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如故,大抵說的就是古涵璐和沙枷二人此時狀況。兩人都不是喜好言語之人,古涵璐邀請沙枷前去自己所在的別院,沙枷本便是歷練紅塵而來,所以欣然答應。
兩人回到別院後,譚姝娜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瞧見古涵璐時正欲破口大罵這個小沒良心的,突然見到古涵璐身邊站着一位傾國傾城的男人,不禁羞紅了玉臉,訥訥地站在原地做小女人狀,本欲吐出的話也不知道丟到了何處。
古涵璐見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惹得譚姝娜憤憤地盯了他一眼,似乎要將他生颳了一般,一張俏臉卻是越發通紅起來。沙枷雖然一路前來,遇到了不少風塵女子,但此時見譚姝娜一番小女兒姿態,也不甚明瞭,他畢竟潛修佛理數十載,對於這些小女兒心事自是不懂。
另一邊,任衿真、聶炎等人也出來了。
餘德水一張嘴就是,“涵璐,你不知道啊,剛纔你走後,小燕子竟然遁入了妙境,連跨三級,一眨眼就攀入了歸一境,嘖嘖,這速度……”
古涵璐聽完也是一驚,他以爲自己速度就夠快了,沒想到聶炎的速度更快。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聶炎是瘋神家族之人,不止覺醒了瘋脈,而且還覺醒了天機道。聶炎曾經告訴過他,天機道的其中一個可怕之處就是沒有境界障礙,因爲他們的道本就是上天賦予,只要循着他們自己的道,一路走下去,他們也將成爲天地之主,掌握天地法則!
沙枷不知道聶炎是誰,他本能地憑着自己的直覺看向了聶炎,然後詫異道:“天機道?”
聶炎一聽,這才注意到古涵璐身邊還有這樣一個人,竟然僅憑一眼就能夠知道自己的底細,怕這來人不是池中之物。
古涵璐這才向諸人介紹道,這是沙枷,剛剛結識。
聶炎和任衿真等人都知道古涵璐很“認人”,若不是可以共處的朋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介紹給自己的兄弟姐妹的,所以幾人俱是上前自我介紹了一番。輪到譚姝娜的時候,一向風風火火地她,竟然扭捏了半天,才吐出了自己的名字。惹得古涵璐、任衿真、金古辛等人俱是一陣毫不留情的大笑。
沙枷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但是還是很禮貌地握住譚姝娜的手,自稱道:“我名沙枷。”
譚姝娜臉更紅了。
此時,聶三和經風雨正透過空間注視着幾人,相視一笑道:“命運啊……命運啊。”在他們身前,一個秀美女子正靜靜撫琴。
只是,不知道他們所說的命運是不是幾人的命運。
當然,有一樣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那浩渺的九天之上,雲氣翻滾,騰龍逐霧,水光浩淼,遮天蔽日,有翻天覆地之擡勢!、
……
明天就是封王戰的第一戰,所以古涵璐幾人整個下午都在切磋武藝,晚上則是好好睡了一番。
封王戰的戰區設置在軒轅皇界的各個角落,沒有懸浮在空中,因爲軒轅皇界的建築有莫名的力量保護,所以軒轅皇界的主辦者直接將賽點設置在一些較爲開闊的空地上。
第一場,混戰!
此次參加封王戰的一共有四千人,而每一處賽點都能夠容納至少上百人,所以當古涵璐等人接到賽點通知的時候,便直接趕赴到了賽點。
可以看到,有三三兩兩的,也有數十人的方陣正嚴陣以待地站在賽點周圍,場中一
名裁判摸樣的男人正懸浮在空中。沒有過多的開場白,裁判一聲令下,上百人頓時衝殺在了一起。
沙枷無意爭鬥,靜坐在一處,每一個攻擊他的人都被一道柔和的力量撥了開去。古涵璐等人早就看出沙枷乃是修佛之人,所以當下也不介意,一個個都如狼似虎地衝了前去。
戰鬥幾乎一面倒,他們這個方隊,金古辛、譚姝娜、任衿真俱是識神境,餘德水差一點,是凝形境,但古涵璐和沙枷卻是實打實的真人境,聶炎更誇張,已經是歸一境,離化天境也只有一步之遙。
要知道,到達化天境的人大都已經有幾百上千歲,這麼年輕的幾人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所以,古涵璐這個小方隊沒有用任何的力氣就打贏了第一場。
那名裁判也沒有想到戰鬥結束地如此之快,愣了愣,毫無表情地說道:“86號賽區,任衿真一隊獲勝。”因爲小隊登記時,都要寫上對着,任衿真最大,所以也就登上了他的名字,至於隊員這個東西並沒有明確書寫,畢竟,雙方對戰,很有可能中途背叛或者結成同盟之類的。
初戰告捷,幾人並沒有過多的愉悅,若是連這些人都無法敵過,幾人就真的要對自己的修行表示疑問了。
深夜,古涵璐等人就坐於石亭之內,把酒言歡,譚姝娜一改平時暴力女的形象,如同一個小娘子一般正經危坐在沙枷的一旁。沙枷雖在西天淨土之時從未飲過酒,但此時也被衆人逼得喝上了一兩杯,這一剛喝下,他的兩腮就變得通紅起來,眸子猶如滴水,面若桃花,看得譚姝娜一陣口乾舌燥,暗自心嘆道,好俊的人啊。
她此番作態自然惹得古涵璐等人俱是哈哈大笑,打趣道:“沙枷,你就要了小傻這人吧。你看她的眼神都快要將你吃了似的。”
譚姝娜本欲發飆,但心中也着實想知道沙枷對自己的感覺,所以安靜了下來,一雙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沙枷。
沙枷喝了一杯酒,看着一臉期盼之情的譚姝娜,正色道:“我本出家之人,以戒色故。”
這句話說不清楚他是喜歡譚姝娜還是不喜歡,但就算是古涵璐都知道這樣的答案,一定會讓譚姝娜傷心。果不其然,譚姝娜聽到這句話後,兩眼中的色彩頓時黯淡下來,拿起石桌上的酒壺就是一通狂飲,姿勢之大就連古涵璐、聶炎等人也自愧不如。
沙枷看在眼裡,不知該如何,只是喝酒的速度卻明顯加快了許多。都說酒是穿腸毒物,可沙枷此時有點喜歡上喝酒的感覺了。
這酒,果然還是紅塵中的好。
就在衆人酒意方濃時,遙遠的天際突然傳來一陣轟鳴,如有千軍萬馬,又如同江河絕提,白茫茫的一片。衆人只是一眼,便感覺到有一股氣息壓抑在心頭,難以消散,說不出的恐懼!
