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圍觀

在一個滿天星斗的傍晚,王勇和幾個狐朋狗友喝完酒從大排檔出來,手裡拿着打包的剩菜和少半瓶二鍋頭,哼着猥瑣的小曲往家走。

因爲剛纔那頓是別人請客,王勇抱着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的心態,一頓風捲殘雲般的胡吃海喝,最後終於覺得不吐不快,發揮出小噴壺的本色,噴得四面開花,聚會也因此而中斷。

王勇走出大排檔的時候依然頭暈目眩,但他絲毫沒有坐車回家的意思,爲了省幾塊車錢,就那麼自得其樂、旁若無人的在大街上左右橫晃。再加上他一身的污穢和難聞的酒氣,惹得身邊經過的路人無不捂着鼻子急忙躲避,就像是在躲避被火車撞飛的癩蛤蟆一樣。

對此,王勇絲毫不以爲意,偶爾遇到美女經過,還會藉着酒勁對人家一陣擠眉弄眼,換回大量的白眼和鄙夷纔算心滿意足。

每當這時,王勇都會開懷大笑,以宣泄埋藏在心底的那份不甘和對生活的壓力。

就這樣,王勇在路人那些厭惡和鄙夷的目光中,自顧自的在大街上像幽魂一樣的遊蕩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醉眼迷離的王勇發現前方不遠的地方聚集着很多人,他們圍成一個圈,裡面還時不時的傳來咒罵聲和打鬥聲音。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王勇的眼睛當時就亮了,他沒想到回家的路上居然還有‘街頭表演’,於是趕忙加快腳步,打算過去看個究竟。

費力的擠進人羣,王勇踮着腳向人羣中間張望,只見裡面兩個中年男人已經像潑婦一樣扭打成一團,王勇感嘆:“來的正是時候啊。”

黑虎掏心、撩陰腳,猴子偷桃、龍爪手,咬耳朵、插鼻孔,場中的兩個大老爺們拳來腳往互不相讓,拳來腳往中頗顯大家風範。

王勇稍加打聽後得知,這兩個人也是因爲喝了點小酒,先是爲了十塊八塊的小事爭吵不休,然後是相互問候對方的長輩,最後在其中一個人及不要臉的出手偷襲後,才發展到現在的正面互毆。

以王勇多年看熱鬧的經驗判斷,這樣的人打架基本上都是爲了那可有可無的面子,並不會向小流氓似的發起飆來見誰揍誰。對於喜歡看熱鬧的人來說,這樣的熱鬧很安全、很享受,所以,這裡圍觀的人才特別多,看來都是同道中人。

因爲人多,大家都擠在一起,這讓王勇覺得很不舒服,於是王勇在人羣裡面像臭蛆一樣前後左右的四處亂拱,想擠出更大的空間讓自己舒服一點,熱鬧看得更爽一點。

偶然間,拱來拱去的王勇發現不遠處的路燈附近人很少,基本上沒有什麼人,而且那裡視野開闊,是看熱鬧的絕佳地點。

王勇也沒多想,一點一點的擠了過去。最後在一片不滿的怒罵聲中,王勇終於來到了路燈下方。

擦掉額頭上的細汗之後,王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對身後的人羣吐了口唾沫表示歉意。

王勇找了塊乾淨的地方,舒服的蹲在地上,看着場中兩人輪着正中的王八拳,拿起打包回來的二鍋頭仰頭狠狠灌了一大口,又抓起一個不知道被誰咬了一口的雞翅膀一陣狂啃。

就這樣,王勇一邊十分愜意的連吃帶喝,一邊目不轉睛的觀戰,還時不時的起鬨、叫好、吹口哨。

“哎,你倒是踹他丫的屁股啊,插鼻孔有你妹的用啊。”

“我靠,人家插你鼻孔,你不會回插回去啊,踢襠有個毛的用啊,人家兩腿一夾,你就得變成單腿驢。”

王勇一邊連吃帶喝,一邊大吵大嚷的胡亂支招,那樣子真是愜意無比、興奮不已。

幾分鐘後,場內的兩人有些打累了,體力不支的二人放棄了拳腳,順理成章的開始對罵、舌戰。

這是王勇最爲喜歡的環節,於是王勇像兔子一樣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希望能在兩位大俠這裡學到一句半句的經典,來充實自己那並不豐富的罵街語言庫存。

可是事與願違,這次二人的對罵和王勇以往看過的不同,對罵剛剛開始沒多久,只見其中一人不知怎麼的,好像被流氓非禮了的大姑娘一樣突然衝出人羣逃之夭夭。

王勇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以爲那人慫了,而這場才藝表演也這麼結束了,還沒有過癮的王勇心裡十分鬱悶。

