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刀中不二

無敵聽到兩人對話。已經感覺到這個送君天理身上的不凡之處。於是點頭說道:“你的氣勢幾乎超過了華英雄,當真是高手,看來你們一邊的高手,也並非只有風雨殘陽一人而已。這樣也好,少了的話,我們也是要爭一下的。至於找地方的事情,便有勞擱下了。總不能讓我一個瞎子找地點,請帶路吧?”

送君天理聞言依舊保持笑容道:“這才公道,跟我來。”說着已經施展輕功,朝西面的方向極速而去。

無敵毫不示弱的緊隨其後,對其問道:“我們去哪裡?”

送君天理嘴角一翹,淡然笑道:“去一個瞎子看不見的地方。”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兩人已經離開老遠,最後一句略顯搞笑的話,除了葉離之外,連花飛雪和唐紫心都沒有聽見。她們也沒葉離那樣的閒情雅緻,而是雙雙將目光投向無敵方纔出現的位置。

葉離淡然一笑,跟着目光也投向了相同的方向,淡然笑道:“三位,事到如今,還躲躲藏藏的實在是有失大家身份?都出來吧。我們好分一分對手。”

“啪啪啪!”隨着一串拍手之聲,三個東瀛刀客分別從另外三棵樹後緩緩走出。三人衣服一黑一白一灰。其中的灰衣老者鬚髮皆白,與無敵一樣,雙眼中只有黑洞洞的兩個凹陷,顯然也是自毀雙目所致。

三人出現,品字形站立,那盲目老者居首。三股森然殺氣同時發出,朝夜裡他們這邊撲來。面對着三而合一的殺氣,即便強如葉離,也只能撐起自身氣勢,護住身後的江流兒與貌似不需要他保護的兩女,而站得更遠的錦衣衛指揮使青龍、白虎,則無暇顧及。

青龍在這洶涌的殺氣下苦苦支撐,額頭上汗珠忍不住順着臉頰滴落。不過好歹還勉強可以管住自己的身體,而白虎則在這股莫大的壓力下終於忍耐不住。彷彿瘋了一般拔出腰間佩刀,朝着對方中心一人衝去。

葉離知道他是受不了對方三人聯手而發的殺氣,爲了不讓自己先一步瘋掉,只能不一切的進攻,以消除殺氣對他的影響。心道不妙,想要阻止卻已經遲了一步。只見奪目的白光一閃,白虎前衝的身體愕然停了下來,跟着一栽倒地,仰面朝天。在他的咽喉處,很明顯的可以看到,一條紅色的痕跡,正在不住噴血。

再朝刀中不二看去,卻見他手中的寶刀已經出鞘。正將其立於身前,伸出舌頭,輕輕舔過刀鋒,似是在品嚐鮮血給他帶來的莫名興奮與極度刺激。隨之長刀一擺,將刀鋒上的鮮血甩落在地上,刀鋒再次回覆光潔無瑕。

但隨着那白髮老者斬殺白虎,他們的聯合殺氣上也形成了一絲破綻。葉離便抓住了着一絲細不可查的破綻,自身氣勢一震竟宛如一顆心臟跳動的一發一收。頓時衝破了三人聯合而發的殺氣,將之一分而三。

跟着葉離快步上前一步,氣勢若有若無的站看,看似虛虛蕩蕩,毫無用處,更毫無威脅可言。但卻恰到好處的將三大高手的殺氣分割開來,使其只能各自爲政,再難形成之前那樣殺氣聯合的互相結合,相輔相成。

瓦解了三人的殺氣之後,葉離用手點指對面的白髮老者。不屑的說道:“老瞎子。亂殺無辜,只殺一些實力不濟的人算什真本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個什麼刀中不二吧?師徒倆都是一個德行,他叫無敵,你自稱刀中不二。一對新的裝13犯!不過我在中土,也自認除了家師之外,刀道之上再無抗手。方纔我和天理兄的對話你應該也已經聽過了,異地而戰如何?”

“好!”白髮老者哈哈一笑道:“我正是刀中不二。既然你也是自稱無敵的刀客,這樣的對手正合我意。你帶路吧,我用心斬的經義便在於‘絕情決義,求敗壯志,用心斬訣,刀中不二’這幾個字上。希望你能賜我一敗!”

葉離不禁冷笑道:“那便跟我來吧,今天我便紆尊降貴,幫你引一次幽冥之路!”說完身子輕輕飄的從地面浮起,跟着好似離弦之箭,瞬間滑行出裡許距離。“四步神遊”如今被葉離施展出來,甚至已經青出於藍,比雲帥更加的漂移瀟灑,再無半點菸火之氣,當真了得。

“好輕功!”刀中不二雙目雖盲,卻彷彿親眼見到葉離的輕功一般,讚歎一聲的同時,已經施展身法在後急追。

送君天理與葉離先後選好了對手各自離開,剩下花飛雪與唐紫心對視一眼,前者很客氣的說道:“唐姐姐,現在還剩下兩個對手,咱們是二對二,還是由你先挑選一個?”比起葉離和送君天理對對手的重視,她們兩個到時謙虛禮讓得很。

唐紫心聞言一笑道:“還是你先挑選一個吧。我對敵喜歡用暗器,那個對手對我來說並無太大區別。打法都差不多,他們這個級數的高手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花飛雪聞言點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轉頭看向對手。淡然笑道:“喂。那個白衣服的,說你呢,就是你。我們也選擇一個地方決戰吧。方纔天理大哥去了東邊,離哥和刀中不二去了北邊,我們去南邊一戰吧。”

白衣人臉色凝重,並沒有因爲花飛雪是女子而生出輕視之心。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道:“榮幸之至,姑娘,請!”

