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寒雙眼中的震驚之色已經散去,他是紫寒宮的傳人,又怎麼可能會被輕易擊破道心?
待平靜下來之後,臉上再次恢復了原先的冷漠與寒厲。
“給我破。”
一聲厲吼,從紫寒的口中發出,廣寒神刃高舉,嚴寒之意再次在天地間瀰漫,與斬仙決的那股殺意爭鋒。
紫寒的體內的真氣瘋狂往廣寒神刃上傳去,在如彎月的刀尖上開始有寒光凝聚。
一道寒芒,氣勢如巍峨高山,寒冷如冰淵之底,在紫寒身前涌現。
“嘭。”
寒芒朝前方疾馳而去,風雲涌動,與杜天發出的那道嘯白劍芒相撞。
兩股猛烈的能量相交,像是一場巨大的爆炸,生出的氣浪在天地間綿延翻滾。
那道斬仙決發出的嘯白劍芒慢慢在天地間消散開來。
紫寒的臉上露出一股狂笑,道:“你擁有仙決又如何?照樣還是要敗在我的手下。”
而在另一邊,杜天眼中的那股銀白光芒遇見濃厚,望着那道嘯白劍芒被擊散,眼中也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情緒波動,看起來無情至極,猶如萬物萬事皆不能擾的仙神。
杜天白色身影突然飛昇至半空中,一句冰冷聲音從他口中發出,帶着一股居高臨下的輕蔑,道:“米粒光華,也敢同日月爭光輝。”
斬仙劍高高擡起,天空之頂開始變的風雲涌動。天地間的靈氣在杜天身旁瘋狂凝聚,漫天的光芒在他身旁圍繞。
下一刻,所有天地間的靈氣都被歸入到那柄斬仙劍之中,一道劍芒隨之斬出,幾乎要將天地撕裂開來。
“哼,你以爲廣寒神刃之威就僅此而已麼?”紫寒的臉上露出一股獰笑,望着那道撲天蓋地而來的劍芒,眼神都隨之變的瘋狂起來。
將體內的全部真氣都注入到廣寒神刃之中,雪白的修長劍身霎時間就明亮的猶如一道明月。
一劍斬去,天地間寒意瀰漫,一道寒芒呼嘯而出。
道道光彩在天地間瀰漫,隨着寒芒與斬仙劍意的相交,碰撞出漫天的光芒,將整個擂臺籠罩在內。
悄無聲息,彷彿所有的聲音都被光芒與外界隔絕了起來。
底下觀戰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陣驚疑之中。
到底是誰勝誰敗?
高臺之上,一名老者臉色變的很難看,自語一身道:“不好。”隨後往擂臺上直飛而去。
但他還是來晚了。
彷彿像是爆炸一般,擂臺上的光芒爆炸,化作一股精純的能量在天地間發散。
而在擂臺上,這場大戰已經落下了帷幕。
紫寒臉色慘白,嘴角邊溢着鮮血,雙眼中帶着驚駭與難以置信。目光死死的盯在地上。
地上有一把劍,是廣寒神刃。
還有一隻斷手,那是紫寒持劍的右手。
他輸了。
杜天已經落到了地面上,冷白的光芒已經散去,眼眸中的那道銀光也已不再。
但身上還帶着斬仙決的餘威,渾身上下都仍散發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氣勢,手上的那柄斬仙劍上還浸染着淡
紅色的鮮血。
“這隻斷臂,我是替風天斬的。”杜天緩緩開口。
而在遠方的一處臺上,風天坐在椅上,聞言神色微動。
“豎子敢爾,竟敢斬我紫寒宮傳人一臂。”就在這時,那名老者已經趕到,身上被一股寒芒所包裹,散發出來的氣息霎時就令天地之間陷入冰寒之中,令人心神懼裂。
是聖武境高手!
迎着那股猶如天地一般的威壓,杜天身上有白芒升起,眼眸中變成了一股銀白之色。
“斷了又如何?”
杜天望着那名紫寒宮長老,沒有絲毫懼怕之意,冷聲開口。
臺下看見這一幕的人發出驚呼。
那可是紫寒宮的大長老!他居然敢如此說話?
