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拿出了一個飯盆，從鍋裡舀出了米飯，舀出了做好的菜，還有幾塊肉，放在地上，“虎牙，吃吧。”
那虎牙的魂魄，對着飯盆就開始吃了起來。
當然，魂魄不可能真的吃飯，只會吸收飯菜裡的精氣。
林庸恍然。
難怪這個虎牙的魂魄，不僅沒有消散，還存在了這麼久。
原來，有這個老頭每天供奉飯食。
每天供奉飯食，說起來簡單，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這樣供奉，虎牙的魂魄不僅不會消失，還會越來越強。
想來，這個老頭已經能夠隱隱感覺到虎牙的魂魄了。
林庸敲響了老頭家的門。
老頭看到林庸，非常驚訝，因爲，他已經很久沒有訪客了，尤其是林庸這樣的年輕人。
林庸也很直接，“可以進去麼？
我對你和虎牙的故事很有興趣。”
老頭請林庸進入了房子。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
一間房子是老頭的臥室，另外一間是書房。
客廳擺放了一排沙發，還有一個老式的電視機。
老頭看着林庸，少有人像這個年輕人這樣，對他的過往，對虎牙有興趣，老頭就打開了話匣子。
老頭叫做王軍，以前是緝毒警。
虎牙是王軍的合作伙伴，緝毒犬。
老頭沒有孩子，也沒有妻子。
但是，老頭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很孤單，因爲，他知道，他有虎牙的陪伴。
大約十五年前，爲了追擊一股毒梟，虎牙在王軍力氣不繼的時候，繼續追擊毒梟，結果被毒梟給察覺了，被毒梟給殺害了。
虎牙的死狀非常慘。
後來，他們抓住了毒梟，看到了虎牙的屍體，一個個都落淚了。
王軍和他們大隊的人，把虎牙給埋葬了。
但是，王軍非常愧疚，總覺得，如果當時自己跟上，虎牙就能不死了。
他每日就去虎牙的墓地看虎牙，和虎牙說話。
終於有一日，他看到了虎牙的魂魄，就用項圈套上虎牙的魂魄，帶着虎牙回來了他家。
以後，雖然再也看不見虎牙的魂魄了，但是，日日供奉飯食。
他總期望着，虎牙有朝一日，能夠再次顯露魂魄，讓他看到。
前陣子，帝流漿的那日，果然，他又看到了虎牙的魂魄。
一人一犬，交流了很多。
當然，不可能說話，就是用眼神，用動作來交流。
王軍非常滿足。
每日供奉虎牙飯食也更有勁了。
王軍的退休金是四千多塊錢。
平均兩千多，都用來買肉，菜，給虎牙吃，反而他自己吃的非常簡單，非常少。
現在人也老了，肉也咬不動了，幾乎都不吃肉。
王軍一邊說，一邊用探尋的目光看着林庸。
這個故事，他不知道給多少人說過，但是，從來沒有人相信。
這些人都以爲，他是瘋了，或者老糊塗了。
沒有人相信他。
如果不是他在其他方面還算正常，小區內的人，多是他的朋友，以前的同事。
早就把他送進精神病院了。
說完了，王軍看着林庸，小心翼翼問道，“你相信麼？”
“相信。”
林庸點了點頭。
王軍面上都是欣慰。
林庸下來的一句話，讓王軍激動起來，“因爲我能看見它。
能看見虎牙。”
王軍一把抓住了林庸的手，“那你一定有辦法，能讓我看到虎牙，讓我看看它，就算是一眼也好。”
王軍日日和以前一樣，帶着虎牙，用飯食來供奉虎牙。
做這些事情，他也會累，最主要的是，得不到一點回應，人會心累。
那怕看看虎牙，看到虎牙的魂魄，就算不能交流，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安慰，一種激勵。
很多人，愛人死了，他們會愛上新的人。
並不是他們不愛原先的愛人了。
而是，原先的愛人不能給他們迴應，不能給他們激勵。
再多的熱情，日日下去，也耗盡了。
所以，雖然王軍知道虎牙是在身邊的，也希望能夠看到虎牙。
看到虎牙，就能激勵他，繼續做下去，繼續供奉虎牙，繼續燃起熱情。
林庸說話了，“我可以讓你以後都看到它，還能和它互動。”
王軍拉着林庸的手，眼圈就紅了，“謝謝，謝謝。”
林庸一揮手，三道功德就落入了虎牙身體內。
在王軍的眼中，虎牙顯露出了身形。
王軍老淚縱橫，上前，想要撫摸虎牙的身體，自然落空了。
虎牙對着王軍露出乖巧的眼神，低低鳴叫了一下。
王軍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人一犬，用他們能理解的眼神，動作交流着。
良久，王軍站起來，“謝謝你。
謝謝你，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纔好。”
林庸笑了，“如果它有更多功德的話，甚至可以凝結身體，讓你摸到他。
甚至，可以讓別的人也看到它。”
是的，虎牙根本不是尋常的犬，它是警犬，一輩子做的都是好事。
它是自帶光環的。
只要有功德入體，就可以凝結實體，顯露身形，甚至可以讓王軍以外的人看到。
王軍瞪大了眼睛，“怎麼可以積累功德？”
“很簡單，做好事。
比如它以前做的那些事情。
追繳毒梟，破案，等等等等。”
王軍豪情萬丈，“前幾日，局長還讓我回去指點指點那些小年輕，我覺得要照顧虎牙，沒有去。
明天我就答覆局長，我願意去，帶上虎牙。”
是的，王軍五十多歲就退休了，現在六十出頭。
雖然多數人在六十歲的時候，身體就有了種種問題。
但是，得益於長年累月的鍛鍊，良好的作息習慣，王軍身體非常好。
王軍摩拳擦掌，這是要上第一線了。
林庸笑了，看了一眼虎牙。
虎牙看着林庸的眼神，有些許的敬意，也有稍稍的畏懼。
林庸摸了摸虎牙的腦袋，“好好幹，爭取早日凝實身體。”
說着，林庸要走。
王軍馬上留下了林庸的地址，聯繫方式。
說，以後有關虎牙的問題，還要請教林庸。
林庸點頭應了。
回去的路上，在一個巷子口，林庸看到了一隻黑貓。
林庸也是暗暗感嘆，怎麼今天都看貓狗了。
那隻貓，不簡單。
可能還不能化成人形，但是已經誕生了靈智，可能也有些神通。
走入了酒吧，就看到了向師德，向師德拿了一疊卷宗。
不知道是什麼。
林庸坐下，翻開來看了起來。