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晚了，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顧泉的書店亮着燈。
看起來，給人帶來一片溫暖。
林庸推開門，就看到顧泉在看書。
很少見顧泉看書，不知道顧泉看的什麼書。
店裡沒有顧客。
給人平靜，安寧的感覺。
顧泉擡頭，看到林庸，笑了，“好久不見了。”
林庸點了點頭，“是的，一百多天了，快三分之一年。
你在看什麼書呢？”
顧泉把書遞給林庸。
林庸一看，竟然是《百族解密》。
翻看了一下，是上古時代，百族的實力，生活習俗，神通，強大之處，等等等等。
林庸沒有想到顧泉會看這樣的書。
顧泉解釋道，“玄鳥一族已經回來了，以後回來的種族會越來越多，提前瞭解一下也好。
畢竟，可以知道百族的優勢，劣勢，到時候碰見了也好應付。”
林庸笑了，“估計想要回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玄鳥一族也是回來了一部分族人。”
顧泉愣神了一下，“你實力是不是提升了？
感覺不同了。”
林庸點了點頭，“現在是上位神靈了。
不過比起來那些宇靈，還是差遠了，沒有什麼好驕傲的。”
顧泉說話了，“你太謙虛了，上位神靈，已經很了不起了。
多少人修煉多少年，都不能到達。
而且距離宇靈很近了。”
林庸自然謙虛了一下。
顧泉手中一閃，出現了一罈酒，還有幾個小菜，“坐下來，喝一杯，好久沒有放鬆了。
自從見到過言墨大人以後，內心就沒有一刻放鬆的，總是碰見這樣那樣的事情。”
林庸點了點頭，坐下。
知道顧泉不是對言墨有什麼看法，而是言墨的出現，代表着一個新時代的來臨。
靈氣復甦了，大能甦醒了，百族回來了。
這些事情，紛紛紜紜，讓顧泉壓力很大。
林庸點了點頭，坐下。
小菜很尋常，就是燒雞，豬耳朵，豬蹄，還有雞腳，鴨脖，鵝掌。
不過看起來都還不錯，不知道顧泉買來多長時間了，看起來都沒有動過。
不過，放在須彌空間，和開始是一樣的，也不必在意。
顧泉給林庸，給自己倒上酒，然後一口氣幹了一杯，抓起一塊豬蹄啃了起來，“雖然我的實力也算不錯，但是終究還是別人的奴僕。
一生都不得自由，而且，看樣子，也是無緣踏足宇靈境界了。”
林庸看着顧泉，感覺顧泉有很多牢騷。
瞬間，也明白了，顧泉應該也是有一個系統，類似萬界書店系統這樣的。
林庸拿出了乾坤鏡，直接屏蔽了自己和顧泉的系統，“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不會被系統感知了。”
顧泉驚呆了，看着林庸，“難道，難道，你，你也是……”林庸點了點頭，“我也是有系統的，是萬界種田系統。”
顧泉看着林庸，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林庸開口了，“你知道你的系統的主人是誰麼？”
顧泉開口了，“似乎是一個叫做岡澹的宇靈。”
這次輪到林庸驚訝了，“竟然又是岡澹。
我的系統的主人也是岡澹。”
頓時，顧泉目瞪口呆。
兩人都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不少。
顧泉敘說起來。
開始，他只是一個開了一家書店的老男人。
說好聽點，有點資本，至少擁有一家書店，說難聽點，就是無所事事的老男人。
女人不會選擇嫁給他，因爲一家書店，加上房子，也不過十幾萬塊錢的資產。
他的父母也早逝了，他一個人，開始覺得日子還算悠閒。
漸漸，開始想了想老了的問題。
等到自己老了，也守着這家書店麼？
有一天，又一個售賣古董的人，來他的店裡，售賣古董。
顧泉雖然是不太精明的老男人，也知道，這些古董多半都不是什麼古董。
但是，看到一個玉雕的辣椒非常好看，就花了五十塊錢買下了。
到了晚上，黑燈瞎火的，不小心在辣椒的尖上蹭破了皮，流了血，然後啓動了萬界書店系統。
開始擁有了系統，他是非常高興的，畢竟這個表明他以後不是芸芸衆生了。
也利用書店，獲取了很多修煉資源，獲取了很多積分。
甚至修煉到了神靈境界。
當他到達了神靈境界，有一天晚上，岡澹出現而來，告訴了他，他是岡澹的奴僕，讓他繼續收集資源。
原來，利用書店收集起來的資源，雖然有一部分會給他，但是大部分都被系統收走了。
而這個系統，就是岡澹收集資源的一種途徑。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知道，擁有了系統等於就擁有了一個主人。
系統是主人控制奴僕的工具。
雖然成爲神靈了，顧泉更加低調。
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不少他惹不起的人。
現在，顧泉苦惱極了。
本來，他有過環遊世界的夢想。
想着，等到有一天，厭倦了書店，厭倦了這裡的生活，就賣掉所有的東西，然後單身一人去環遊世界。
但是現在，被束縛在書店裡了。
是的，他不能離開書店太遠，不能離開書店時間太長，不然系統會啓動自毀裝置，毀滅他的。
人擁有自由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沒有了自由，真的覺得是怎麼怎麼不舒服，怎麼怎麼不方便。
而且，他又是神靈，想着以後漫長的人生都要呆在這裡，都要是岡澹的奴僕，就覺得心煩意亂。
以前，對待每個顧客都很熱情，希望收集更多的資源，獲取更多的積分。
現在，根本就是在摸魚。
收集多少修煉資源，獲得多少積分，對他來說已經很無所謂了。
反正，他能獲取的很少，反正就是憑藉這些修煉資源，他也不可能修煉到宇靈境界。
而且，想起來沒有自由，他就覺得心煩意亂。
說着這些話，顧泉一邊喝着酒。
似乎開解心煩的方式，只有喝酒了。
林庸沉默了。
他理解顧泉，理解顧泉的心煩，理解顧泉的憋屈，理解顧泉的難過。
自己不也是這樣的處境麼？
不過自己獲得的是萬界種田系統，顧泉獲得的是萬界書店系統。
雖然不同，但是都是岡澹的奴僕。
不過，顧泉能夠獲得系統，最後修煉到神靈境界，說明顧泉的運氣也是很不錯的，天賦也是很不錯的。
顧泉說話了，“就這樣一直下去麼？
就這樣一直做別人的奴僕麼？
就這樣漫長，無聊，悠閒下去麼？
這樣的人生還真不如一個平凡人多姿多彩的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