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沒有過的上心

趙進然已經準備好了如果楊淇也像李思傑那樣陰陽怪氣的話,就是系花他也不會給面子,非得狠懟兩句不可。結果人家只是這樣輕飄淡然地應了一下,讓趙進然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花容戰隊的選手,王者級的段位總是有的吧?這樣的高手竟然一點都不跋扈?趙進然可以負責任的表示,如果是自己,斷然不會這樣。

“咳……那就好。”趙進然微咳了一下,說了點廢話。此時最尷尬的自然要數李思傑了,用力地去跟楊淇找話說,而且也是真從花容戰隊的角度幫着分析浪7,結果被趙進然突然燃起的真火嚇到不說,楊淇那邊顯然對他所說的一切都不以爲然。

他張着嘴,還想說點什麼,卻已經壓根沒有人再看他。幾個男生簇擁着趙進然,再沒給二人接觸的機會。楊淇隨在隊伍中繼續安靜地走着,也並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只剩下幾個和他相熟的朋友,此時站在一旁不尷不尬地看着他。

然後班級活動終歸還是要繼續,到了飯館,趙進然和李思傑這二位自然是被分到了兩桌上。讓他們的班長好生嘆息。原本還想着借這次班集聚餐,看有沒有機會幫這兩位化解一下,卻不料飯都沒吃呢就觸發了一次矛盾升級。這讓他也不敢再去強扭這瓜了,只盼着這兩人離得越遠越好,別再生出什麼事來。

至於楊淇,沒等被安排呢,自己就跟女生桌坐下了。她雖然跟大家走得不近,但也不至於招人嫌,坐在桌上安安靜靜地也不會多說什麼話,倒是不怎麼影響氣氛。

聚餐就此開始,過半後,那氣氛都是要分成兩波的。一波是喝酒的,一波是不喝酒的。喝酒的這會纔要往下一個階段進行,不喝酒的以女生居多,這時卻已吃得差不多了,開始起身準備先行撤離。這都是例行聚餐的固定套路了,大家早都嫺熟得很。只是這次不少目光朝楊淇這邊聚集了一下,一看她也跟着不喝酒的同學準備先走,所有人都露出失望。不過酒精催化下,不少人都會勇氣倍增,當即就有人跳出來大喊:“楊淇同學難得參加一次,不再跟同學們一起多熱鬧一會嗎?”

所有人,尤其是留下來的男生眼中頓時再現期待,楊淇回頭,迎着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微笑了一下說:“不了,謝謝。”

再然後,轉身,走人。

所有人目送,都有些茫然若失。這時候唯有班長還是冷靜清醒的,楊淇什麼的他也就略略關注了一下,他重點注意到的是:李思傑沒走,趙進然也沒走。

而到這個階段,剩的同學都會盡可能地拼成一桌,酒勁之下,讓這兩人湊到一起?

班長還要照顧留下喝酒的同學,不能隨便離開,立即連使眼色給體育委員。體育委員心領神會。左右觀察了一下,趙進然神情自若,而李思傑看起來要不痛快一些,於是果斷走向趙進然。

“進然你跟我來,有點事找你商量一下。”體育委員過來說道。

“啥事啊?”趙進然不是心機之輩,就被體育委員摟着肩便出去了,再也沒有回來。

這些李思傑全都看在眼裡,心裡不知怎得更加堵得慌了。滿腔的怨念,重點是衝趙進然,其次也有他身後的浪7戰隊。可是這學期的校際聯賽他已經沒資格再參加了,東林王者杯是院系爲單位,材料學院人少,王者玩家相對也少,院隊名額的競爭並不太激烈,趙進然跟他搞不好還會成爲隊友,更是沒有在場上手刃的空間,心裡這團火全無地方發泄,只能端起啤酒杯自己咣咣咣一杯澆了下去。桌上人面面相覷,卻也都是看破不說破,結果李思傑自己卻是站了起來,將那空杯朝所有人示意了一下說:“各位,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啊!”

“有啥事啊?”

“還早呢啊!”

“再坐會吧?”

“還沒怎麼喝呢呀?”

