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白色的紗布將病人包裹好，滿意的推了推眼鏡。
看了她一眼，裹得真完美。
“你不是要我給你一個理由麼？”唐麼麼臨走之前，看了看斬月，然後涼笑一聲，“動唐包包者，生不如死，這是鐵打的規矩。”
說完唐醫生就器宇軒昂的離開了。
在這漫長的，浩劫的一天，類似的這句話，紅斬聽到了兩次。
一次是軒轅瑾說的。
一次是魔鬼說的。
紅斬躺在那裡，絕望得前所未有。
唐麼麼回到玉子戚落腳的地方，玉子戚房間的燈還亮着，沒睡。
他身邊的小廝見到唐麼麼，走過去：“大人一直在等您回來。”
“嗯！”唐麼麼應了一聲，轉了腳步，朝玉子戚的房間走去。
“大人！”
“她怎麼樣了？”玉子戚擡頭，衝唐麼麼輕輕一笑，儒雅清淡，毫無攻擊性。
“有些嚴重。”唐麼麼掏出一張紙，遞給玉子戚，“她傷及肺腑，用不知道爲什麼中了毒，四肢麻痹，眼舌都生了爛瘡，身上也到處都是染了毒的爛肉。”
“唔~”玉子戚輕輕蹙了蹙眉，“能救活你就救，不能也不要太費神，畢竟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把她帶回來，已經還了這些年她爲我做的了。”
“我是個大夫，不讓人死，是我的天職。”唐麼麼神色淡定，“挖掉壞死的眼球，割了爛掉的舌頭，拔~出指甲裡面藏匿的毒液，挖出身上帶毒的腐肉，拋開心腹，將腹腔裡的積血排出，砍掉中毒太深的雙腳，她慢慢的康復過來，不會死的。”
玉子戚身邊的小廝，頓時一怔。
這……
這確定不是在折磨人，而是在救人麼？
看了一眼國師，他好看的臉上，一臉的專業的淡然，即便他說出來的話，再怎麼荒謬，就憑着這張長得如此驚爲天人的臉，也不得不讓人相信。
“這樣，就算是好了，也眼不能看，口不能說，手不能寫，腳不能走，是個十足的廢物了啊！”玉子戚呢喃了一句。
“曜隱只負責救人，不負責管善後。”唐麼麼說得理直氣壯。
“在汴京給她找個院子，請買幾個婆子丫鬟，安置好了，就不用帶走了。”玉子戚神色始終沒有太大的變化，放下手中的書，他看了一眼唐麼麼，“隱，那人你找到了麼？”
唐麼麼看着玉子戚，而後緩緩的搖搖頭：“依舊沒有頭緒，這幾天我會再出去尋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需要人手就和我說。”
“大人，你的身體，不宜長久熬夜，還是睡一會兒吧。”
“好！”玉子戚本來就是在等唐曜隱回來，他回來了，自己也就自然可以去休息了。
長久以來，已經習慣了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冷漠又專業的提醒自己注意身體，好好睡覺、好好吃藥、好好用膳。
今天白日裡唐曜隱出去找人，玉子戚的性子就壓制不住的狂躁。
他一回來，這份狂躁就瞬間被治癒了。
玉子戚這才意識到，自己對唐曜隱的依賴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之前的預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