剩下的唐紫心則和對面的黑衣刀客對望一眼,兩人也不廢話,轉頭向西邊行去。

這時,青龍才上前抱起白虎的屍體。臉色平靜的對江流兒說道:“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們吧,在他們回來之前,由我負責你的安全。”

江流兒看着青龍懷中白虎的屍體,禁不住關心的問道:“你朋友……你沒事吧?”

青龍微微搖頭,很隨意的說道:“錦衣衛的路本來就很短,他今天終於走到了盡頭,明天走到盡頭的可能就是我。又或者我也一樣,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不過完成任務是錦衣衛唯一的榮譽,他爲了榮譽而死,也算死得其所。又何必悲傷?”

………

葉離帶着到中不二,向北走了大約十里距離,方纔停下。不片刻,刀中不二也跟了上來。在葉離身後三丈之外停下。同時開口說道:“風雨殘陽,你的輕功很不錯。在這一點上,我刀中不二自愧不如。”

對於刀中不二的褒讚,葉離無所謂的一笑,方眼四周。隨之說道:“我選擇這個地點如何?山上無樹,死水無波。將這樣的窮山惡水作爲你的喪身之地,保證你死後再無法投胎出來作惡。當然,如果你能贏我,則另當別論了。”

刀中不二聞言不禁失笑道:“風雨殘陽不愧有魔中之魔,蓋代魔尊之譽,果然有夠狠毒。連死掉的對手,都不肯讓其舒服。不過你命中註定不會是我的對手,因爲你方纔與你們中一個女子之間,竟然萌生愛意。做不到絕情決義,如何能達到刀法的巔峰境界?”

“相比你的無情之道,我的一位亦師亦友的前輩,曾經說過一句話。因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刀亦使然。”葉離很平靜的說道:“如果一味的最求無情的境界,絕情而絕刀,充其量只能成爲殺人的利器。你說出這樣的話來,只能說明你不懂得真正的刀中之道。像你這樣的人,如果我當真與刀道高手決戰,邀請函中肯定不會有你的名字,因爲你……”說道這裡,葉離目光落在刀中不二身上。刀中不二看不到他的目光,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甚至可以穿透自己的身體,直視自己的內心!

“不配!”這兩個帶有侮辱性的字眼,便是葉離對刀中不二的評價。

“有情之刀?”刀中不二聞言略顯沉默,隨之搖頭道:“這便是你的刀道嗎?也好,今天便讓我用絕情來斬斷你的有情之刀!”

“鏘!”刀中不二腰間的寶刀再次出鞘,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一到無比耀眼的光華。隨之雙手持刀,高高舉國頭頂,沉腰坐馬,在這種姿勢下,他手中的刀攻防角度,可以做出最大的變化。同時說道:“我這把刀的名字就叫做刀,因爲沒有什麼名字配得上它,只有它,纔是真正的刀!”

“故弄玄虛。嘩啦……”葉離冷哼一聲,右手一百分之百的致精緻純的內力,結成雲中君寶刀形象。

刀中不二一驚,不禁失聲道:“凝氣成刀,萬物皆兵?!真氣凝刀?”

葉離傲然道:“只有體驗了我的真氣凝刀,纔有資格見我背後的寶刀。”

“果然是好對手,哈哈哈……看刀!”刀中不二狂笑聲中。手中的“刀”一驚劈出。這一刀不快不慢,更看不出有點的奇特之處,但卻切到好處的封死了葉離的所有進退之路。此正是刀中不二“用心斬”中的一招,名爲返璞歸真。

葉離方纔說話雖然狂妄,但卻並不代表他會輕敵。相反,自從刀中不二一出現,他便時刻觀察的對手的一舉一動,不給對方任何發出突然襲擊的機會,否則刀中不二這種人,豈會和他講什麼道義?一早出手施襲了。

畢竟他的絕情絕義之中,也包含了道義至理。

眼看刀中不二這一刀厲害,葉離手中真氣凝成的雲中君橫掃而出。與刀中不二的平平無奇不同,葉離這一刀卻演繹出一道完美無瑕的弧線。彷彿天體運行,暗合天地至理。正是天問第一刀——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雙刀交鋒,葉離突然眉頭一皺。原來刀中不二手中的“刀”,竟然切入雲中君刀相半寸之內。將他這絕對精純內力形成的虛擬寶刀,砍出一個缺口。不過對方這一刀,做到這樣,便已經達到了極限,再無法寸進。不過饒是如此,也足以說明,刀中不二手中那把連名字都沒有的“刀”,卻是一把真真正正的神兵利器,起碼也已臻至地神兵的級數。

不過葉離驚訝,刀中不二心中更是震驚莫名。他一生修爲,在東瀛早無對手,他這把無比珍愛的寶刀,已經數十年沒有用動過,對付一般的所謂高手,只要隨便拿一把刀便可戰勝。爲了這次行動不會失敗,他破例取出這口寶刀隨行,竟然連對方真氣凝成的刀相都無法一擊而破!

