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學熙正閉着眼睛回憶金珠有哪些曾經被他忽略過的出彩之處時,金珠也坐在湖邊的樹林裡回憶自己到這異世八年來做的幾件出格的事情。
剛進初中,她在數學生物等科目上的表現跟以前的楊金珠沒有多大區別,唯一不同的是她的作文特別優秀,爲此班主任多次把她的文章給那些報刊雜誌發去,如果僅僅只是如此,金珠倒還不太擔心,問題是她初三那年去參加市裡的作文競賽,憑着一篇前半是古文後半是白話文的文章拿到全市的第一名,這對一個農村的初中生來說似乎難度有點大,因爲金珠的古文部分是真正的古文,不是時下那種半吊子的半文半白,以致於當時幾個評委們都驚呆了,說是沒見過一個初中生能把文言文運用得如此嫺熟的。
後來,高一那年金珠帶着潘曉瑋和西嶽一路過關闖進全國的漢字聽寫決賽現場,她的表現也太扎眼了,除了《紅樓夢》裡有幾個生僻字不會寫,別的古籍裡的漢字她基本沒錯過,更糟糕的是她決賽時是憑着一個繁體字取勝的,儘管當時她是以練書法這個藉口遮掩過去,可能瞞得住康學熙嗎?
再後來,高二那年去參加全國的新思路作文大賽,由於黎想一再跟她說拿到這個獎項就相當於一隻腳跨進了那些名牌大學,於是獲獎心切的她再次用文言文寫了那篇著名的《孝道》,再一次引起了轟動。
如果這些都可以用勤奮和天分來解釋,因爲畢竟這樣的人才也不是沒有,每年的高考作文總有一兩篇用文言文寫的,可是後來的刺繡和繪畫卻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的。
那些失傳的針法和她嫺熟的繪畫技巧是絕對經不起有心人的推敲,如果康學熙要查,應該很容易查到她的漏洞。
越想金珠越覺得心下發涼,康學熙應該是已經懷疑或者是發現了她的來歷,不然的話他不會用一張價值兩個億的古琴來試探她,對那些不識貨的今人來說。恐怕珠寶、現金、房產什麼的更能打動她們,而不是一張千年前的唐琴。
唐琴,唐琴,金珠上一世就有兩張唐代大師的名琴。一張是母親送她的雷霄製作的“伏羲式”九霄環佩琴,另一張便是雷威的“春雷琴”,後者比前者更爲難得,是康王送給金珠的聘禮之一。
奇怪,她怎麼會想到康王?
自從判斷這個康學熙是來自宋之後的某一個時期後。金珠便很少想起康王來。
雖說她對他是滿腹的愧疚和同情,當時也陪着他一起上了黃泉路,可事實上她對他的感情並不深,因爲兩人總共就見過那麼有限的三四次面,說了總共不到十句話,還包括新婚那天他被刺殺時見的那一面和說的那些話,所以他對她來說比一個陌生人強不了多少,唯一的不同是兩人拜過堂,共過生死。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當時的康王對這樁婚事還是很認可的。這個從他當時送的聘禮便知一二,大概是聽聞過金珠的才氣,所以他送的聘禮除了一般意義上的金銀珠寶、古董傢俱和衣料首飾外,還有不少名貴的字畫和稀罕的玉石瓷器以及那張雷威的瑤琴。
送琴,送情,琴意,情義,當時金珠的母親還曾經誇過康王的用心,因此彼時的金珠也對這樁親事充滿了期待,可誰知現實竟是如此的諷刺。他倒是給她送琴了,可她還他的卻是滅頂的災難。
時空鬥轉,誰能想到千年之後的今天,又有一個人送一張名貴的琴來給她當聘禮。金珠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聘禮,呵呵,聘禮。
不對,他有未婚妻了,已經談婚論嫁了,金珠在他眼裡頂不濟就是一個他打算收的妾室。妾室哪有什麼聘禮可言?
不是聘禮,難道是炫耀或者是試探?
