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整個鄭家別墅內的氣氛也跟着一下緊張了起來,甚至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老哥,多少年了,我也該來看看你了。”
從氣場上就可以看得出,金瑞山是個難對付的高手,他那邪惡的笑聲中充滿了得意。目光落在鄭德勳那殘疾的身體上,微微一笑說道:“你這身體還沒有好嗎?怪我當年下手太重了。”
“勝王敗寇,沒什麼可說。”
提起這事兒,鄭德勳心裡就有一股難以壓制的怒火,他恨不得分分鐘過掐死眼前的這名敵人。
他之所以會患上肌肉萎縮的這種頑疾,就是因爲出之金瑞山之手。
當年金瑞山和孟凡師父許松嶺對決完畢,許松嶺負傷離開,從此躲進深山幾十年再也沒有出現過。
然而,眥睚必報的金瑞山得知鄭德勳曾經幫助過許松嶺,所以派遣兩隻自己的團隊,秘密前往鄭家投毒。
從而造成鄭德勳染病,漸漸的,成了今天這幅模樣。
“哈哈,現在那老東西的徒弟孟凡來了,相信他會治好你的病,對吧?”
金瑞山大笑着將鼻樑上的墨鏡摘下來,看了看周圍,嘆息一聲說道:“瞧瞧,多好的家業啊,可你鄭老哥就是不知道珍惜,幹嘛非要參合到我和許老怪物的恩怨中呢?”
“你今天來就是要和我翻舊賬的嗎?”鄭德勳臉色冷淡,絲毫沒有邀請他進屋喝茶的意思。
“那倒不是。”
金瑞山苦笑着搖搖頭說道到:“畢竟我自己心裡很清楚,你鄭老哥現在落的這部田地,都是因爲我造成的。所以我今天來是給你鄭老哥道歉。”
“金瑞山,是你愚鈍了還是我太傻了?”鄭德勳冷冷一笑,根本沒有相信的意思。
“不管什麼事情,總有過去的時候,老哥,你說對嗎?”
金瑞山淡淡一笑,自顧自拉過一張板凳坐下,看了看旁邊的鄭志峰說道:“這是老大吧,當年我們結下恩怨的時候,他還沒大學畢業,現在孩子已經上大學了。”
“這和你好像沒關係。”對於金虎會,鄭志峰不再陌生了。
從金瑞山進入鄭家的那一刻,別墅內的所有人都如臨大敵,全是一臉警惕的看着他。當然,唯獨一個人臉上卻表現出了興奮。
那就是鄭子旭。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會露出害怕的臉色。顯然,這裡面有着太多自己不知道的訊息。或許,眼前這個姓金的老頭能幫自己完成計劃。
“您就是金叔叔吧?”
鄭子旭似乎完全不知道父親身體殘疾,是因爲什麼患病的,他倒是很熱情的走上來,並且還倒了杯茶。
“喲,你就是老二吧?我還沒見過呢。”
金瑞山根本沒客氣,還哈哈一聲大笑,對鄭德勳怒了努嘴說道:“鄭老哥啊,看看,孩子都這麼大了,我們之間的那點恩怨就不能過去嗎?”
“如果你覺得這樣再墨跡下去,還有意思的話,那你就這麼耗着吧。”鄭德勳不是傻子,黃鼠狼給雞拜年,鬼才會相信是真心。
“鄭老哥,咱倆都是明白人,還需要我把事情挑明嗎?”金瑞山也跟着臉色一變,單手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輕輕敲打着桌面。
“我不明白。”鄭德勳雖然身體有疾病,可氣勢絲毫不弱。
倒也是,能戎馬一生,將鄭家打拼成龍江四大家族之一,怎麼可能是個會有害怕心理的人。
“那好,既然你鄭老哥不開口,我就提醒提醒你。”
金瑞山那張促狹的表情微微一變,嘴角上揚,說道:“我希望鄭家能和孟凡撇清關係,你鄭老哥已經有過一次教訓,我不希望你再犯第二次錯誤。”
話音落下,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一時間,氣氛安靜到了詭異地步。
“哈哈,金叔叔,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已經和父親說了。”
然而,這個時候鄭子旭卻忽然插話道,一臉的真誠:“我早就想將孟凡趕出去了,我給你保證,不用你動手,我會親自除掉……”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這次,開口的是鄭志峰,一把將弟弟拽開,怒聲道:“老二,你越來越不像話了?這裡有你什麼事兒?”
“怎麼沒我的事情?別忘了我也是鄭家的人。”
鄭子旭一把將大哥撞開,冷冷一笑說道:“從孟凡這小子來到龍江,給我們家惹的麻煩還少嗎?就算你們一而再的護着他,我還是想除掉他。”
“住口!”
