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放她走上
047放她走!(上)
我拿他們誰都沒有辦法:“你們各讓一步不行嗎?要是互相看不順眼,當對方是空氣不就完了?”
偏偏就在這時候,連記者都來添亂。且不說上次我和卿予的事出了大亂子,就是這次“shadow轉學‘皇冠’,跳級大學部”的新聞,就足以在短期內吸引所有媒體的目光。原因很簡單,在這個時候轉學,顯然是shadow此前公開說將把申懿軒當作最強的競爭對手,之後所走的第一步。至於這競爭究竟是在音樂方面,還是在他們中間那個女孩子上,這不是最重要的,樂壇上最炙手可熱的兩大偶像的對立,這纔是最好的賣點。
“皇冠”的保安制度一向無懈可擊,任憑試圖搶到最新資訊的記者和狗仔隊們使出渾身解數,都悻悻而歸。但今天不知是逮了什麼空子,還是實在按捺不住,就在我被三人之間有變得有些微妙的氣氛弄得手足無措之時,窗外,遠遠一大片黑壓壓的人頭碾了過來。
我大吃一驚,只見他們朝着我們所在的教室逼近,想必是剛纔就看見了我們的行蹤。
從四面八方涌出的校警馬上築起了一道人牆,雙方僵持不下,高舉的閃光燈閃花了我的眼睛……
見這陣仗我眼前一黑:“要怎麼你們才能就此打住?”
兩個當事人反而比我更鎮靜,面對鏡頭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慌亂。
申懿軒率先打破了和卿予對視造成的微妙氣氛,他淡然地瞥了一眼窗外,隨手拉過身邊的一把椅子,長腿往那邊一跨,坐了下來。大概是椅子有點矮的緣故,他的一雙腿曲起來後顯得更修長了。他的神情中帶着一些的自在,雙手往口袋裡一插,向後一靠,好像靠自家的沙發一樣隨便地靠在椅背上。
或許長得帥就是一種資本,我想即便他現在靠在一輛三輪車的後鬥上,也能依舊輕易地奪人眼球。
現在絕不是能想七想八的時候,因爲不等我從短暫的花癡中回過神,他眉毛輕輕一挑,臉上帶着一眼便知的挑釁,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吻我。”
我下巴都差點在剎那掉下來!
卿予皺起了眉,彷彿沒有聽懂:“什麼?”但我分明看到,他的臉上已經漸漸聚起了怒氣。
我知道申懿軒這麼做不僅是對卿予公開的挑釁,更是幼稚地想證明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比和卿予更難以抗拒。
即使明白自己此時不應該想些別的,但好死不死,我的腦袋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了那天晚上在申懿軒家的場景。
啊啊啊,智奚緣你一定是瘋了!
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我的臉百分百在一秒之內騰的一下紅了,聲音不由自主壓了下去:“申懿軒你不要耍我好不好?!”
“我沒耍你。”申懿軒的臉上似乎總是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族氣,以至於常常講話的時候,都難免讓人產生被他命令的感覺。他把原本定在我臉上的目光輕輕撇開,挪向卿予的方向,眼眸中帶了些許鋒利,些許固執,“命令”道:“吻我。”
接着,他就再沒有說話了。
兩個男孩一言不發地對視着,一股低氣壓籠罩在教室上方,安靜變成了繞人脖頸的窒息感。
我受不了這種目光上的對峙造成的煎熬:“申懿軒,你們兩個吵架,能不能不要扯上我?還是你還爲之前的事生氣……”
說着,我不安地朝窗外看了看,雖然大量的校警和高舉照相機、攝像機的記者們僵持着,但對方人多勢衆,又像打了雞血一般,絲毫沒有退縮的勢頭。窗上又沒有窗簾,所以我們三個還是透過玻璃窗,暴露在鏡頭之下。我已經儘量往窗邊的牆後縮,但不想申懿軒卻將椅子拖在一個從窗外看,能一覽無餘的位子——他分明是故意的!
“約定,還記得嗎。”申懿軒淡淡地說,“你家的債,父母的工作,住的房子……破了這個約定,我就會統統收回來。”
我心裡一緊:“什麼意思?”
申懿軒一挑眉,不說話了。
我眼前一黑,這傢伙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在卿予面前吻他,那之前的約定,都通通不算數了……那麼多錢我要去哪裡弄?爸爸媽媽沒了工作該怎麼辦?房子沒了他們又要去哪裡?我們的小窩還在嗎……
我無聲地捏緊了衣角,兩腿像灌了水泥一樣沉重。
卿予一下就明白了申懿軒的意思,不可思議地轉向我:“你是因爲這樣才答應……”
我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申懿軒,原來你也喜歡她。”下一秒,卿予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輕鄙,“如今最炙手可熱的申懿軒,申家的大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自信了?告訴我,這一切我應該理解爲嫉妒……還是除了這樣,你沒辦法留住她了?”
申懿軒之前還帶了一些得意、一些高傲、一些挑釁……的眼神突然暗了下去,他像被拆穿僞裝一樣,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渺小,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張看不出波瀾的臉,眼神冰冷地看着卿予。
我有些難受,用眼神示意卿予不要再說了。
“可即使如此你又能怎麼樣呢。”卿予擡起一邊的嘴角,申懿軒看似無懈可擊的外表所掩蓋的脆弱和孤獨,毫無保留地流露在他眼前,這幾乎是他能致命的軟肋,“就算你能讓她無法拒絕,但是——早在你之前,我就吻過她了。”
我全身的血液剎那全涌上了頭頂,腦袋嗡嗡作響,在瞬間僵硬得像一座石雕,正如旁邊,上一秒還用高傲僞裝自己的申懿軒一樣。
申懿軒的眼神止不住地閃爍了幾下,但很快被一種鎮定和不屑壓了下去。他笑了一聲,雪白又整齊的牙齒炫花了我的眼睛,有點恍然大悟般的表情:“啊……你說碰了她嘴的那一次。”
他的眼神就像一位居高臨下的王子:“因爲你嘴巴有點髒,所以我用我的方式擦乾淨了。”見卿予的臉一點一點鐵青下去,他勾起一個傲慢的淺笑,轉頭定定地看我:“智奚緣,你想好了?”
“我……我……”該死!我“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一個字來,覺得自己就像落入蛛網的一隻小小蟲,再怎麼掙扎也是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