炫耀,他那樣的人身份地位在那擺着,刻意的炫耀反而會拉低他的品味和人格,以金珠對他的瞭解,他應該不會做這麼品格低下的事情。
試探,試探什麼,試探金珠的穿越來歷還是試探金珠前世究竟是什麼出身?他在懷疑什麼還在找尋什麼?
金珠正被自己的猜想搞得一團亂麻時,手機響了,是黎想打來的,他已經到家了,見金珠沒在,忙給她打個電話,得知金珠在學校,倒是也沒問她來學校做什麼,只說開車來接她。
放下電話,金珠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往校門口走去,上了車,才知黎想這一趟依舊沒有什麼收穫,工地已經停工了,大部分的工人都休假了,小部分留在那看守的估計也被人叮囑過了,一概是一問三不知。
而劇組已經給他打電話催他了,他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所以打算先回劇組去接着拍戲,其他的只能等警方那邊的進展了。
“珠珠,我的老師已經給我找了一個這方面的資深律師,他說這次的事故不會對我以後的設計事業有什麼影響。當然,前提是我得把康氏的那筆賠償款給了。對了,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阿晟說了,我們住的房子暫時別賣了,兩套房子一起去抵押貸款,怎麼也能貸出一套半的房錢來,就是辛苦你每個月趕稿養家了。”黎想一邊開車一邊伸出手來握了握金珠的手。
他從金珠的臉上看出哭過的痕跡,以爲金珠是在爲他擔心,既是心疼又是不安。
“這不叫辛苦,比起以前在鄉下過的日子我們算是好太多了。阿想,我們。。。”金珠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黎想的心忽悠一下沉了下去,轉過頭來看着金珠。
見黎想等着自己後面的那半句話,金珠鼓了鼓勇氣,“阿想,我,我們,結婚吧。”
這是她在接到黎想的電話時做了一個決定,不是領證,是結婚,真正的結婚。
不管這康學熙是什麼目的,也不管他的身份有多尊貴。金珠都不想跟他有什麼瓜葛,她只想嫁給黎想,做黎想的妻子,跟他在一起她纔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幸福。
“你。你說什麼?”正開着車的黎想一個急剎車,差點沒讓後面的車子撞尾。
“阿想,我們回家再說。”金珠聽到了後面車子的喇叭聲,這是司機在抗議了。
“不,我等不及。”黎想把車子開到路邊停下來。然後解開了安全帶,伸出手來抱住了金珠,“珠珠,你剛剛說的是結婚,是結婚吧,不是領證,是結婚吧?”
見金珠點頭,一股巨大的幸福充盈了他的心間,心飄飄然的似浮在了半空中,人也像是踩在了雲端裡。眼前除了懷裡的女子他再也看不到別的,也不想要別的,他只想抱住懷裡的女子。
可是短暫的激動過後,黎想想到了很多現實的因素,他現在面臨的困境比起幾年前在鄉下差多了,這個時候結婚豈不太委屈了他心愛的女孩?
“珠珠,我們還是照原計劃先領證吧,結婚還是等明年再說,你不是還有一年的孝期嗎?”黎想鬆開了金珠,撫摸着金珠的臉。言不由衷地說道。
金珠飛了他一眼,“回家再說吧,別在這路上。”
她剛纔一直想的是康學熙和康王,把楊大山忘了。自然也就忘了這個孝期不孝期的,這倒是一個難題了。
雖說她不是真正的楊金珠,可畢竟頂着楊金珠的身子呢,這孝她還是得守,否則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這點上她也是十分迷信的。
因爲熟知《周禮》的金珠知道如果她在孝期內結婚的話。不光死去的楊大山會生氣會怪罪她和阿想,不會庇佑他們以及他們的子孫後人,上天也會降罪懲罰她的,她和阿想必有厄運衰運或者倒黴情況發生。
所有爲了黎想和他們以後的孩子,這婚暫時也不能結。
想到楊大山,再想到他臨終時的託付,金珠又想起了金玉,或許,她真的該爲她安排一條出路,否則的話很難說楊大山不會因此怪罪她。
有着心事的金珠下了車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黎想倒是沒有問她什麼,只是牽着她的手進了電梯。
進了家門之後的金珠看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金柳和金牛這纔回過神來,把自己的心思壓下。
可黎想卻等不及要一個答案,找了個收拾衣服的藉口拉着她上了閣樓,目的當然是繼續剛纔那個話題。
“珠珠,我們。。。”黎想環住了金珠,低頭問道。
“阿想,對不起,我們還是先領證吧,領完證你可以對外公佈領證消息,至於婚禮,還是等明年五月份再舉行吧。”金珠打斷了他的話,主動抱住了他。
是她先給了黎想一個希望然後又親手毀了這個希望,她心裡怪不落忍的。
“好,不過珠珠,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跟我去領證?”黎想抱着金珠放到了椅子上,彎腰低頭抵着她的前額問道。
其實他剛纔想說的也是這句話,冷靜下來的他覺得這個時候去領證的確不是一個好時候,官司纏身前途未卜不說恐怕還得欠一大堆的外債,他拿什麼給心愛的女孩子幸福?
