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嘯一怔,慢慢轉過頭來,打量了周興一眼,譏笑道:“是你要比嗎?天元宗如今收的弟子都是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嗎?好!我成全你!可是你才完成築基,還未進入初窺境,而我巨劍宗弟子最低也是初窺境初階,你可願應戰?”
“當然!而且我要挑戰他!”周興一指許褚。
許褚一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就想上前。
賀長嘯橫臂一攔,指着己方隊尾一人,微笑道:“你先打贏了他再說。相信我,我是爲你好。”
隊尾一名弟子快步上前,面色陰沉地對周興說道:“我許強若是一炷香時間內不能把你打趴下,就算我輸!”
“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周興怒火中燒。
很快,二人交手,許強將所修習的功法催到極致,和前二人一樣,也是招招狠辣,絕不留情。
周興則憑藉靜心拳的招法應戰,卻連連吃虧,只因他全身氣息絮亂無比,靜心拳使起來空有其形,無有其實。
許強看出來對手外強中乾,立即加緊了進攻,將戰力完全發揮了出來,蘊含靈氣的攻擊幾乎不間斷地轟擊在周興身上。
天元衆弟子有些不忍目睹,紛紛低頭嘆息,馬上就要連敗三場。
周興吃了無數下擊打,卻打不了對方几下,心中怒火更盛。然而,不知爲何,他竟感覺不到多少肉體的痛楚,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
許強接連不斷的攻擊,想要一口氣拿下對手,其實消耗很大,見周興總是中招卻總也不倒,而且也不見他用了護體罡氣,真是咄咄怪事。
賀長嘯冷眼旁觀,表面風輕雲淡毫不在意,其中心中吃驚不小,在他看來,那個毛躁小子在一盞茶之前就該倒地昏迷了。
周興還在硬抗攻擊,幾乎都不怎麼還手了,而許強的攻勢越來越弱,攻速越來越慢,靈氣運轉遲滯,難以爲繼。
周興見他幾乎停止了攻擊,立即深吸一口氣,把混亂的心境強行壓下,而後再一次深呼吸。
許強見對手的神態和剛纔明顯不同,眉頭一皺,再一次向前衝去。
幾乎同時,周興也向他奔去,二人再次戰在一處。可這一次,局勢卻和剛纔截然相反,周興發起了強勢攻擊,拳拳到肉,一拳也不落空,打得許強睜不開眼。
周興的拳速越來越快,力道越來越強,到後來,衆人只能看到拳影而看不清拳招,竟還能聽到鐺鐺鐺的打鐵聲響。
只是這響聲沒持續多久便停止,因爲許強已如一攤爛泥癱倒在地。
周興呼出一口濁氣,活動活動全身筋骨,覺得這場架打得挺爽,靜心拳用得比之前流暢。
慣無表情的季青松嘴角微微扯動,朗聲道:“第三場,天元周興勝!”
“好樣的!”
“打得好!”
“周興!加油!”
……
新弟子們都是年輕人,歡呼聲不斷。臺上法成和諸位長老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賀長嘯臉色鐵青,對許褚道:“去!剛纔他不是要挑戰你嗎?”
許褚領命出列,又是一躍便跳到對手面前。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沒人在意打三場還是打幾場了。
許褚一腳踢開戰敗的同門,陰惻惻道:“你小子,打敗了我巨劍宗最弱一人,有什麼好得意的?你不是想對付我嗎?好,我就站在這裡不動,接你三招,你若能打得我移動半步,就算我輸。”
周興道:“好,你要是動一下,你就是四條腿走路的!”
“好,我保證不動!”
周興冷笑着慢慢走近他,許褚滿臉笑意,還兩手一攤,顯得毫不在意。
二人相距僅一步時,周興猛然出拳,擊向對方胸口,許褚再次食言,身形立轉,轉到周興的左側,以迅雷之勢猛擊他的肋部。
周興早就料到,拳勢一變,變衝拳爲擺拳,一拳砸中了許褚的左耳,力道之猛,一拳就打出血來。
許褚一呆,猛地搖了搖頭,兇性大發,一瞬間將修爲提升到極致,掄起雙拳對着周興猛砸。
周興好像纔是許下諾言之人,不躲不閃,以粗樸拳招與許褚對砸,打鐵之聲再次響起。
許褚高他一頭,拳罡猛烈,卻完全落入下風,兩拳撞到一處,他的拳頭竟發生了細微扭曲。
不知第多少次,兩拳又砸在一起,只聽咔嚓一聲,許褚的五指完全變形。
“啊!……”本就一直在強撐的許褚突然抓住手腕痛苦哀嚎。
周興痛打落水狗,拳頭如雨點般砸下,砸到許褚慘叫聲更大,轉身就跑。
轉眼又敗了一場,賀長嘯恨得目眥欲裂,一字一句說道:“好小子,靈體雙修,隱藏得真深啊!現在變成二比二了,敢不敢再比最後一場?”
周興道:“當然。”
“哈哈哈!”賀長嘯仰天大笑,“好好好,好小子,我都有些欣賞你了。”
連戰兩場,周興消耗也很大,他不再說話,開始盤膝打坐調整內息。他打許強時用的是靜心拳,那時頭腦中並沒有出現白色小人,打許褚時則完全不是破蚊拳的招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打敗許褚的。
“臭小子,那是因爲你怒氣太盛,歪打正着竟怒氣化龍,牽動了體內的真龍氣!”疑惑中,周興心中響起了師父的聲音。
“怒龍氣?那是什麼?”周興在心中發問。
“如果你還需要調整內息,我可以等你一炷香時間。”馬遠山說道。
周興輕輕跳起,搖頭微笑:“打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