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我有話說

“他做事,你放心!”

鐵子是白玉京的好兄弟,他有此一說,狄飛驚倒是並不如何在意,而他在意的還是關於那個交朋友不是交立場的話題,而且他相信白玉京正是他所真心想要結交的對象。

白玉京的相邀,小蝶很快就來了,而當她現身之後,看到了一旁的狄飛驚和楚留香,臉上不禁就流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之前狄飛驚的那一番話雖然很新穎,但卻不足以觸動小蝶,更不可能讓小蝶對青陽有任何進一步的好感,而當她收到白玉京發來的消息時,雖然也感到有些疑惑,畢竟丹雲已經跟他說起過白玉京是跟狄飛驚一塊來的,這兩人就算不是爲了同一個目的但至少也有很深的淵源,至於這個淵源的背後到底指向了誰,小蝶也多少有些心理準備。

可是,白玉京找自己來,卻不是單獨想要跟她見面,而是順帶着還帶來了狄飛驚等人,這不禁就讓她產生了第一個疑問,那就是白玉京難不成也和狄飛驚一樣,是青陽找來的說客嗎?

不過很快,這種想法就被小蝶給屏蔽在了腦後,這是絕不可能的,就算青陽能夠說動狄飛驚前來,但他也絕對不可能跟白玉京產生任何的交集,因爲他們是兩個世界裡的人。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熟悉的面孔,不一樣的場合,儘管多了一個鐵子,不過小蝶的心中還是很快的就對眼前的這一幕產生了一個初步的印象,繼而也產生了一系列與之相關聯的脈絡。

“我代我家會長前來,主要是想問一問,聯姻的事情到今天已經過了這麼久,對此你們的回答是什麼?”

白玉京的話頓時就讓場所有人的臉色都爲之一變,聯姻這個詞可不是什麼場合都能聽到的,甚至於距離在場諸位都已經非常遙遠了,就算聯姻不同於古代的和親,但其存在的定義卻也有相仿的地方,而且這一刻對狄飛驚和楚留香而言,似乎也多少明白了過來,原來在青陽委託他這件事上,竟然還存在着這樣的nèi mù,而這個nèi mù青陽本人知道嗎,或者他知道卻又刻意隱瞞了呢?

白玉京的質問讓小蝶的臉色變了幾變後又回覆了正常,聯姻之事的確是真事,但是卻並非小蝶親口提出的,而是紅袖添香公會那幾個長老商量後決定的,當然了這件事肯定也跟小蝶本人商量過,但不管這件事是如何訂下的,在老鄧三兄弟啓程前往聖光榮耀公會的那一刻開始,無論是對小蝶還是對紅袖添香公會而言,這就相當於是一個“國策”一樣,已經成爲了不爭的事實,是沒辦法改變了的。

雖然最終聯姻並沒能成功,但是對天正和小蝶這兩人而言,卻已經有了一種如同因果一般的關係,儘管如今已經不再是封建王朝了,不再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小蝶和天正都很清楚,這件事就算有所變化,那也是他們這兩個當事人之中的某一個發生了變故,而外人是絕無可能更改的。

不過白玉京今天提到這件事,小蝶卻很清楚,他不是專程爲了這件事而來的,即使他來到襄陽城就是爲了這一目的而來,但卻因爲他的身邊多出了一個狄飛驚,讓這件事出現了一些變數。白玉京和小蝶就聯姻的事情進行了深入的交流與討論,狄飛驚、鐵子和楚留香則是站在一旁耳聞目睹了整個過程,對於白玉京爲何要當着他們三人的面來討論這件極其隱秘的事情,三人也都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鐵子是最瞭解白玉京的,知道白玉京這個人無論做什麼事都相當執着,即使一件本身毫無意義的事情,他也有足夠的意志力去驅使自己以達到理想的結局。