當然,讓他放手他也做不到,他是想等這些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和金珠領證結婚,那個時候他有信心也有能力給金珠一份安逸的生活。
只是,這話金珠沒有讓他說出來,被金珠打斷了,也被她搶着說出來了,他心裡多少有些失望,故而纔會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不想對我負責了?”金珠伸手掐了他的腰一下,並瞪了他一眼。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歡喜還來不及呢,珠珠,我就是怕委屈了。。。”黎想的話沒說完又被金珠打斷了,不過這一次打斷他的是金珠的嘴。
這是金珠第一次主動親吻他,黎想臉上的失落落在了金珠的眼裡,金珠心疼不已,這個時候的她也沒多想,就是不想聽他後面的那些話,所以她就湊了上去堵住他的嘴。
可問題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一直是被動地承受黎想對她的親吻,每次還都羞得擡不起頭來,如今好容易主動一回,可惜生澀的金珠堵住了黎想的嘴之後卻不知該怎麼往下進行了。
論理金珠也不至於如此笨拙,主要是她是被自己下意識的行爲嚇到了,今天的她不光主動提出結婚,還主動去親吻黎想,這還是她嗎?這也太大膽太瘋狂了吧?
看來她是被這個時空同化了,是完全徹底地同化了。
處在驚喜中的黎想正等着金珠帶給他更大的驚喜呢,誰知卻沒了後續,睜眼看到一臉石化了的金珠瞪着眼睛呆萌呆萌的樣子,黎想忍不住爆笑了。
被黎想的爆笑聲回過神來的金珠羞憤地推開了黎想,當然,這個時候的黎想是絕對不捨得讓她就這樣離開的,他一個用力就把金珠拽了回來,圈在了懷裡,低着頭悶笑。
“你還笑。”
“不笑,不笑,珠珠,這事不怪你,怪我,是我們練習的次數太少,來,我教你。”
黎想說完便低頭湊了過來,金珠哪裡還會讓他如願,一偏頭躲過了他,黎想吃吃一笑,倒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抱緊了懷裡的女孩。
兩人這麼一通鬧騰,倒是把方纔的鬱悶之氣散去了不少,而金珠也搬出了《周禮》詳細地跟黎想現在不能結婚的理由,她是一個古人,又是一縷幽魂穿越過來的古人,怎麼可能不迷信這些?
