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寧可她罵他,打他,把他趕出去,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比對一個陌生人還要客氣,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口吻。
是了,陌生人!
難道在她的心裡,他已經不再是她最在意的人,而變成了陌生人了嗎?
可他們還是夫妻啊!
小七就站在牀前,沒有離開,他看着她喂完了孩子,又輕哼着曲子哄孩子睡覺,直到那嬰兒閉上了眼睛,他始終沒有出聲。
若水輕輕地把孩子放在牀上,緩緩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這才擡起眼看了看小七。
“你怎麼還沒走?已經很晚了,這幾天趕路你一直很辛苦,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到帝都了。”
她語氣溫和的道,帶着一點對他淡淡的關切。
小七頓時精神一振,不爲了別的,就爲了她還關心自己,哪怕只有一點點,他也看到了希望。
“水兒,你一定要趕我走嗎?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他忽然擡起手,握住了她的。
若水沒有抽回手來,她平視着他,眸光清亮。
“什麼機會?”
“重新開始的機會!”小七一字一字的道。
“那西澤女皇呢?”
“她和我什麼關係也沒有,我只是奉了父皇之命,爲了從她的嘴裡得到母后的下落,才一直和她做的掛名夫妻,水兒,你說過你信我的!”
“如果你真的和她沒什麼關係,她爲什麼會在東黎的皇宮?你不是說,她在西澤待產嗎?”若水幽幽地道。
“那是她自己偷着跑來的!她說,她一定要把孩子生在東黎,等孩子一出生,她就會告訴我母后的下落!是她找到了父皇,父皇激動的不能自抑,是父皇執意要留她住在宮裡,那根本不是我的意思!水兒,咱們的太子府,我沒有讓她踏進去一步!在我心裡,只有你纔是我唯一的妻子!”小七握着她的手,緊緊的。
若水看着他,她從來沒在他的臉上看到這樣緊張又嚴肅的表情,她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可是真的,又能怎樣呢?
他無法讓發生過的事沒有發生,他也沒有辦法讓她的心回到從前。
“小七,我以前曾經和你說過,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兩個字,就是信任,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告訴你,我不會隱瞞你,如果你當時告訴我你的決定,我會安安心心的在東黎等你回來,我不會千里迢迢的去西澤尋你,我也不會因爲這樣而失去了咱們的孩子,再不會因爲失憶而忘了你,在這之後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不想騙你,雖然我現在想起了咱們以前的一切,可我對你的心……卻回不去了,你明白嗎?”
若水平心靜氣的看着他,這是兩人重聚以來,她第一次這樣向他剖白自己的心聲。
小七的心重重一痛,像是被人用拳頭狠狠打了一拳,他眼角的肌肉跳了一下,聲音喑啞。
“因爲墨白,是不是?在你的心裡,他的位置已經超過了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