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不會又引來敵人?”花容容擔憂地道。
玉姬搖搖頭:“看運氣吧,希望我們不會那麼倒黴。”
一旁的陳可藍,卻一直緊緊地盯着那個玉哨子不放。
半晌之後,花容容不知道自己是運氣好還是壞了。
面前同時出現兩批黑衣人,一批跟她在王府見過的暗衛服飾一樣,肩上用銀絲繡着一個小小的圖案,不注意的話根本看不到。而另一批則是帶着渾身的殺氣,死死地盯着花容容。
花容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剛開始出現的那幾個人是上官晨培養的暗衛,如果不是,貿然跟着他們走,上官晨更加危險。可是情況已經不容她多想了。
“王妃,你們先走,屬下斷後。”其中一個暗衛果決地說道,立即拔劍迎上那些滿是殺氣的黑衣人。
玉姬背起上官晨,“走!”毫不猶豫地向前奔去,花容容與陳可藍忙跟上。
那些暗衛也不戀戰,一直跟着花容容他們退去,始終跟花容容他們保持五步距離。既不讓那些黑衣人傷害到花容容幾人,也杜絕突如其來的危險襲來他們救援不及。
花容容這才舒了一口氣,這些人,應該是上官晨的暗衛了。
但很快,她的心又緊緊地揪了起來,不禁開始絕望。
老天這是要置他們於死地嗎?望着眼前那條不可逾越的溝壑,深深的絕望襲來。
就連玉姬,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花容容回頭一看,身後的黑衣人已經追了上來。暗衛暫時還能擋住他們,可如果他們又有人來的話,自己這邊就危險了。
“怎麼辦?”花容容愁眉苦臉地望着玉姬,“趁着路還未被他們封死,我們倒回去怎麼樣?”
“來不及了!”玉姬臉色凝重,“你看看。”
花容容回頭一看,心中大驚。不知何時,他們身後已經被人完全包圍了。暗衛已經漸漸抵擋不住了,開始趨於劣勢。而站在那些黑衣人後面,還有兩個人,一身駭人的氣勢。
很快,花容容就聽到刀劍刺入身體的聲音,那幾個暗衛相繼倒下。那些黑衣人縮小包圍圈,將花容容四人緊緊圍住。許是等上頭的命令,他們並未動手,只是虎視眈眈地看着花容容四人。
兩個一直沒有動的黑衣人,身形一晃,馬上來到了他們面前。
玉姬往前走了一步,擋在花容容身前。
或者是與生俱來對殺氣的敏感,剛纔一直昏睡中的上官晨此時竟也醒過來。睜眼見到這樣的困境,他掙扎着跳下來。卻因氣息不穩,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穩住。
“爺!”花容容見狀,急忙扶住他,看着他煞白的臉,忍不住心疼起來。
好不容易纔站住,上官晨吃力地揚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即使身受重傷,上官晨也目光如炬,凌厲地掃了眼那些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接觸到上官晨森然駭人的目光,皆心底一寒。
“女的留下,男的殺無赦!”其中一個未動手的黑衣人,毫無溫度地下令。
於是那些殺手一擁而上,上官晨猛地將花容容推到身後,強提真氣迎戰。好不容易護住的心脈,又受到了重創。那些殺手專挑要害下手,若是換做平常,上官晨完全不會將這些殺手看在眼底。可如今他的五臟六腑俱損,只是撐着一口氣而已。應付起來十分的吃力,好幾次都險些命喪那些人的劍下。
看着上官晨越來越蒼白的臉,彷彿下一刻就會倒下那般,花容容魂飛魄散。她忽然很恨自己什麼都不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心愛的男人在鬼門關徘徊。
玉姬尚未有什麼危險,還時不時遊走過去緩解上官晨的困境。但是他的臉色也不好看,因爲還有兩個高手站在那,他真的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陳可藍更是看着那場面,顫抖不已。
“廢物,就這麼兩個人都戰不下!”下令的那個黑衣人不悅地哼了一句,飛身加入了戰圈。另一個見狀,也緊跟着加入。
兩個高手一來,花容容頓時看到上官晨的情況更危險。他身上已經有好幾處被刀劍劃傷,鮮血染透了他身上白色的衣裳。花容容緊緊握着拳頭,就連指甲嵌入了肉裡也渾然不覺,一顆心高高地吊着。那種不知名的恐懼,滅頂而來。
很顯然,那兩個人的目標是上官晨。那些殺手見上頭也出手,紛紛默契地放開上官晨,轉而攻向玉姬。饒是玉姬是予國第一殺手,可面對這麼多同行,他也分身乏力,一時間被纏住,沒辦法過去援救上官晨。
上官晨漸漸不支,身上的傷痕更多。花容容強忍着撲過去的衝動,眼淚止不住滑落。忽然,上官晨身後中了一掌,整個人往前傾去,噴出一口鮮血。明晃晃的兩把利劍,直直地刺向他的背心。
“不!”花容容驚恐地尖叫,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與速度,她竟搶在劍刺到上官晨錢衝過去抱住他,位置一轉,讓自己的背心對着那兩把劍。她睜大眼睛,死死地看着氣若游絲的上官晨,等待着死亡到來。