金珠的話令黎想忽地想起了什麼,急忙抱住了金珠,此時的金珠雖說看不到黎想的臉色,可卻能感知黎想的身子似乎在顫抖。
“阿想,你放心,我們肯定會在一起的,我不會丟下你的,絕對不會。”金珠伸出手在黎想的後背拍了拍。
此時,黎想的臉上滿是掙扎,他心裡有一個很大的疑團,糾結了半天他決定還是放在心裡,他相信金珠總有主動告訴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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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不少親留言說讓康學熙領盒飯,一桐忍不住想爲康辯護兩句,他是一個古人,是一個王爺,前世今生都有傲嬌的本錢,只不過他遇到了一桐這個後媽,生生地從男主人設變成了配角,可大家還要讓他這麼早去領盒飯,一桐還怪不落忍的。
第三百五十七、試金石
黎想一走,三天假期也結束了。
這天晚上,劉晟沒有回來。
第二天上午,金珠坐進教室準備上課的時候,劉晟的手機依舊關機。
“怎麼了?給誰打電話打不通?”康馨坐到了金珠身邊,見金珠拿着手機有些心神不寧的,問了一句。
“給阿想公司的合夥人,想問問他公司的事情究竟怎麼樣了。”金珠撒了個謊。
其實,她猜劉晟這次回家可能是去給黎想籌錢了,大概是心裡沒底不清楚能不能籌到錢或者是能籌到多少錢,所以便沒跟大家說。
這是金珠和黎想的底牌,她自然不能掀給康馨看。
“對了,你不說我還想問問,公司那邊究竟怎麼樣了?聽說我二哥和我大哥爲這件事還吵了一架,金珠,我哥到底提了什麼條件?”
“要麼我們花八千萬把那塊地買下來,要麼我們給他在附近找一處相應大小的地重新建一座院子。”這點金珠倒是沒想瞞着康馨,她還想聽聽康馨的嘴裡打聽下她哥哥到底是一個什麼樣性格的人呢。
“八千萬?”康馨的嘴微微張了張,很快又蹙了蹙眉。
看得出來,她對這件事應該是不知情的。
康馨確實是不知情。
但是她知道李睿鍾去找過她哥哥,也知道她哥哥氣得把屋子裡的瓷器都砸了,可不管是她問哥哥還是問李睿鍾,兩人誰也沒有告訴她他們談了些什麼。
不過這會聽說她哥哥跟黎想要八千萬,她猜到了哥哥應該是還沒有放下金珠,否則明知道黎想拿不出這筆錢來還張這麼大的口,不就是等着跟黎想提條件嗎?
可這裡面又有李睿鍾什麼事呢?
難道說李睿鍾也還沒對金珠死心,想跟她哥哥爭一爭?
可這麼說也不對,她哥哥是要結婚的人呀,還爭什麼爭?
由於哥哥答應了結婚後住在家裡,前段時間已經把二樓哥哥住的臥室和書房打通了,說是方便他們以後畫畫下棋或者是看書。房子都弄差不多了,婚期也定在了十月六號,他哥哥還能反悔不成?
不對啊,哥哥都已經把家裡的房子改成了婚房。他還要黎想設計什麼婚房?
難不成他真的是反悔了?
或者說是想學別人在外面養一個外室?
外室?正妻金珠還看不上呢,怎麼會去做外室?
略一思忖了下,康馨暗自下了個決心,“金珠,我哥已經定了結婚的日子。那房子的錢,我想辦法跟我哥商量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寬限你們兩年,你家黎想就暫時別退出娛樂圈了,兩年的時間應該沒有問題吧?”
“你能做你哥哥的主?”金珠不太相信康馨的話。
因爲康學熙已經拒絕了黎想的提議,而且夏可渝也已經明確表達了康學熙的意思,她不認爲康學熙會是一個爲了妹妹改變主意的人。
當然,在康馨的眼裡康學熙或許是世上最好的哥哥,可這不代表康馨完全瞭解她哥哥,不代表她看到她哥哥的每一個方面。
因爲男人在外面做事難免會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可在家裡人面前卻希望能維持一個正人君子的形象,尤其是金珠還勉強算得上是康馨的好朋友,他就更不希望把自己的陰暗面展現在自己的親妹妹面前了。
“不能,但我會盡力的,我哥哥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孝順,尤其是對我奶奶。”康馨的手握了握拳,似乎是下了個很大的決心。
事實也的確如此。
她雖然心疼她哥哥,可他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能再搖擺不定了。
再說問題的關鍵是金珠根本不愛他,這種求而不得的痛苦康馨是深有感受。所以她不想讓她哥哥再經歷了。
當然,也不排除她哥哥會用強把金珠留下來,可那樣的話對大家的傷害會更大,不光是傷害了金珠。也傷害了無辜的唐紫妍,同樣也傷害了他自己,還有一大堆的親人都會爲了他難過傷心。
所以,她是絕對不能讓哥哥走錯這一步的,必要的時候,她可以把奶奶搬出來做說客。
金珠聽了不語。正好此時老師也走向了講臺。
劉晟是兩天後回來的,彼時金珠一家已經吃過了晚飯,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屋子裡學習,劉晟一臉疲憊地進來了,問可有飯吃。
金珠進廚房給他煮了一碗麪,吃完麪,他給金珠拿出來一張銀行卡。
“這是什麼意思?”
