從懷中取出麒麟玉，上前幾步放在桌上，而後又退回原處。
教官這才緩緩轉身，他寬闊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銅鈴般的大眼卻顯得冷漠無比，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哼！怎麼就一塊？”妖姬搶在二人前頭開口。
教官淡淡的瞥了一眼妖姬，並未說話，裴毅則是直接無視了她的話，看都沒看她一眼。
妖姬笑了笑，臉上露出一絲嘲弄，“該不會，另一塊被你拿去哄美人了吧？”
對於妖姬與裴毅間的爭鋒相對，教官看在眼裡，卻從不插手。這不過是他們的私事，手底下的人若是都太團結也不好管理。
從前九兒在時，妖姬就處處針對九兒，如今九兒不在了，她就將目光轉向了裴毅。
裴毅雖然平時不太搭理人，也不太愛惹事生非，但只要關於九兒的，都勢必要摻上一腳。
他們二人之間的矛盾自然與日俱增，裴毅冷冷地掃過妖姬，“至少我拿回了
一塊，你呢？”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無疑是當着教官的面打了自己一巴掌，妖姬臉色立刻漲紅，
恨聲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京城王家那個丫頭片子，三番五次在宴會上勾搭，出盡風頭，身爲殺手這麼輕易將自己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下，你自己出事了不要緊，到時候可別連累了組織！”
教官擰了擰眉，呵斥二人住嘴，“行了，都別說了。”
對於裴毅的任務，上面早就交代過了，他只是一個教官還沒有什麼權利去追究其背後的原因。
但是兩人的爭鬥卻讓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裴毅。”教官沉聲喚他，銳利的目光直射而去，“上面已經有九兒的消息了。”
裴毅的心一沉，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聽他繼續說下去，還是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他心裡早就有了不好的預料，此時聽見教官這麼說，心裡仍是慌得厲害。
他的手有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眸光低垂，眼瞼微閉，像是在等着沉痛的宣判，就算再不想聽，可這個消息還是準確無誤的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裡。
“據推測，九兒已經在神農架遇難，你這次任務完成，接下來正好去調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神農架遇難了。”教官向前踱了兩步，又說：“你與她相熟，應該更容易辨認出她的屍骸。”
心臟像是遭受了重擊一般，一陣無力的鈍痛，裴毅控制不住的悲愴神情表露無遺，
儘管早就有所預料，但當他親耳聽見這個消息，仍是有些不能置信。
看見裴毅臉上的沉痛，妖姬嘴角劃上一抹笑意，她從鼻腔裡冷哼一聲，那個女人再強，不還是死了。
妖姬眼中的憤恨換成了得意，現在好好活着的人，是自己。
“更重要的，是找到她當初拿着的那塊麒麟玉。”教官厲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