“那是……什麼……”
餘德水覺得靈魂有一股搖曳的感覺,那股白茫茫的氣息在天際晃盪,如同要將人的靈魂都湮滅在那裡面。他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似曾相識還是嫉妒害怕,他的牙關都開始打顫起來,說出來的話都開始顫抖。
近了,越來越近了,那白茫茫的天際線正以一種無法用常理得知的方式從天際上墜落下來,古涵璐等人這纔看到,那不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是類似於星辰海一類的東西。
它從天際傾瀉而下,內裡有無數星光閃耀,燦爛不可方物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如幻似夢的東西,卻震驚了整片紫牙大陸。
東荒萬妖界,血峰之上,那個狂暴獅王如同臣子一般恭敬地半跪在黑衣人的腳邊,像一隻小黃貓。黑衣人,額,不,應該是說黑衣妖皇,黑袍下他的眸子發出血紅的光芒,望着遠處的天際線,身軀少有的顫抖了一下。
他的聲音不大,猶如情人之間的絮絮叨叨,但是,狂暴獅王卻知道他跟了幾千年的主子心中有那麼一點恐懼了。
是什麼東西,能夠讓自己那被號稱爲古往今來最雄才的萬妖之主也感受到了恐懼。他自然也看到天際上的那星光燦爛,但是,神經粗大的他是不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的。
“狂獅,務必在一天之內將紫牙大陸之上一些不成氣候的修士盡數殺死!”萬妖之主突然吼道,然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繼續道:“如果,有高階修士與宗門前來襲殺我妖族低階妖獸,不用阻攔……”
狂暴獅王眼中掠過一絲不解,但是他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躬身道:“是!”
與此同時,北蒼五大宗門也分別發出了類似的命令,似乎這一刻,北蒼和東荒妖界達成了某項未知的協議,要血洗低端修士!
不論是人,還是妖!
而中州軒轅皇界的皇者,正端坐與紫金皇座之上,對着下面匍匐的各大將軍命令道:“務必在一天之內,將中原之多數版圖儘速納於我軒轅皇界!”
身披戎裝的各大將軍,以及其中一位有着人中龍鳳之相的男人,眼中盡是閃現着涌動的光芒。
戰爭!戰爭!
西天淨土天井之內,老僧侶敲着木魚,微垂的眼瞼下一雙渾濁的雙眼看着遠處的天際線,那轟鳴的聲響似乎要將整個淨土都掀翻開來。
“劫難將至,衆生有苦……”
他雙手合十,低聲道,轉手走入了那個曾經被沙枷用過的蓮臺。九品蓮臺此時已經成了火紅色,紅得似乎快要滴出血來,他走了進去,空中徒留下一聲嘆息。
而在北蒼之地下,那個注滿鮮血的巨大池子中,一個橢圓形一樣的巨型雞蛋劇烈地收縮着,似乎隨手都有可能破碎開來。洞穴裡無數身穿血紅袍子不見嘴臉的人影忙忙碌碌地在地上、在運輸鮮血的管道上、在洞穴的牆壁上甚至在自己的身上皮膚上刻下一條條玄妙卻陰森的線條,有的人竟然直接跳入了血池之中,化作了血池的一部分。
他們竟然在爲這血池供給血液!
而隨着越來越多的人跳進血池,巨型雞蛋的收縮也變得逐漸有節奏起來。與此同時,那些貫通地底的管道中證源源不斷地運輸這血液而來,這血液之中有妖血,有人血,似乎就是因爲那幾道命令所致。
那個血紅袍子上繡着一隻通體血紅、脈絡分明的蝴蝶在一個暗紅的圓圈裡展翅欲飛的修士,正站在血池邊,透過地底的土石,望向了天際。
他神態癲狂,聲色俱厲!
“你們好狠,好狠!竟然要用銀河擔擾魔主覺醒,竟然不惜滅絕當世!”
他朝着血池祈禱道:“魔主,覺醒吧,魔主,覺醒吧……”
銀河,那星光斑斕的天際竟然是銀河。
這千年封王戰纔剛過了一天,竟然,有銀河倒灌於九天之上,要將紫牙大陸所有有生命的物事從歷史中抹除!
劫難將至,衆生何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