所有人都在勸阻,李思傑卻是執意要離開。班長生怕他這是要去找趙進然,趕緊給體育委員那邊去了個電話,叮囑他一定要盯好接近趙進然的所有生物,發現李思傑一定要全神戒備。

“我跟他已經分開了啊……”不想電話裡傳回的卻是噩耗。

“他去哪了?回去了?”班長忙問。

“我看他是往理學樓去了。”體育委員回答。

“去戰隊了。”桌上有趙進然的熟友,知道他跟浪7戰隊經常是在理學院的學生會辦公室訓練。

“這小子這次真這麼認真嗎?”班長狐疑着掛斷了電話。在座這些跟趙進然熟或不熟,那也是一起朝昔相對兩年多的同窗,接觸王者榮耀之前,真沒見趙進然對什麼事特別上心過,哪怕是追求女同學都三心二意。

可這一次,仔細想來,每天去訓練他比上課還要準時。

每天閒暇的時間也都是花在遊戲或是研究攻略上。

剛剛被李思傑戳到時,那樣的怒火更是大家從來沒有在趙進然身上看到過的。哪怕是大二那年的某次例行聚餐,他們酒喝多跟隔壁桌起了爭執幹起架,趙進然被酒瓶砸破額頭縫了七針,都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這樣的火氣。

他對王者榮耀,對他那支戰隊的在意程度,真是很高很高啊!

最熟悉最瞭解趙進然的一羣人,此時都在默默想着。理學院學生會的門卻被趙進然一腳踹開了。

“我來啦!”趙進然大聲宣佈着,酒氣噴發。

高歌看了他一眼,皺了下眉,卻還是先顧手中正在進行的對局。那邊趙進然則在繼續嚷嚷:“下輪比賽可千萬不能輸啊!牛逼我都已經幫你們吹出去了!”

什麼情況?

大家再專注對局,也忍不住扭頭看向他,想他多解釋一下。結果趙進然此時坐進一旁角落的空位,趴到在桌,瞬間鼾聲如雷,竟是秒睡了。

“這是受啥刺激了嗎?”所有人面面相覷着。

“李思傑?”周沫揣測。這兩位原本都是他拉來的,他當然知道這二位是同班同學。

“那是誰?”祝佳音不知道這段故事,好奇問道。

“趙進然的同學,跟他一起加入了浪7,結果一次比賽裡趙進然數據很漂亮,他有些一般。趙進然很興奮,他很不屑一顧,就直接退出了。大概是這樣。”周沫很嫺熟地概括道。那天他並沒有親歷這一幕,這反倒讓他描述得特別不假思索,就是復讀一下自己聽過的版本而已。

“如此赤裸裸的嫉妒?太挫了吧!”祝佳音驚歎。

“你說得對!”角落傳來一聲,衆人驚,結果轉瞬就又是鼾聲。

“到底睡沒睡啊?”周沫忍不住起來了,跑去看了看,推了推,沒反應。

“先不管了吧。”高歌說道。

“好吧。”周沫無奈地坐了回來。

“他們的同學裡,還有一個人呢。”高歌這時說道。

“哦?哦!”周沫先是怔了下,但馬上恍然,顯然也是想起:“楊淇。”

“是的。”

“楊淇嘲諷他了?”周沫說出這個猜測的時候,頭就已經在搖了,滿臉寫得都是不信。

“那大概不會。”高歌說。

“是花容戰隊的那位上單嗎?”祝佳音問道。花容戰隊的選手,都曾當面給她逐一介紹過,她全都算是認得的。

“是她。”高歌點頭。

“她好像不怎麼說話。”祝佳音記得那天。她坐下,到她離開又回來,楊淇僅有一句針對她節奏很平靜地評論:沒怎麼來過上路。

這一句是祝佳音無法反駁的實情,所以對楊淇她真沒有什麼不好的印象。

“她很強。”高歌說道,跟着看向莫羨:“會是莫羨你下一場比賽的對手。何遇你也要多留意。”

“好的,上路兵線帶一下。”何遇應道。

“藍可以偷。”莫羨說。

“來了。”何遇說。

所有人都忍不住聊起題外話了,只有何遇和莫羨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比賽。這一剎那,特別強調遊戲態度的高歌都忍不住羞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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