自己面前這個年輕人,功力到底深厚到了什麼程度,精純到了什麼樣的駭人境界!?

“嘭!”兩把刀交鋒的一刻,無聲無息,但隨着葉離內力一吐,卻發出一聲輕響。真氣貫穿手中凝刀的刀身,登時將對方的寶刀彈開,隨之再次將刀鋒上的缺口彌補得完美無瑕。這便是真氣凝刀的可怕之處,真氣不竭,寶刀不毀。

而葉離如今的內力修爲,已經達到人體的極限,不論多麼激烈的戰鬥中,都可以做到生生不息,消耗的速度,遠不如他恢復得更快。所以,要破掉他的真氣凝刀,起碼刀中不二的寶刀還是不行的,除非像軒轅劍那樣絕強的天神兵,還要在楊拓那樣的絕世高手手中,發揮出真正的威力,才能將其一擊毀去。

刀中不二手中的“刀”雖強,但還不及葉離的虎嘯,更別提軒轅劍那種終極神兵了。不過他對付葉離的真氣凝刀,也有自己的方法。卻聽他大喝一聲:“殺無赦!”在之前一刀之後,接連出手。一刀急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每一刀的角度、力道,都詭異莫名,逼得葉離只能見招拆招!

面對刀中不二,這既快又奇的刀招。如果以攻對攻,葉離自問贏面還是更大,但卻不免有受傷的危險,那可不是他的要的結果。他想要的效果是完勝!於是索性放棄攻擊,更放棄了自身所有的招式,就好像當初與畢玄決戰一樣,每一刀都是憑藉身體的自然反應,隨心而發,絲毫不加招式的限制。整個人,更是處於一種忘我、甚至無我的境界。

這也是得刀後忘刀的一種外在體現。雲中君刀相,看似毫無章法,每一刀卻都是恰到好處的擋住刀中不二這招“殺無赦”的所有攻擊。不論其招式變化如何詭異,如何迅猛,卻始終無法突破他這看似毫無道理的防禦。

而葉離此刻雖然防禦,卻倍覺暢快淋漓。一邊體驗着身體對刀的更新領悟,一邊欣賞着對手狂風暴雨般連綿不絕的刀法,這種體驗,當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彷彿在這戰場之上,他再不是交戰雙方之一,而是作爲一個旁觀者,在欣賞整個戰局。

武無止境!葉離心中不禁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雖然他此刻功力已經達到了人類可能達到的巔峰,自身刀法亦已大成,但與刀中不二的戰鬥中,又不禁有了新的領悟,知道的越多,才知道自己知道的其實很少。故此心中,不禁發出這樣的感嘆。

短短片刻光景,刀中不二已經一連朝葉離攻出了七七四十九刀。而在第五十刀的時候,刀中不二的刀法已經迴歸了第一刀的路線。葉離知道眼前這頭蒙着眼睛的磨驢,已經徹底技窮了。於是再沒了看下去的興趣。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感覺到自己手中的真氣凝刀,被對方的寶刀劈得刀鋒上真氣混亂,雖然不是實質寶刀會出現的拿的那種鋸齒情況,卻彷彿流水斑斕變化,有如實質的刀相,已經不再那麼“實”了。

手中刀鋒一轉,卻是以急慢,對刀中不二的極快。但在這極快,與極慢着近乎矛盾的差距之中,雲中君刀相,卻恰到好處的點在了對方刀鋒最盛之處。

“叮!”一聲輕響,葉離手中的刀相竟直接融入對方的寶刀之中,而消失不見。刀中不二如遭雷擊,悶哼一聲,身子忍不住向後連退數步。他感覺這一刀的龐大力量,彷彿山川之穩,堅不可破,厚重無比。不但將他劈出的刀氣硬生生的壓了回來,更加註入一種更加磅礴的刀氣,逼得他內息翻騰,後退之中,忍不住張口狂噴出一大口鮮血。

“鏘!”用絕對精純的真氣刀相重創對手之後,葉離終於深受拔出背後雙刀之一的雲中君,遙刀中不二,冷然說道:“你的刀法確實不錯,無情兩個字,也確實被你融入刀法之中,發揮出異常驚人的威力。不過如今及已經受傷,你只得最後一次出刀的機會了。好好把握,爲了表示尊重,我的刀已經出鞘了。”

刀中不二臉上無喜無悲,不禁嘆道:“你竟然發現了我有強壓傷勢,將畢生功力凝結於一刀之上的秘法。也好!死在你這樣的刀道絕頂高手,我刀中不二也算是不枉此生。準備接刀吧,我有信心拉你一道上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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