“這裡面有二千萬,對不起,我只能幫你們這麼多了。”劉晟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黯然,這點錢跟他預計的差太多,他原本是打算要五千萬的,可談了好幾天,最後只拿到了兩千萬。
爲了這兩千萬,他跟他父親決裂了。
因爲父親說,要用這筆錢去再投資,銀行那邊的貸款也要還,還說他一個小孩子哪裡用得上這麼大一筆錢?
最後劉晟不得不搬出了他媽媽的遺囑纔拿到這筆錢,可想而知劉衛國心裡的震怒了。
當然,這些過程他是不打算讓金珠知道的。
“劉晟,到底出了什麼事?”
金珠不傻,她知道去年劉晟開客棧的時候曾經跟家裡要過錢,彼時劉衛國的答覆是沒有錢,因爲家裡的那項別墅工程還沒有開盤,資金本就十分緊張,可這一次劉晟卻一下拿出了兩千萬,肯定是做出了什麼能讓劉衛國接受的讓步。
“沒事,我想好了,我們自己想法把那塊地拿下來,蓋一個有特色的客棧,這錢早晚能掙出來。”劉晟閉口不提家裡的事情。
金珠見劉晟不想說,也就不再問了,不過這筆錢她也沒打算要,因爲她不希望連累劉晟爲他們做出妥協,這代價似乎太大了,是他們不能承受的。
“劉晟,康馨正跟她哥哥談,看能不能給我們兩年的時間緩緩,你這錢,要不還是拿回去還給你爸爸吧。你爸爸那邊。。。”
“你傻呀,拿回去?我好容易要來的,要是拿回去以後還不定是誰的呢?”劉晟打斷了金珠,伸了個懶腰。“我們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用客棧去抵押貸點款,能籌多少是多少,早點跟他們結清我們也就早點心安。”
劉晟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那個康學熙在打誰的主意,可是話說回來,那些有錢人有幾個不花心的。他父親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所以他纔想着要幫一下這兩人,不是衝金柳,而是衝金珠和黎想,這些年他從這兩人身上得到了太多的溫暖,他實在不忍心看着這兩人被棒打鴛鴦。
錢沒有了可以再賺,人要沒有了可就難找回來了。
見金珠還想說什麼,劉晟擺了擺手,打了個哈欠,說是要回家洗澡睡覺。
當然,丟下了這張銀行卡。
金珠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送走劉晟,金珠給李玉媛打了個電話,商談一下開辦刺繡培訓班的事情,金珠的開價是一百萬,李玉媛說她正好有機會來帝都,見面再談。
而黎想得知劉晟籌到了兩千萬後,也給蘇總打了個電話,說是把自己的設計公司抵押給蘇總,想跟他拆借三千萬。期限是兩年。
蘇總也沒有立時答應,也說要見面談。
三天後,可巧是一個週六,金珠換了身衣服正打算去學校加班。謝晉華的論文還在查資料的階段,金珠也不能做到一半半途而退,誰知正要出門時,手機響了,是李玉媛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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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媛前一天下午便到了帝都,之所以沒有着急聯繫金珠是因爲她想先見見自己的女兒。想從潘曉瑋那先了解一下金珠最近遇到了什麼難事。
因爲以她對金珠的瞭解,金珠應該不是缺這一百萬的人,這一年黎想的廣告、電視劇、電影都接了不少,幾乎沒閒着,房子也早就買好了,三個弟弟妹妹也都弄到帝都念書了,金珠還能缺這一百萬塊錢?