但是,除了白玉京的“武道”外,鐵子很難看到白玉京會對什麼其他的事情產生執着的心理,因此能夠讓白玉京做出這種舉動的原因,便是旁邊這個扮演狄飛驚的玩家了。

鐵子和無名公會的衆兄弟一樣,都是武俠小說的狂熱愛好者,自然知道狄飛驚是出自哪裡的人物,不過鐵子纔剛剛到,並不清楚狄飛驚是一個想要立志成爲孟嘗君的人,所以僅僅只是用他不多的幾個照面來猜想,白玉京幫助狄飛驚,爲的並不是這個兄弟本身,更不可能是償還恩情之類的東西,而是爲了一份兄弟情義。

而在楚留香的心中,卻是對白玉京的這一系列舉動十分的無法理解,他不理解的東西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白玉京既然也有想要得到小蝶的目的,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聖光救贖,他的存在因爲這種目的就等同於是有了立場,這個立場就算不是聖光救贖強加給他的,但是既然這個立場已經存在,那麼他再參與到狄飛驚的事情中來,甚至還堅持要幫狄飛驚做決定,那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

值得一提的是,楚留香並不瞭解白玉京、狄飛驚都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當然了他和狄飛驚交朋友也不然是爲了自己,他也想要通過雙管齊下來收穫一份成功,這份成功也能夠達成雙贏甚至是多贏的目的,但是無論目的是什麼,贏面有多少,能夠用打抱不平來做委託的他,註定了不可能認同狄飛驚這種旁門左道。

所以,楚留香認同的不是狄飛驚的這份友情,甚至都不是狄飛驚這個人,而是一夢孤城公會的副會長,這個副會長是夢孤城欽定的,也可以說楚留香認同的是夢孤城的英明決定,以及他當初決定要和狄飛驚結伴成爲朋友的這份英明決定。

那麼狄飛驚自己呢?

整件事到目前爲止可謂是撲朔迷離,無論是站在鐵子和楚留香的立場上來看都是這樣,白玉京沒有理由跟他們宣揚聖光救贖的秘密,如果他是想要用小蝶沒有完成聯姻這個藉口要藉此要挾小蝶在對待狄飛驚的委託上做出妥協,那不是白玉京自己瘋了,就是小蝶瘋了。

但是,旁人怎麼覺得是一回事,但是對狄飛驚自個兒而言,他卻並沒有這種迷糊的感覺,反而是有一種揭開了迷霧,洞穿了一切迷障的感覺。

白玉京爲何要這麼做,他想要藉此來試圖說明什麼呢?

狄飛驚得出了一個答案,那便是在感情問題上,小蝶並不是無懈可擊的。

試問一個女人能夠拿自己的幸福來做賭注,無論是想要尋求幫助還是想要尋找出路,那麼她無論接受的對象或者說以此作爲交換條件想要確認的目標是哪一位,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已經開始妥協了,只不過她想要尋求一個更好的對象,想要換取一個更好的籌碼,如果說的更過分一點,既然她已經放下了矜持,那麼剩下的就是錢的問題了。

狄飛驚的心思急轉,他在試圖思考這件事自己到底擁有多少籌碼,他回想起自己在凌霄城裡經歷的一幕幕,無論是借錢也好,是給卓一航和紫陽做委託也好,無論是他選擇了誰還是誰選擇了他,相互的選擇關係上他又握有什麼樣的籌碼,很快狄飛驚就想到一個點。

小蝶和白玉京的談話還沒有結束,對小蝶而言,聯姻這件事的確是她有過錯,既然她已經選擇了聖光救贖,而聖光救贖也接受了她開出的條件,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履行合約了,但是很顯然,小蝶並沒有履行合約,或者說是老鄧三兄弟沒有按照小蝶當初的意願去執行這項合約的計劃,但無論是什麼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聖光救贖派了白玉京來,想要小蝶口中的一個答覆。