當王勇長吁短嘆的收拾好地上擺着的剩菜正要起身開路的時候,卻聽到人羣中傳來一陣驚呼。

王勇詫異的轉頭望去,只見人羣一陣騷動,然後慌亂的左右分開,讓出了一條道路,然後剛纔跑掉的那人舉着不知道從哪弄來西瓜刀,紅着眼睛、視死如歸的向另一個人衝了過去。

看舉着西瓜刀的那人已經發紅的眼睛,王勇知道他已經失去了理智,安全起見,王勇決定趕緊轉移,換個安全的位置。

王勇剛收拾好剩菜站起身,卻看到場中的兩人不知道是怎麼弄的,拿刀的那個人握刀的手被另一個人架住,但是他們兩人卻失去了重心,就那麼翟歪着身子的向王勇的方向衝了過來,那西瓜刀的刀尖正好對準了王勇那單薄的胸口。

這下可把王勇嚇壞了,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很多想法:“看熱鬧被砍了好像不算見義勇爲吧?要是被捅個透心涼,就算死不了,可是醫藥費找誰要去啊?”

那兩個人腳步踉蹌,因爲失去了重心,又不想摔倒,所以速度極快,眨眼間就來到了王勇身前。

王勇一臉驚恐,見那寒光閃閃的西瓜刀已經距離自己不足一米遠,王勇驚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因此,被酒精麻痹的大腦也清醒了不少。

王勇沒有坐以待斃,本能的向後一個躍身,想躲過這讓他極爲憋屈和鬱悶的一刀。

可能是被嚇得不輕,王勇的小宇宙爆發,使這次後跳來了個超水平發揮,居然向後跳出了差不多兩米遠。

王勇之前沒有注意身後的地面,卻無巧不巧的跳到一個下水井的上面,可是,可是,悲哀的是,那下水井居然沒有井蓋。

當王勇更爲悲哀的掉進下水井的時候,只覺得眼前的整個世界彷彿都在上升,那些人和建築也變得越來越高大、挺拔。

王勇本能的用雙手一陣亂劃拉,想要抓住點什麼,止住身體不再下落。

王勇像溺水的土狗一樣左刨右蹬,很幸運的抓住了井口邊沿,但是還沒有等王勇高興,就因爲慣性,整個前臉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下水井的井壁上。

更加更加悲哀的是,井壁上正好有一塊凸起的磚角,王勇的大門牙結結實實的撞在上面,然後兩顆跟隨他多年的大板牙就那麼流着血淚離他而去。

王勇只覺得嘴裡一陣劇痛傳來,下意識的用手去捂嘴,但馬上就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下墜,王勇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還身處險地,於是急忙又伸手去抓井沿。

可是已經晚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王勇的周圍已經變成了一片黑暗,只有隱約間,還能聽見上方傳來一片驚呼聲和興奮的口哨。

王勇知道自己中招了,心裡極度鄙視、詛咒那些偷井蓋的傢伙,現在也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其他看熱鬧的人寧願擠在一起,而自己剛纔站的那裡卻空無一人了。

王勇欲哭無淚,只希望這個下水井不要太窄,如果被卡在中間上不去下不來,那就太悲哀了。

王勇覺得其他看熱鬧的人今天算是來着了,剛剛看完兩個傻老爺們兒互掐,接着又能親眼見到消防隊員下水井救倒黴男的全過程,真可謂是好戲連連啊。

這時候王勇還在沒心沒肺的想着:“等自己出去以後,是不是要向圍觀的人收點費用什麼的?現在看個雜技什麼的都得花不少錢買門票,自己這可是真槍實彈,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真人表演,怎麼也得多收點門票錢吧。”

王勇現在只等着快點落地然後等待救援,可是過了好一會,王勇覺得自己還在不斷的下墜,算算時間和距離,差不多離地面也有二十多米深了吧?

“沒想到這下水井看起來不起眼,居然這麼深。”

大概又下降了十來米,王勇悲哀的想着:“就算現在落地,自己的兩條腿是絕對保不住了,以後不用本山大叔忽悠,自己就得主動找輪椅坐了。”

又下降了啊......不知道多少米,反正王勇已經感覺不到距離了,可是王勇依然沒有落到井底。

此時的王勇已經絕望了,心裡埋怨着:“修下水井的那個什麼部門,一個下水井你挖這麼深幹啥,有這工夫還不如去挖石油,還能緩解石油價格飛漲的現狀,也算是爲國家和民衆做貢獻了。”

又過了一分鐘左右,王勇鬱悶的想:“自己不會直接掉到地心去吧?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地心別的沒有,全都是岩漿,看來自己連火化的錢都可以省了,也算是爲地球的環保事業做了一點貢獻。”

