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
朝聖者。
是兩個主體。
整個二部神界，有資格將那個地方當主體的，沒有幾人。
便是天外宮副宮主水溪，頂多有將朝聖者當主體的資格。
這個主體，連那個地方億萬分之一的可怕都沒有，但水溪依舊不敢忽視——即使他沒有百分百確認情報的真假。
“向浮是，是朝，朝聖者……”
向浮，便是陰陽宗老祖的名諱。
被天雷劈了一記的墨欽搖晃腦袋，想驅散濃濃的暈眩感。
“這，這可能麼？”
水溪微笑道：“有什麼不可能的。”
“嘶！”墨欽倒吸一口涼氣，“若真如此，那向浮豈不是那個地方的戰奴？他的主子更是禁忌……”
提及禁忌，墨欽沒敢再說下去。
因爲百餘年前禁忌出動，整個二部神界，包括天庭皇庭全部偃旗息鼓，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當然，即使他有膽量繼續說下去，水溪也會打斷他的話。
“是不是戰奴我不清楚，但據情報，向浮在那個地方呆了數十萬年。”水溪微微嘆了一聲，“如今那地方待得最久的，也不過百萬餘年。”
把數十萬年和百萬餘年放在一起，墨欽就更暈了。
“這豈不是說，向浮他很有可能是戰，戰奴……”
水溪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不是戰奴對我等而言並不重要。”
“那什麼才重要？”
“把他當成戰奴，最重要。”
這句話很慫，很簡單，卻也很精闢。
精闢到墨欽瞬間就明白了，副宮主水溪對待陰陽宗的態度。
“那，我們就這樣不聞不問？”墨欽想了想，苦笑道，“上古洪荒碎片試煉馬上就要開啓，此事即便我們想瞞，也瞞不了龐玄太久，屆時一旦暴露的話，以龐玄的性格……”
“何必糾結於此？”水溪笑道，“他既有膽量戲弄龐玄，便應有承受龐玄報復的準備。”
“那萬一，”墨欽試探道，“龐玄一不小心把他給殺了……”
“那便是自作孽了。”
水溪淡淡一語，透露出了讓墨欽吃驚的霸氣。
但下一瞬他就恍然大悟。
“那個地方雖可怕，卻也不是蠻不講理……”
思及此處，墨欽就放下了心，眸光一掃天圓地方，疑惑道：“此人很有些奇怪，被稱爲小師祖，與上古洪荒氣息如此契合，酷似上古先民轉世，但不過二分帝資，差龐玄遠矣。”
“同爲上古先民，這便是轉世重生和上古遺種的區別所在了。”水溪淡淡道，“得神源孕養，龐玄資質流逝頂多一成，而轉世重生，那人能保留一半都是幸運。”
墨欽一驚：“這豈不是說，若那人也得神源孕養，會比龐玄還厲害？”
“這便是他的不幸，龐玄的幸運。”水溪笑了笑，眸中掠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疑惑，“不過我也好奇，能承受亂道石之力的他，和向浮到底是何關係。”
“要不派人查查？”
“呵，陰陽宗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你如何查？”
“那該如何是好？”
水溪手腕微動，魚線一顫，顫出波紋頻頻。
波紋擴散間，邪天身影再度於池面浮現，漸漸清晰。
見邪天衝向第三個試煉之地，黑衣負責拖延龐玄，水溪從容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親自去問，不就知道了。”
在衆人眼裡，他們看到的是兩場戲。
一場主角是龐玄黑衣，一場主角是仇傲邪天。
之前兩場戲同時進行，變成了一場戲，仇傲和邪天就淪爲了妥妥的配角兒。
但似乎因爲主角配角兒的差距實在太大，衆人根本體會不到主角碾壓配角的快感，是以如今見仇傲邪天率先展開較量，衆人興致更濃。
“他們如此，是道友剛剛要求的？”見此狀，龐玄微笑問道。
黑衣淡淡點頭，笑道：“他們純粹是在搗亂，而且接下來若不認真點兒，黑某怕是要敗在道友你手中了。”
這一記預防針打得龐玄失笑不已：“道友太過謙了，照前兩關的表現，道友贏面依舊很大。”
“哎……”黑衣裝逼似的搖搖頭，“我這人對什麼都提不起多少興致，就怕接下來變懶……你懂的，我一懶起來，螻蟻都能隨便踩我。”
龐玄聽得大笑：“倒是佩服道友這種慵懶的勁頭。”
話音剛落，二人步入第三個試煉之地。
緊接着，仇傲、邪天相繼從試煉之地衝出。
“哈哈哈哈，小子，你輸了！”
仇傲容光煥發，眸中滿是大恥得洗的快意。
“我早說過，靠卑鄙手段你囂張不了多久！”
“此試煉之地，你耗時十九息，而我耗時只有十一息！”
“我毫不費力，而你再次受傷！”
“這些便是我二人之間巨大差距的真實寫照！”
一通快意的抒發後，他走到氣喘吁吁的邪天面前，陰森笑道：“這只是開始，剩下的試煉我會徹徹底底將你踩在腳下！呵，師祖？你陰陽宗會因這二字萬劫不復！”
累得夠嗆的邪天掃了眼仇傲，敷衍笑道：“你開心就好。”
說完，他朝遠處走去，抓緊時間盤坐調息。
“哼，任你如何拼搏，又如何能與我比肩！”
仇傲冷笑一聲，正要離開，卻突聞有人嘲諷。
“看這貨不順眼得很吶！”
“是啊，十一息就如此囂張，他莫非以爲這能勝過龐玄黑衣？”
“哈哈，那是一定能勝過的唄！”
……
“龐玄黑衣？”
仇傲聞言，不屑冷笑。
“傻子才能那倆變態比！尤其是黑衣，如此殺伐試煉，竟只耗時三息，以前完全看錯了他！”
一邊暗喃，他一邊環視。
“嗯？黑衣比我還早完成試煉，爲何還沒出現？”
心頭有些狐疑的他，立馬朝自家長老問道：“黑衣呢？”
“回稟六少，黑衣……閣下他在你出來前一瞬，方纔進入試煉之地。”
仇傲雙眼一瞪，正要罵一句開什麼玩笑，龐玄黑衣二人雙雙走出。
衆人頓時看向二人，只見二人都在微笑，但龐玄的微笑中，多了一點點之前未曾出現過的淡淡欣喜。
見此欣喜，睜開血眸的邪天暗嘆一聲，重新閉眸調息。
與此同時，負手的黑衣淡淡笑道：“龐玄道友終於發力，在下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