上官晨此時已經傷得說不出話來,他赤紅着眼想推開花容容,卻已經完全沒有那個力氣。
“爺,我不後悔!”花容容緊緊地抱着上官晨,望着那毫無血色卻依然俊美的容顏,笑靨如花。身後已經感受到那劍的冰冷。
若是如此,也不枉相伴一場了。上官晨想道,他死死地望着花容容,想將她的容顏鐫刻在心底,永生不忘。
那邊的玉姬見此,心中一驚,想衝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眼睜睜地看着那把劍刺入花容容的背心,一瞬間,似乎有什麼崩塌了。
衆人都以爲花容容必死無疑的時候,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花容容體內倏然冒出一道紫色的光芒,不可思議地將她與上官晨兩人同時籠罩其中。那兩個黑衣人劍剛好碰到她衣裳的時候,驟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五臟六腑俱裂。兩人竟如斷線的風箏那般,直直摔出去,掉落地上的時候,已經沒剩一口氣了。他們瞪大眼睛,至死都不明白,明明是他們要殺了上官晨,爲何死的竟然是他們。
花容容猛地噴了一口血,體內如同被什麼燒着一樣難受。那股反彈的力量將他們震飛,花容容抱着上官晨,從懸崖上掉了下去。
“花容容,上官晨!”玉姬大呼,拼盡全力將那些殺手擊退,飛身撲來,卻也只碰上了花容容翻飛的衣角,眼睜睜地看着兩人掉了下去。
陳可藍也被這一幕嚇到了,她下意識衝過去的時候,竟也跟着一腳踏空,墜落下去。
望着那三個漸漸變小的點,玉姬擡頭怒吼一聲,雙目赤紅轉身面對那些又撲過來的殺手,全身散發着駭人的氣息:“你們,全部都要陪葬!”手中的長劍一揚,揮灑下交錯複雜的劍影。
那些殺手見狀,心生懼意。忍不住倒退,想躲開,卻不料那些劍影重重籠罩下來,他們想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殷紅的血灑滿地面,劍影消失的時候,地上竟全都是四分五裂的屍體,令人慘不忍睹。玉姬則用劍支撐着身子,嘴角溢出鮮血。
這禁忌之招,他從未用過。但看到花容容落崖那一瞬間,他什麼也顧不上了。或者是在王府的時候,他的心就悄悄多了個花容容。否則,身爲狂傲的第一殺手,他又怎麼會爲了錢去保護人呢?
玉姬吃力地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懸崖邊上走去……
紫月國皇宮,御書房。
“什麼?晨兒他……”皇帝聽到上官晨身受重傷被人擊落懸崖的噩耗,竟氣急攻心地只說了幾個字,就暈過了過去。
蘇丞相被嚇壞了,急忙讓人請御醫,御書房頓時亂成一團。
上官玉匆匆趕進宮的時候,皇帝已經被送到養心殿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皇帝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面容如霜,渾身散發着冰冷氣息:“給朕徹查,一定要找到兇手,誅滅九族,永世爲奴!”
“回皇上,那些屍首尚存的人,皆面容已毀。且據現場活口說,當時玉姬也在場。”蘇丞相臉色凝重。
“玉姬,又是他!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將玉姬緝拿,若是予國包庇,就向予國開戰!朕的兒子,絕對不能不明不白。”皇帝一氣,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引得衆大臣都紛紛下跪,請皇帝保重龍體。
上官玉將這一幕看在眼底,他終於相信母妃的話。父皇對他的寵愛全部是假象,三哥纔是父皇心中的最寵愛的兒子。三哥出事,父皇一下子蒼老了那麼多。而對他到來,彷彿沒看到一般。
“父皇,三哥一定吉人天相,請父皇保重龍體!”上官玉忍下心中的憤怒。
皇帝深深地看了眼上官玉,眼中似乎掠過了什麼。隨後,他才擺擺手:“朕的身子朕清楚,朕相信,朕的兒子不會那麼容易死。”
而後,皇帝又下了一些命令,同時包括讓上官玉代替上官晨前往衛國。
走出養心殿的時候,上官玉緊緊握住拳頭,剋制着情緒。
待人都走光了,皇帝一個人靠在龍牀上,目光深幽。許久之後,他才召來從不曾在人前暴露過的死衛,命令他們潛入衛國,查探這一事。
德妃因爲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一病不起。
而紫月國也因爲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人人惶恐不安。因爲他們隱約間,似乎嗅到了些什麼。
半個月過去了,官兵幾乎都將那裡的地皮都翻過來,就差沒有掘地三尺了,依舊找不到花容容與上官晨的屍體。而玉姬則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人見過他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