王勇現在已經沒有了還能活着被救出去的心思了,只希望一會被自然火化的時候不會太疼。

耳邊的風聲漸漸的小了,但眼前卻還是一片漆黑,王勇依然可以感覺到自己在急速的下降着。

忽然,王勇好像聽見有人在自己身邊說話,毛骨悚然的睜開眼睛打量周圍,卻什麼都看不到,而那輕微的呢喃聲也隨之消失。

王勇以爲自己應該是產生了幻覺,聽胖子(發小之一)說過,人在臨死前都會產生幻覺,所以王勇也沒有在意。

王勇一心想着,自己掛了以後父母能夠得到多少賠償?夠不夠二老養老用的?王勇現在最想念也最牽掛的就是父母雙親,腦海裡不斷的閃現出自己從小到大,父母一直在身邊殷殷教導。自己從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成長爲一個懵懂的少年,然後在社會大家庭中染練,因爲種種意外,變成了現在這樣的一事無成。

而父母卻沒有放棄自己,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可是他們的容顏卻已經變得蒼老,這讓王勇心酸不已。

正在王勇緬懷過往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呢喃聲,這次的聲音更加清晰,王勇聚精會神的豎起耳朵傾聽,斷斷續續的聽清了大概。

這時,黑暗中的兩個人正在說話,其中一人翻着手裡的本子說:“我說黑哥,咱們這次好像抓錯人了。”

那個被稱呼爲黑哥的人一臉詫異的問:“不會吧?老白,咱們要抓的人不是叫王勇嗎?這小子就叫王勇,時間地點也都對,不會抓錯吧?”

老白無奈的聳聳肩,極爲鬱悶的說:“你說的那些都對,可這小子的年齡和生辰八字都對不上,剛纔咱們也沒仔細看,咱們要抓的其實是那個拿刀砍人的傢伙,這小子和那貨同名,也叫王勇。”

黑哥懊惱的說:“我靠,那怎麼辦?這事要是讓上面知道了,咱哥倆的‘百年工作無錯漏’獎金可就泡湯了,我還指望着用這些獎金帶着新娶的老婆去上界旅遊呢,如果去不成,她還不得跟我離婚啊。”

老白也一臉沮喪的說:“誰不是啊!我也指望着這獎金還貸款呢,要是這筆獎金泡湯了,我那新買的別墅就得被信貸部門收回去,以後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而且我的信譽度也會下降,以後再賣什麼東西,也弄不到貸款了。”

兩個人對望一眼,同時一聲哀嘆:“哎!”臉上全是沮喪和失落。

沉默良久,黑哥開口問:“咱們現在怎麼辦,把這小子弄回去?”

老白想了想,眼珠一轉提議說:“我看這樣吧黑哥,咱們花倆錢找人把抓人的文書修改一下,讓這小子替那個王勇去報到算了。”

黑哥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最後一咬牙說:“也好,雖然要花不少錢,可總比所有獎金都沒了划算。”

黑哥看了一眼滿臉憤怒的王勇,然後轉頭對老白說:“可是如果這小子要是到閻哥那裡告狀怎麼辦?”

小白嘿嘿奸笑着說:“咱們可以不帶他回去,隨便找個空間裂縫仍進去,回去就說遇到了空間風暴,抓來的人被捲走了,這不就沒事了嗎?”

見黑哥還在猶豫,老白繼續煽動說:“老牛和老馬他們可經常這麼幹的,要不然以他們兩個那無限接近於零的智商,怎麼可能比咱們哥倆的業績還好?工資賺得比咱們還多?咱哥倆以前無牽無掛的,根本不屑這麼做,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爲了咱倆的幸福,就讓這小子犧牲一下吧。大不了咱們給他點好處,改造一下他的身體,讓他更適合生活在其他位面。你也沒少看穿越小說,不是說穿越人士在其他的位面都能活得更精彩嗎?看這小子以前也混得也不咋地,去其他位面也許對他來說是個好事也說不定。”

黑哥聞言沉思良久,想到家裡那國色天香的老婆,終於下定了決心,狠狠一拍大腿說:“好,就怎麼辦了,前面就有一個空間裂縫,那裡通向一個魔法世界,而且那個裂縫已經快癒合了,等裂縫癒合了以後,就算老大想查也查不出來。嘿嘿,到地方咱倆一起把這小子踹進去,一了百了。”

小白撇了一眼黑哥,調侃說:“黑哥還是那麼小心哈,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咱倆一起動手,也省得以後動手的人有把柄落在對方手裡,這樣大家都放心。”說完,兩個人嘿嘿陰笑起來。

王勇聽到兩人的對話,先是一陣的苦苦哀求,見兩人毫不理會自己,就知道自己算是在劫難逃了。於是王勇開始破口大罵,可就算王勇罵得再兇,也改變不了被踹進空間裂縫的命運。

抵達空間裂縫的時候,王勇剛剛被眼前絢麗的畫面所震驚,就接覺得眼前一花,剛纔的那一小段記憶也開始漸漸變得模糊。[bookid=2738359,bookname=《人獸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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