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相愛,卻被迫着生死離別。
用自己的命換回對方的命,到頭來失去的又是誰,離開的又是誰?
於錦救了司馬景丞,司馬景丞反過來救了於錦,這輩子他們的命運註定糾纏不清。
他自認自己很愛於錦,可是同這個男人一,他的愛是渺小的,他根本沒有資格成爲情敵,不,這個世界再沒有人能成司馬景丞的情敵,因爲只有司馬景丞纔有資格愛她。
一個男人只有愛到致深,痛到致深,纔會流下男兒淚。
司馬景丞是愛亦是痛,而他呢?
閉眼睛,他已不忍再去。
一個吻深情而綿長,嘴裡苦澀不堪,原來不知何時,他的眼淚已經滾落下來,砸在她蒼白的臉,流進她的嘴裡,原來淚竟是這樣的苦澀。
他依依不捨的離開她,悲傷的眸緊緊鎖住她熟悉的小臉,一筆一畫的刻在他的腦海裡,永遠無法抹去。
哪怕他死去,也不要忘了她,如果有來世,他仍然要記得她,情願成爲這碧荷湖一隻小小的鯉魚,只爲能永遠陪在她的身邊。
永遠!
他閉眼睛,又睜開,淚是停止了,只是那發紅的眼睛,溼潤的眸子出賣了他,他站起身,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他不能讓穆連森殺了他,這樣是殘忍的,所以他只有自殺。
他走到穆連森身邊,與他並肩而站,差不多的身高,不相下俊美的外貌,火紅的夕陽餘輝照在兩人身,披了一層紅彤彤的外衣,猶如畫家筆下最傑出的鉅作,畫面定格,成了這林最美的風景。
“你能讓她忘了這段記憶嗎?”司馬景丞首先開口,他的視線落在層層疊疊交纏的樹葉,隱約能看到那一輪美麗的夕陽。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再美的夕陽總有落山的時候,再美好的記憶,也有失去的時候。
他想讓她忘了他,這樣,她不會活在痛苦,不會爲他做出傻事來。
穆連森懂,他都懂,這個男人的擔憂,他何嘗會不懂,如果於錦醒來知道是司馬景丞用自己的命救了她,讓她變回魚精,以她對他的愛,只怕也做同他一樣的傻事來。
生命只有一次,他們都用彼此的優勢挽回對方的一條命,但是老天爺不會永遠眷顧,不會再有重來的機會。
他轉頭看着司馬景丞精緻的側臉,明明很俊美,此刻卻是陰暗的,好像隔着一團霧,看不清,幽幽嘆了一口氣,“你不後悔嗎?”
不會後悔她將他忘記嗎?愛得死去活來,死後卻還要被她永遠遺忘在過去的記憶裡,愛真是偉大,還是,這個男人太傻。
司馬景丞也側過頭來,淡淡看着他,苦澀一笑,“如果是你,你也會這麼做吧?”
穆連森被他問得一愣,啞口無言,隨後也是苦澀一笑,是啊,如果是他,他也會這麼做的,不是嗎?
“我明白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面對着司馬景丞,朝他伸出了手,“司馬景丞,我這輩子從來沒服過人,服你了,你是我見過最傻最癡情的男人,幸運遇見你,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