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老鼠?
凌炎幾乎是一瞬之間回過神來..
難不成,便是新聞中說的,那隻咬斷了線路,導致炸彈爆炸,毀了整個商城,幾百條人命的那隻老鼠?
本來按照警方的預算,這些歹徒只爲求財,在拿到他們應有的一些報仇後,爲了不讓世界警方對其進行不止不休的追捕,他們只會帶上一兩個人質離開,尋到了安全之地再放行人質,並不會鬧出太大的人命,只是,這一次的事情,卻讓所有人都喪生在了一場災禍之中。
凌炎的腳步猛的停頓了下來...
如果說,自己將那隻老鼠逼出來,讓它不咬斷線路,那麼...是否可以救下這幾百條生命??
凌炎微微伸起身子,將腦袋探出扶手邊沿旁側,暗暗的掃了眼下方黑壓壓的人頭攢頭,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他們全部被一個個手持着槍,彪悍無比的人圍在了一起。
那一張張驚恐的臉,彷彿在無聲的哭訴着什麼。
絕望,悲傷,淚水,浸滿了他們的臉頰。
幾百條生命,難道就這樣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們生,他們死,都由自己去決定嗎?
凌炎看着回過頭看着那垃圾桶,心中竟一度踟躕起來。
動,不動,全憑自己一念之間,救,或者不救,也是看自己。
“不能動,黃泉君主說過,自己如果不按照原來的行,那麼,一切都將變動...不能,決不能!”凌炎緊咬着牙齒,忍着心中的思緒,暗暗想着。
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凌炎從不認爲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大好人,但活生生的幾百號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泯滅,以此時此刻凌炎的凡人的心性,是完全做不到的。
他的雙腳開始顫抖,眼睛瞪得如同銅鈴那麼大,躬着身軀,大腦內滿是複雜。
還剩下三分鐘了。
時間不多了。
動??還是不動??也許自己只要輕輕的朝那個垃圾箱踢上一腳,裡面的那隻生靈受到波動,不準一切都會改變,那麼,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凌炎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極力的恢復正常,他使勁的將一切都回放,雖然,此時的他,落在了曾經的世界裡,但他的記憶還存在。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既然曾經的你們在這兒死亡,但那不也是說,你們會在另一個世界裡得到新生嗎?”
凌炎心中充斥着這個想法。是的,本來,當初的自己便沒有去改變,爲何現在就要想着改變?
走吧...走吧,既然無法抉擇,就不要再想着抉擇,當初是怎麼做的,現在便怎麼做。
凌炎咬着牙,雙目平靜的看着前方,再也不去望那紋着七彩斑斕圖案的垃圾桶一眼,直接朝三樓通往二樓的階梯匍匐行去。
“很好,凌炎,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黃泉君主的語態也有了幾分鬆意,似乎,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我只是按照原來的事情做罷了!”凌炎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眼前再度出現的黃泉世界與黃泉君主,微微一笑道。
“能在得知真相之後,還按照當初的一切去做,你可知這要面對着多大的勇氣??”黃泉君主模糊的臉靜靜的面對着凌炎,語態有着幾分奧妙之意:“大地蒼生,憐憫之心,其實每個人都有,在明智可救幾百條性命而不去爲,你可知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揹負多大的罪惡?凌炎,你告訴我,你爲何不去救他們?難道,你只是爲了不想改變命運而已嗎?”
“人之初,性本善,沒有誰從出生便是窮兇極惡的,那個時候的你,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其實十分困難。”
黃泉君主熠熠的望着他,彷彿這樣的一個決定,讓他很滿意。
“我如此爲自己,而漠視生死,難道是好事嗎?”凌炎搖了搖頭,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欣喜,即使,自己已經通過了地。
“漠視生死??我更加相信是你看透了其中的奧妙!”黃泉君主的聲音再度變作淡然語態:“其實,就算那一次,你救下了他們,他們也會因爲其他的原因而在近期全部殞命,然而,在他們殞命的這段時間內,他們會用生命中的最後時間,來對你進行影像,如若你真的動了那個垃圾桶內的老鼠,那麼你的一切,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其實,你救的不是人命,而是在改變你自己的命運!”
黃泉君主淡淡的嗓音出現後,他手上的長戟再度被他高高的舉了起來。
凌炎笑了,潔白的牙齒在昏黃的光纖下顯得異常耀眼。
“我就知道...”凌炎輕鬆的吐了口氣,搖了搖頭笑道。
“每一次的考驗,其實都是對你的考驗,如果命運可以重來,你會做什麼....好了,凌炎,這一次是最後一次,天。如若在這一次,你依舊堅持了你的本性,繼續按照原路義無反顧的走下去,我想,你便有資格獲得天地劫了!”
黃泉君主話落,手中的長戟已經快速的落了下來。
“嘭!”
腳下那比之前還要小上一團的黑洞,已經徹底的消失了。
只是,凌炎的眼睛,卻不再是呈現着一片漆黑之色,不同尋常的是,面前的一切,是一片劇烈無比的金光。
金光??
凌炎看着眼前的這一切,整個人如遭雷擊。
腳下一片劇烈無比的廝殺喊聲,刀光劍影,金戈鐵馬,黑壓壓的大軍如同螞蟻一般,在眼球底下竄動着。
這兒...是....
灰白色的屏障,那一尊尊熟悉的身軀,金色的盔甲,昏暗的蒼穹,帶着血液的嘴角,犀利如劍的眼神。
那強大而充滿了輕蔑眼神的對手,一切的一切,彷彿在輕輕的述說着什麼。
凌炎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切,(細雨)劍依舊還握在手中,體內的仙力早已經運轉起來,如同高速飛轉的馬達,血液,也早已經燃燒開了。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那漆黑身影,喉嚨裡卡了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