履行合約,亦或是開戰。

如果真的開戰了,那兩大豪門公會絕對會打成一片天昏地暗,短期內是不會有太大結果的,紅袖添香公會的慘淡也只是表面上而已,公會只是紅袖添香這艘巨輪的一部分,公會運作的不如人意,那麼公司方面自然會減少資金注入,缺少了必要的開支,那所有預算都會降低,人力、物力緊縮導致公會競爭力下降,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但如果聖光榮耀公會真的敢來挑釁的話,那不僅收穫不到什麼好的結果,相反倒是幫了小蝶一個忙,畢竟紅袖添香公會當真也投入一大筆錢進來的話,眼下的窘境也能夠得到緩解,而到時候有沒有茅十八、白玉京的幫助,對小蝶而言也好過眼下。

所以,小蝶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聖光救贖不是來威脅她開戰的,而白玉京來跟他談這些東西也不是想要來質問她的,關鍵點還是在一旁的狄飛驚身上,可是小蝶卻始終想不明白,白玉京借用這樣一番話到底是想要暗示狄飛驚什麼呢?

難不成真的是想要用這件事來迫使她在對待狄飛驚給青陽委託的這件事上做出妥協嗎,這也太離奇了不是?

然而,小蝶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白玉京和狄飛驚是什麼樣的人,或者說她是應該看明白的,可是一時半刻間卻無法撥開雲霧見青天,思維受到了某種程度上的侷限。

白玉京還在繼續質疑着,但這會除了鐵子和楚留香,狄飛驚卻早已是豁然開朗了,他已經有了相應的對策,雖然不敢說就是百分百的胸有成竹,但他相信小蝶應該是一個能夠識時務之人。

“既然如此,那貴公會不妨就再好生想一想,反正我也不急,這樣吧,三天後我會再來,到時候也希望貴公會能夠給我一個答覆。”

白玉京的話在如今的豪俠中雖然還算不上有多少權威性,但至少也是一言九鼎,沒人敢去質疑什麼,當初那些質疑一招三式想要推翻一招三式的聲音也早已土崩瓦解,小蝶很清楚,拋開別的不說,單就面對白玉京這麼一個名人,她也不能等閒視之。

白玉京的話說完後就打算離開,正當小蝶以爲今天就會如此收場的時候,卻沒想到她剛想轉身,不遠處的狄飛驚就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慢着,我有話說。”

狄飛驚大踏步的走過來,頓時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除了在擦身而過時,白玉京臉上流露出的一縷神秘微笑外,小蝶能夠看到的是和昨天完不同的一個人。

“走吧,我們去那邊聊!”

白玉京回到鐵子和楚留香身旁時很果斷的就將兩人給拉到了一旁,他這麼做明顯是不希望有人聽到狄飛驚和小蝶兩人的談話,同樣也不想有旁人插手狄飛驚的委託,而他的這種做法更是給了楚留香一種非常狐疑的感覺。

他之前表現的那麼主動,又那麼開誠佈公,連和小蝶談話的內容都一點不避嫌,還說要幫狄飛驚做決定,這會怎麼又主動的退出了呢?

楚留香心中預感到了一絲不對勁,但他一時半刻又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裡不對勁,而當白玉京三人離開後,剩下的就只有狄飛驚跟小蝶了。

第二次見面,縱使狄飛驚對小蝶有了更深入的瞭解,但狄飛驚在小蝶的眼中卻仍舊和前次一樣,雖然他表現的很自信,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但小蝶卻並不覺得在狄飛驚或者說青陽這件事上,他能有多少勝算,就算小蝶當真要在這幾個男人中做出一個選擇,她也是絕對不會去選青陽的。

“看來,你真是交到了一個很好的朋友啊!”

小蝶突生感慨,白玉京之於狄飛驚,就好像是丹雲和小蝶那般,只不過丹雲畢竟在名義上是小蝶的手下,所以丹雲在任何事上都會保持相應的禮數和一份不卑不亢,而做不到白玉京和狄飛驚這樣。

狄飛驚只是笑着點了點頭,白玉京的確是夠朋友,夠兄弟,願意爲他打開這麼一個突破口,不過呢,狄飛驚同樣也很不解白玉京爲何要這麼做,他這麼做雖然是對得起兄弟了,但是同樣也就對不起自家公會和他的老大了呀。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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