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少女猩紅甜膩的血液，染紅了地面的積雪。
行文拖着少女走了兩步，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得差不多了，又爬起來。
抓着少女的手，心中默唸：“到爹爹身邊去，到爹爹身邊去，到爹爹身邊去。”
三聲之後，金光亮起，行文就到了破廟裡面。
火毒之疼，並沒有因爲時間而減緩，反而更加折磨人了。
姑蘇昏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
眼前恍惚又有金光出現。
他以爲是怪老頭回來了。
還想他這次也算是折騰出了靠譜的東西了。
“行文怎麼樣了？”
對方沒有回答，一片沉默。
很快，姑蘇就後知後覺的，嗅到了空氣之中，鮮血和行文的味道。
猛地睜開眼睛。
正對面，站着滿身鮮血，眼眶通紅，鼻子也通紅的行文。
行文的身後，赫然躺着一個十五六的少女，少女的脖子胸~前，全是一片血糊糊的。
“爹。”
聽到行文喊自己這一身。
姑蘇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疼爆炸了。
“你怎麼來了！”
“我一個人害怕。”行文聲音帶着壓制的哭腔。
“那是什麼！”姑蘇嚴肅的指着行文身後的少女，怒喝一聲，“你帶來的？”
“給你吃的。”行文咬牙說道。
“混蛋。”姑蘇手邊也不知道抓了個什麼東西，直接就朝着行文砸了過去，行文一絲不動，那玩意兒就砸在了額角。
他不覺得疼，可血還是流了下來，掛在了睫毛上。
“你吃吧。”他縮着脖子，低着頭，“不夠我再去給你找。”
“閉嘴！”姑蘇又是一聲暴呵，“誰讓你乾的，怪老頭吧，那死老頭子在哪裡！”
“不是怪爺爺，是我自己去的。”行文趕忙搖頭，然後擡眼，淚眼婆娑的看着姑蘇，“我知道娘魂飛湮滅了，我也知道你也要死了，我不想要你死，書上說，御狐吃魂魄就不會死的，你吃吧，求求你吃吧。不管要吃多少，行文都會去找，行文不害怕殺人，行文害怕沒有你。”
什麼叫做心若刀絞？
姑蘇一千多年前，看着自己家人被屠殺滅門的時候，第一次知道。
雖說這幾日，經歷的事情林林總總也很多。
看着歡顏被刺傷的時候，他也是心痛得無以復加，可都沒有現在，聽着行文說這些話來得讓人煎熬折磨。
“蠢貨，你就算殺再多的人，取了魂魄來給我吃，我都還是活不了了！”
姑蘇怒喝一聲。
行文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行文不要！”而後他也是崩潰了，大喊一聲，猛地蹲下來，抱着自己就開始哭，“行文不要你死，行文不要！”
姑蘇看着，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你過來。”姑蘇聲音輕了一些。
行文落着眼淚，吧嗒吧嗒的就到了姑蘇的跟前。
姑蘇一把將他抱在懷裡，用盡了自己能用的所有力氣，緊緊的抱着：“可是……我不會離開你，你娘也沒有離開你，我們永遠都會和你在一起，就算是看不到，也不要懷疑，我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