坐在輪椅上的鄭德勳徹底怒了,漲紅着臉,氣的身體也跟着發抖,面目猙獰,恨不得生撕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接連吸了好幾口冷氣,轉眼看向金瑞山:“孟凡也是鄭家的人,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老哥啊,我就說你還是那麼愚鈍。”金瑞山卻絲毫不生氣,轉身拉着鄭子旭說道:“你看看老二,看看他多開明,那小子有什麼好的?如果不是他,鄭家會落到今天這地步嗎?”
“如果你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來,我好心招待。但如果你今天是爲了這件事兒來,金瑞山,我還是那句話……死掉我一個鄭德勳,相信龍江還有更多的鄭德勳站出來。”
鄭老爺子一手撐着輪椅扶手,緩緩將身體坐直了,臉色鐵青,一字一頓的說道:“張家現在看不出你的企圖,不代表他們將來看不出。爲了你那個瘋狂而又毫無人性的計劃,你要多少人做炮灰才肯罷休?”
“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金瑞山臉上的表情終於變了,冷哼一聲,怒道:“你鄭家在我面洽一分不值,知道嗎?我今天來只是好心可憐你,可你非要蹬鼻子上臉的話,到時候別怪我不顧咱們多少年的老交情了。”
“哈哈……”
鄭德勳突然仰頭大笑,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着金瑞山:“莫不是你真鬥不過孟凡,纔來讓我這個老頭子幫助你?”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只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知道再這麼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金瑞山迅速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可就在臨走時,有意無意的多看了一眼旁邊的鄭子旭,互相對視一笑,繼而走了。
那輛黑色商務別克緩緩駛離鄭家別墅,路上,負責駕駛車子的司機,有些擔心,吞了口唾沫問道:“金老,怎麼辦?要不要對鄭家動手?”
“從今天開始,監視鄭家的一舉一動。”說完,金瑞山靠在車後座上開始閉目養神。
“好的,明白,回去我就安排。”司機用力的點點頭,態度堅決道。
“另外,找個時間,幫我盯上薛家那小子。”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金瑞山忽然睜開眼睛說道。
司機愕然一愣,疑惑道:“薛啓明?”
金瑞山點點腦袋,單手放在鼻樑上揉了揉,苦笑道:“我要來個聲東擊西,鄭家二小子看來是個可用之才,相比之下難度不大。但薛家也不能低估,時候該除掉他們一個人了。”
“直接把薛啓明殺掉?”司機有些震驚。
“不用,我們的目標是孟凡,只是用薛家那小子做個誘餌。既然這個叫孟凡的那麼講義氣,那就讓他來贖走薛家那小子,我相信到時候場面一定很精彩!”
說到這裡,金瑞山似乎都已經聯想到了那時候激烈爭鬥,自己單手虐孟凡的情形,嘴角露出了得意笑容。
駕駛車輛的司機只感覺背後一陣發寒,他對金瑞山的手段極度恐懼。不止一次見過那些毒士是怎麼收拾活人的,用變態來形容都顯得詞不達意。
與此同時,另一邊。
待到金瑞山那輛車緩緩消失離開鄭家別墅的時候,臉色漲紅的鄭德勳這才逐漸平息怒火,只是目光瞥了一眼旁邊的兒子,冷冷道:“跪下!”
鄭子旭有些愣神,想什麼都沒聽到那樣,狐疑的看着父親。
“我讓你跪下,沒聽到時嗎?”怒吼一聲,鄭老爺子狠狠一下用拐打掉桌子上的水杯。
“老二,別愣着了,快跪下。”見狀,鄭志峰咯噔一聲,忙伸手去拉了拉老二的衣服。
“放開我。”
可是,鄭子旭卻是毫不領情的一把甩開老大的拉扯,轉身咆哮道:“憑什麼讓我跪下?我做錯什麼了?憑什麼那個叫孟凡的就可以在鄭家爲所欲爲?爸,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忍了很久了,我就想知道在你眼裡,我和姓孟的到底誰是你兒子?”
“你……你再給我說一遍?”
鄭德勳氣的渾身發抖,雖然肌肉萎縮,可明顯他還在拿着勁,緊咬牙關怒聲道:“沒有孟凡,我這條老命早就交代了!你呢?我辛辛苦苦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爹我現在這幅模樣全是拜剛纔那個人所賜!”
“爸,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年就是因爲幫了孟凡師父許松嶺那個老東西,所以才被人報復。說起來還是怪孟凡,怎麼能怪金叔叔呢?”鄭子旭的智商有時候真挺令人擔憂的,若放在古代皇宮,多半也是個昏庸的主子。
“放屁!”
鄭德勳氣的臉色黑紅,雙目噴火一般:“老二,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那點花花腸子!”
“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了,你也別想得到鄭家一點好處。我死了也會把鄭家所有產業交給你大哥,你想都別想!”
鄭老爺子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