可如果不是缺錢,她猜想金珠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要開刺繡培訓班,這件事情她跟金珠談過不下三次,可每次都被金珠找各種理由拒絕了。
誰知就在李玉媛不抱什麼希望時,金珠卻主動聯繫了她,她自然要過問一下其中的緣由。
潘曉瑋雖說知道黎想的公司出事了,可這件事到底有多大卻不太明白,她一直以爲就是那位死者和兩位傷者的家屬需要賠償,就跟楊大山死後金珠跟那些鬧事的村民打官司要撫養費是一個道理,以黎想和金珠的財力來說,這點錢應該不算是事。
李玉媛倒是猜到了康家應該是提出了別的條件,要不然以黎想的財力還需要那區區一百萬?
打聽到找黎想蓋房子是康氏企業的老總,李玉媛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帝都的康姓大家有哪些,她雖然同情金珠,也想幫金珠,但她絕不願意去得罪那些她得罪不起的大家族,一個搞不好,會影響到她丈夫仕途的。
這也是李玉媛爲什麼要來帝都和金珠面談的緣由,因爲只有到了帝都,她才能判斷出黎想這次出的簍子有多大。
李玉媛約的地點是雅園,金珠到的時候她正跟潘曉瑋趴在茶樓的欄杆上看院子裡的荷塘,見到金珠,李玉媛跟潘曉瑋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潘曉瑋笑呵呵地對金珠說:“我媽讓我回避一下,我去找西嶽,中午我媽請客,好好宰她一頓。”
“這孩子,總沒個正行。”李玉媛搖了搖頭,瞪了潘曉瑋一眼,不過眼睛裡卻滿滿的都是一個做母親的寵愛。
金珠見了微微一酸,因爲她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母親也是喜歡用這種寵愛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在上花轎的前一刻,母親還摩挲着金珠的手不厭其煩地教她進了夫家之後要如何尊重丈夫如何打理中饋,金珠很難想象得知真相後的母親會如何痛心、後悔與自責。
這麼多年了,金珠刻意地不去想這些,因爲每次想起這些來除了心痛便是那種蝕骨的思念,也幸好這些年黎想一直陪着她,給了她同樣一份無法替代的關愛和親情,這才逐漸撫慰了金珠心裡的那份缺失。
李玉媛沒有忽略金珠臉上閃過的失落和羨慕,這一刻,她想起了金珠的身世,有點心軟了。
她認識金珠快五年了,親眼看着這兩個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剛慶幸這兩人苦盡甘來時哪裡知道又碰上了這樣的事情?
“來,金珠,跟阿姨去那邊亭子裡坐坐。”李玉媛指了指荷塘旁邊的一個涼亭,涼亭四面都是開闊的水域,比較適合談話。
“好。”金珠點點頭,跟着李玉媛坐到了涼亭的木椅上。
“金珠,我想聽你說實話,你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李玉媛開門見山地問。
金珠笑了笑,這樣子的李玉媛她反而更容易接受些,至少李玉媛沒有跟她玩心眼,更沒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所以金珠也坦承了一切。
“你的意思是那位康總提出了八千萬把那塊地賣給你們?”李玉媛也吸了一口涼氣。
難怪金珠會急着找她了,可一百萬相對於八千萬來說也就是杯水車薪,頂不了什麼事啊。
“你現在籌到了多少?”
“我們自己大約能籌到四千七百萬左右,還差三千三百萬。”
得知黎想出事後的第二天,金柳就把她的錢打掃乾淨給金珠轉過來了,湊了不到二百萬,可距離八千萬還是有很大的一段距離。
李玉媛聽了默算一下,金珠要借這麼大的一筆錢,她這一百萬就是毛毛雨,肯定出不了頭,不過有些話還是要問清楚的。
“你確定阿想這次出事不是施工方人爲的,真的只是你們的設計問題?”李玉媛自然清楚黎想爲劉衛國設計過別墅羣,一期工程已經收尾了,今年元旦開的盤,據說當天銷售還蠻火爆的,買家大部分是些從外面打工回來自己開廠的有錢人或者是本地的生意人。
那麼大的工程都接了也沒有出錯,怎麼一棟房子反倒出了錯?而且還是那麼致命的錯?
李玉媛怎麼想怎麼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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