“哼,狂妄小兒,竟敢斬我紫寒宮傳人一臂,我要拿你的狗命來賠罪,讓你明白冒犯紫寒宮的代價”
老者臉上生出一股輕蔑,看向杜天的眼神就像是即將捏死的一隻螞蟻。
手掌在空中拍出,天空之中,一隻巨大的手印從天而降,夾帶着聖武境高手的無盡威勢。
只需要一擊,他就能夠將杜天斬殺於此。
這就是強者的力量。
“李長老,他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而是天山閣的貴客。”天山老人緩緩開口,與之相伴隨的是一股輕柔力道悄然傳來。
紫寒宮大長老發出的那毀天滅地一擊,在這股力道之下彷彿一團輕柔微風,碎散在天地之間。
“擂臺之上,生死自負,紫寒宮難道連這點心胸都沒有?”秋水寒在此時也站了起來,臉上帶着一股笑意。秋家與紫寒宮不和已有多年,紫寒宮的傳人被斬斷一臂,秋水寒恐怕是最爲開心的。
紫寒宮大長老的神色愈發陰沉,他沒想到天山老人和秋水寒居然同時要保眼前的這個人。
“傷的不是你們天山閣和秋家弟子,你們當然沒事”
“此子,冒犯我紫寒宮如此之深,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一身怒喝發出,這名紫寒宮長老居然再次朝杜天攻去。
杜天手上的斬仙劍已經舉起,準備應戰。
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杜天身前。
仙風道骨,出塵至極,正是天山老人,手掌輕揮,將那道攻擊化解於無形,面上有威嚴展現,道:“此子乃是此屆天山會的第一名,你們紫寒宮想殺他,也得問問我天山閣同不同意。”
“你難道是想大家都撕破臉?”李長老盯着天山老人憤然開口,道:“此子今日若不死,我紫寒宮將來的顏面何存,到時候就說不得要由宮主率人登上天山,要一個說法了”
“李長老,我與紫宮主也有數十年未見了,她若想帶人拜訪天山,我也正好與她見上一見。”眨眼之間,秋水寒也來到了臺上。
兩股強橫至極的氣息開始杜天身前出現,擋衛在前方。
“好啊……好,既然天山閣與秋家決意與我紫寒宮爲敵,我也只好回去找宮主爲此事做定奪了。”紫寒宮大長老臉上涌現出一股怒意,話裡面仍帶着威脅之意。
但其實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天山老人和秋水寒在聖武境上要比他的走更遠,實力遠高於他,現在兩人同時在此,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敢在動手了。
眼中帶着一股濃濃恨意望了一眼杜天,隨後抱起已經昏迷在地的紫寒,飛離開去。
……
一處金光閃耀的樓閣內。
天山老人那蒼老的背影站立着,在他的前方,是杜天的身影。
“你不是樊香門的弟子,但我也不會問你究竟是誰。”天山老人緩緩開口。
“但你沒讓紫寒奪取天山令,無形中替我天山閣解決了一個麻煩,所以我纔會幫你。”
這也就是天山老人三番兩次護着杜天的原因,天山閣不想看見紫寒宮拿到神火令,但又不能公然反悔,所以天山老人才要幫着杜天。
杜天此刻面對着天山老人,臉色顯的有些淡然,沒有絲毫的感謝之意。
只不過是各取好處罷了。
“這是神火令。”一枚火紅色菱形令牌從天山老人的身上漂浮在半空之中,渾身如玉般通紅,在那上面,浮現出着一道道複雜的紋路。
這就是杜天參加天山會的目的,爲了拿到蘊含火之本源的神火令。
手掌輕探,將那枚神火令拿在手中,杜天臉上也不禁有一絲情緒波動。
只有天山老人在旁暗暗的觀察着,看見杜天拿到神火令情緒居然也只是微微起伏,心裡面不禁訝然。
他活了許多年,在修行界得高望重,見過的年輕俊傑無數,卻從來沒有一人能有眼前的杜天這樣的定力。
此子絕非尋常之輩。
將那枚神火令收入囊中,杜天對着天山老人恭敬道謝。
“你現在打算去哪裡?不如留在天山閣,你知道,現在有很多人想要殺你。”
天山老人臉上浮現出一股笑容,像是談論起了令自己十分感興趣的事情,繼續道:“青玉宗,紫寒宮都與你結下了死仇,還有你現在身上的這枚神火令,覬覦的人可不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可明白”
杜天點點頭,道:“那您認爲我應該怎麼做?”
天山老人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到了這裡纔是他真正想說的。道:“水寒家裡的那個丫頭與你的關係不一般,長青宗的風天也是個人才,與你關係更是不錯。所以說,你這個年輕人,不僅得罪人的功夫一留,交朋友的本領也是極好。”
“但紫星宮若是想要殺你,長青宗和秋家也不一定能夠保的住,但如果你留在天山閣,那麼我天山閣便會保護你安然無恙。”
杜天聽明白了天山老人話裡的意思,這是在招攬他。
“謝謝您的好意,但天下如此之大,若是因爲擔心遭人追殺就裹足不前,守於一禺,那非我所爲。”
這是很乾脆的回絕。
天山老人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容,在他看來,杜天沒有理由拒絕他的招攬。
有了天山閣杜天可以安心的參悟神火令,也可以避過仇人的追殺,甚至也可以借天山閣之勢在中心世界揚名立萬。
但杜天如此乾脆的給出了拒絕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