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簍子裡，東西並不多，歡顏翻了翻，拿起了一小疊，疊得整整齊齊的小宣紙。
上面畫的是身體主人的畫像。
好幾張，雖然已經泛黃顯得有些舊了，可畫裡的人，依舊漂亮動人。
剛纔鏡子裡的病容已經讓她驚爲天人了，可畫裡的她，還要好看許多。
“這些是我自己畫的？”歡顏問。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煥春搖搖頭。
歡顏將畫放在一邊，又在裡頭翻了翻，翻到一塊兒玉牌。
看到玉牌的時候，腦海之中，有很多凌亂的記憶碎片迅速的閃過。
紫色的長袍，墨黑及地的長髮。
還有滿天的大雪紛紛。
玉牌拿起來，上頭寫着姑蘇子躍。
“我記得他。”歡顏輕輕蹙眉，手指磨砂着玉牌，沉聲道，“這個人，好像是我最好的朋友。”
煥春輕輕的垂下眼瞼。
沒有說話。
主子昏迷的時候，偶爾會睡夢話。
她好幾次聽到過姑蘇這兩個字，主子一直喊：“姑蘇不要死，姑蘇不要死。”
大概那人已經死了吧。
她也不說，免得主子傷心。
其他的，也就沒什麼東西。
歡顏心中想，這女人也真是可憐，活了十幾年，親人一個沒有，朋友……大概也從來沒來看過她，愛人……別提了，三宮六院，十幾個妃嬪，兒女繞膝，誰還記得她啊。
自己一現代大好女性，天才修煉少女，唐門第二百五十代門主，怎麼着也是不會把自己過成這樣的。
想了想，她覺得現在的首要之務，還是要……攢錢。
然而很快她的夢又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她這個沒有品階，沒有位份的人，根本就沒有收入，每月的吃穿用度，都是內務府直接撥過來的。
“俸銀呢？老孃昏迷也能不給俸銀啦？”
歡顏當時就炸毛了。
煥春垂着頭，一言不發，有些害怕的樣子。
“你們呢？你們也沒有俸銀？”
“我們是有的。”
歡顏立馬就更加抓狂了。
之後，她還是不甘心，檢查了一下自己屋子裡大大小小的地方，就不信了，一個宮裡的女人，還曾經是王妃的人，會沒有一點值錢的金銀首飾？
然而，真的沒有。
心如死灰的躺在牀上，簡直悲傷逆流成河。
沒有錢，她怎麼逃跑，怎麼出去外頭尋個高人，給自己破除廢材之身，找個白白嫩嫩的小少年，和自己共嗨一場？
就在歡顏在這一頭，悲傷逆流成何的時候，賢妃住的萬和宮中。
周嫣然坐在軟榻上，手揉着眉心，呼吸很是不平穩。
“爲什麼……爲什麼突然就醒過來了？”
“娘娘，您說什麼呢？”身邊的宮婢，小心翼翼的問道。
“皇上呢？”
“自然是在陪小公主和大皇子。”宮婢輕聲道。
“本宮送去的吃的，還是被擋回來了？”周嫣然沉聲問。
“嗯。”宮婢垂下眼瞼，有些害怕的樣子。
“三年了，這樣表裡不一的日子，本宮過了三年了，再也不想忍了。”周嫣然突然站起來，怒氣衝衝的朝着軒轅瑾所在的東暖閣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