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臨雪做了他幾年的妻子。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豈能不知道？
她雖然是洛國有名的才女，自小就飽讀詩書，但她看的那些書跟行兵打戰完全扯不上任何關係。
讓她寫寫詩，寫寫詞還可以。
墨夜城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了。
他壓根不信慕言希能寫出什麼他沒看過的兵書。
直到慕言希將默寫了一半的兵書遞到他手中，他原本只是不忍看她失望裝模作樣的隨意看了兩眼，卻不想看着看着就看得入了神。
約莫過了快一個時辰。
慕言希站的雙腿發麻。
見墨夜城還全神貫注的埋頭看着，她知道墨夜城是對這套兵法有了興趣，壓抑着滿心的喜悅，輕咳了兩聲道，“王爺，這只是一半的兵法，王爺若是感興趣的話可以慢慢看，我先退下了。”
墨夜城看得專注投入，頭也沒擡，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傍晚時分，墨夜城找了她。
“你的兵書我都看完了。”
“那王爺可覺得兵書的價值能換取我的孩子了？”
聽說墨夜城一下午都在書房裡。
雖不知道他對兵書的興趣究竟有多大。
可是……哪怕是他有一分的興趣，她也有跟他談判的籌碼。
“老實說，本王雖然對那兵書是有幾分興趣，但你所寫的那些兵法本王也曾在別的兵書中見過，並不算很稀奇。”墨夜城的目光在房中掃了一圈，眼中眸光深邃又深沉。
他記得這裡是她曾經最喜歡的地方。
她性子嫺靜溫柔，向來最愛安靜，不喜熱鬧。
所以在兩人成親後，他便將這處臨水的水月居打理出來作了她練琴畫畫的地方。
牆壁上還掛着她最喜歡的古琴，另有幾幅她畫下的水墨畫。
屋子裡薰着的是她最喜歡的荷香。
臨窗的地方，推開窗戶就能看到窗外池塘中的荷花。
這個季節並非是荷花盛開的季節，但也依稀開出了幾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花bao。
他相信事在人爲。
過去他做出了對不起她的事情，讓她失望，死心，甚至是不肯承認她就是鳳臨雪。
可他不相信一個對自己有着深厚感情的女人真的就此對他一絲感情也沒有了。
他墨夜城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
過去他能讓她愛上他，以後一樣也可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像是瘋魔了一般。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得到。
彷彿是在失去了她以後，才知道她在他心中原來已經佔據了那麼深的位置。
人皆是如此嗎？
身在福中的時候不知福。
縱然她對他再好，用情再深，他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覺得一切皆是她自願，他並沒有強迫她。
直到她跟着容楚去了云溪國。
直到她真正的離開了他身邊。
那一刻……他才徹底的感受到了失去她的痛苦。
事實上，在那次的晚宴上，當她提出要跟隨容楚離開的時候，他的心就沒辦法保持平靜了。
儘管他不願意承認，可事實就是那一刻他的心慌了，亂了，也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